五五九节 天下第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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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威,让交战双方难以抵挡。

本来这一战,可说是河北极为悲壮惨一战。

鏖战近乎一天,双方来来往往拉十余次,所有的战士,均已筋疲力尽,能撑下去,完全靠着男人骨中的那股硬朗。

河北军人不占优、阵法更是谈不上,只是凭一股血气支撑,能到现在的程度,可说是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算关中无敌的李唐军,亦是被这种悲昂之气震撼,可说是遇到自起事以来为顽一战。

但这一惊天动战,在洪水面前,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先现洪水卷而来的是西南角金战的马儿,那里正是沱水的上游。马儿惊慌不安,再不听主人的喝令,洪水咆哮而至,有如高墙挤来。兵士一直都被战事吸弓,等现马儿不受控制之时,为时已晚。

骑兵大水冲来,哪里管什么河北、李唐,顾不得厮杀,拼命向东南逃奔。可才奔了不远,就被大水冲倒,淹没在洪流之中。

骑兵都是无处可逃不要是步兵。

很多人虽经历事无数,见到这种天地之威,竟然吓的不能动弹。洪水无情,翻滚而过,吞噬地面万物,毫不迟疑。

转瞬的功夫,就是千余人被洪水冲的不见踪影。

无论关中抑或是河北的兵士,是6上领,会水的却在少数,一时间这洪水汹涌直比洪荒怪兽还要凶恶。

李孝基到底还是李家名将,终于反应过来在感受着空气中那点腥气的时候已拨转马头,沿沱水向东南逃命。

可逃命地途中,还是忍不住的想,自己没有下令,又是哪个掘堤放水?自己若是知晓定当挖了他地祖坟。

李孝基行军打仗多年,第一次如此地身先士卒,亡命狂奔。马儿似知危机,亦是激了十二分的潜能。可后来的兵士已乱做一团,骑兵被步兵所阻,步兵想要攀到骑兵的马背,大水未到,自损极多。

李孝基里管得了许多,只是一味奔行逃离此地。

相对性命而言什么荣华富贵,成败胜负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李孝基只求逃脱水患,再不管天下之事,若能逃脱水窜,一天敬佛主一个猪头也无不可。可天不从人意,李孝基虽求爷爷告奶奶说若能逃得性命,管保祭天拜地敬鬼神可临时抱佛脚灵验的却少马儿不知为何,惊嘶一声摔倒在地。

马失前蹄,李孝基只顾逃命催马,猝不及防,一个狗抢屎摔在了地上,血流满面,狼狈不堪。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大不了伤筋动骨,可这时候地一个跟头,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洪水滔滔下,失去了马儿,他焉有存活的机会?

大叫一声,天亡我也!,李孝基满腔悲愤,不明白为何自己宅心仁厚,不忍放水,反倒落了个被水吞噬的后果?

难道这世上,真心没有好报?

只感觉背后一股然的压力冲来,李孝基来不及再喊,整个人已被洪水吞了进去。只是临进洪水的那一刻,李孝基这才现,不远处有一人向他冷笑。

那人赫然就是罗士信!

难道方才马失前蹄就是罗士信搞鬼?李孝基想到这里,迷茫中已问候了罗士信的十八代祖宗。洪水无情人更无情,就是带着最后的一丝痛恨,李孝基没入水中,再没有出现!

罗士信就在李孝基身边不远,他因为征战冲杀,离洪水到来反倒远一些。方才他见洪水,第一个念头也是逃命,可催马前行之际,马儿已难负重荷。

他和李孝基不同,李孝基地马儿是千里马,今天只在后方督战,并没有参与厮杀,是以洪水来到,跑起来端是飞快无比。罗士信厮杀了一天,人困马乏力催马之下,马儿竟然口吐白沫,倒毙在地。

这一战,竟然将马儿活生生地累死!

罗士信眼中已有泪,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这匹马、对不起窦红线,可他已经无能为力。就算他有滔天的能力,又如何能抗的住滔天的洪水?

望着滔天的洪水,他甚至放弃了再逃的念头。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只是希望窦红线地活下去,只希望刘黑能逃得性命。战场厮杀到如今,他早不知道刘黑闼去了哪里!

这时候李孝基从他不远处策马弛过。

罗士信出手,他没有能力抢李孝基地战马,只是按了下手上的长枪。

枪头飙飞,一枪就打折了骏马地腿儿。

他怎能错过这绝佳的机会?

李孝基本可逃命,却没想到自己一世征战,竟明不白的死在罗士信手上。

可洪水转瞬即到,罗士信已无处!

面对死亡,整个沱水的兵士均是嘶吼悲叫,惶惶惊怖。只有罗士信脸色平静,丢了长枪,展开双臂,在洪水摩面扑来的那一刻,嘴角带着丝微笑。

他更像是自己走入了洪水之中,平静从!

洪水过后,不分李唐、河北,不分名将、勇士,不分人马、牲畜,所有的一切统统消失不见。洪水漫过去,深过丈许,混沌不堪,奔腾着向下流冲去。

洪水过后来惨烈壮观的岸边再看不到任何人的行踪,只见到旗帜、断枪、残甲飘零在水面,孤孤单单,无依无靠!……

李世民已等的心头火气。若是见到李孝基的话,他都有斩了李孝基的念头。他让李孝基诱敌之下,立刻掘堤放水,冲垮河北军,以求全胜。

这招够根、够毒,可李世民觉得,反正都是死,被淹死被杀死有什么区别?

战场怎么会不死人?不想死人,那不如回去守着婆孩子。

以一部分牺牲换得河北战场的大获全胜这就是好招。若不用水,从李世民的角度来看,唐军损失或许只有更多!

按照洪水地势头,从西南冲向东北,到如今他的位置已波及不到。李世民早早地带两千玄甲兵出狐狸前往高阳前地一片平原等候消息。

虽是连番雨下,河水暴涨,但蓄的大水到高阳肯定水势已弱,甚至不会有什么痕迹,河北军若还有残余,在这里就要遭遇最后一波屠戮。这时候还能活下来的人,不是运气极就是生命极为坚韧之人,若能擒住河北军的主要将领当可鼓舞士气还可向关中请功!

李世民希望能住刘黑,这个河北军中最后的一个盗匪头子!

李世民计划有错,错地却是执行计划的人!

李孝伊始是妇人之仁,后来竟然杀红了眼睛,想退已是不能,他完全忽视李世民的战术,从清晨打到了黄昏。李世民已派三拨游骑去问可只回来了一波游骑那里的人现在双方大军已绞在一起李孝基不能放水!

李世民得知后,恨不得飞剑死李孝基。他命游骑再去传递消息,无论如何都要放水,可游骑没有了消息。

李世民不知道布衣早就瞄上了水,派张济强占了水,根本无须下游放水,上游径直掘堤。洪水一泻百里,冲刷的却是沱水的南岸!后去的游骑不等催促,已连同李孝基做了河中的虾蟹!

细雨蒙蒙、秋风细细,李世立马横枪在高阳平原之前,心中虽是燥热,却还能保持冷静。

他身边跟随两将,一是柴绍,一丘行恭。二人如同李世民一样,屹立在寒风细雨中,保持冷静。

柴绍不再是个翩翩佳公子,相反胡子拉茬,和民的不修边幅仿佛,一双眼更是深深地凹陷下去,满是血丝。自从李采玉死后,他作战勇猛无敌,再加上本来武功不差,快地在军中闯出了名头。丘行恭一直跟随在李世民身边,攻城拔寨无不奋勇当前,隐约已成李世民手下第一猛将。

铁血的疆场,活下来的只能是冷静的人。数年的磨练,让李世民已能等得。让李世民心中更为骄傲的却是身后的两千玄甲天兵,平原中伫立,威严不动。

这些玄甲天兵,凝聚着李世民地心血,凝聚着李渊地希望,寄托着太多的重担,也能承担起应有地重任。

李世民一直想去碰碰威震天下,号称天下第一的西梁铁骑,他从不认为,这经过多年打磨的玄甲天兵会比黑甲铁骑逊色,但他知道时机未到。

按照李渊意图,收拾了河北军,下一步就要和萧布衣对阵,他们需要突厥兵先打头阵。

想到突厥兵的时候,李世民就握紧了拳头,暗自痛恨。这些突厥人作威作福了这久,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

虽然从道理来讲,他们更需要突厥兵战胜西梁军,但从感情上而言,李世民更希望突厥兵在萧布衣手上吃瘪,而自己再光明正大的击败萧布衣,这才是人生快事、亦是男儿应做之事!

借兵突厥,奉表称臣,这是关中永远都洗刷不掉的屈辱,李世民不想担这个耻辱。但是萧布衣势他们若想在乱匪如麻、群雄并举的情况下占得优势,就不能不倚仗突厥兵!

李世民一直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虽然父亲已承担下大部分的耻辱,但他还是难以承受。

本来根据约定,这时候突厥兵早就应该到了河间,可这几日阴雨连绵,突厥人傲慢无礼1,竟然巨绝了和李世民同时出兵的要求,只说要等天气好转再行出兵。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中又有股战火,烧的心痛。他已懂得大局为重,知道这时候,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心绪如潮之际,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打断了李世民的退想。

本以为是大战结局已出,兵士前来报信,没想到蹄声竟是从身后的方向传出。马蹄声遽然而止,那里是狐狸淀的方向。

李世民霍然转头,他已听出一些急追。

狐狸现在是殷开山坐镇刘弘基等人镇守,那里来地如此急追难道是……

游骑飞身下马快步上前,急声道:“启禀秦王,殷尚书急报,有一队铁骑,约有千人之多正从东南向这个方向弛来,来意不善。”

李世民微惊,“东南?”如今他在七里井的东北,东南本是河北军地仅存地地域,那里早就兵力枯竭,怎么还会冒出一支骑兵向高阳而来?

“殷尚书怀疑是萧布衣的黑甲铁骑。”游骑兵见李世民不动,焦急道:“秦王,殷尚书请你立刻回转狐狸!”

李世民双眉一扬,“铁甲?萧布衣带兵?”

游骑兵摇头道:“敌骑过快殷尚书在束城的方向就有暗卡。可暗卡只能用狼烟示警具体消息尚不明朗。再说那队铁骑行的极快,我们的骑手已来不及报信。殷尚书只知道那里有骑兵前来,稳妥起见,让我飞来报。请秦王回去!”

李世民不动,柴绍、丘行恭亦是稳若石。

游骑兵大为诧异,嗓子都要急裂,“秦王难道不相信属下所”

李世点头道:“我相信。”

“那殷尚书请秦王回转狐狸!”游骑兵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满是

急切原来殷开山素来老成持重知道有骑兵来袭,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是萧布衣地铁骑。殷开山年岁已高虽勉强算文武双可戎马征战多年,体力衰退,他一直都跟随在李世民身边为李世民出谋划策,可说比李渊还疼爱李世民,这次是强撑病体跟随李世民来征河北。知道李世民有危险,早在狐狸整顿兵力,出兵接应,又先让游骑来催李世民回转,做事可说是稳妥到了极点。

李世民沉声道:“我知道了。”他仍不动,风吹草动,平原枯草沙沙,宛若那颗不安的心。扭头望向了柴绍,李世民道:“我记得有一人曾经说过,敌手的机会,往往也是自的机会,只看谁能抓得住?”

柴绍应道:“不错。”

二人都知道这句话是谁所言,李玄霸虽和李世民同胞,但远比李世民要成熟太多。李玄霸自幼文武双以求,这句话就是他早对李世民、柴绍所言。李、柴对望,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萧布衣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李世民沉声道。他这不是冲动,而是如同望着猎物的猎人,“丘行恭,你马上带十八骑沿西南三条路去探敌情,一有消息,烟火为号。”

丘行恭毫不犹的领令,安排人手向西南急奔而去。

游骑兵急地眼冒火,李世民道:“你命令已到,再无责任,若有问题王一肩承担。你回狐狸淀,请殷尚书出兵接应。”

游骑无奈,快马回去。李世民道:“铁甲骑兵马快,但兵力一定不足。”

柴绍道:“不错,他多半知道我地计划.!,这才数百里绕路奔袭来取秦王。”

李世民心中微,“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他眼中有了浓浓的忧意,已感觉有些不妥,可这时候,多想无用,“他一直对河间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大张旗鼓的和李道宗交兵,当然是要麻痹我们。他的用意不在河间,而在我们!”

柴绍点头道:“萧布衣是个猾的人。”对于这点,柴绍深有感触。

李世民不退,因为他觉得这是诱杀萧布衣机会。柴绍不退,是因为骨子里面对萧布衣有种恨。若没有萧布衣,就没有以往的那些是非,他和李采玉也不用生死永隔。李采玉这久没有消息,当然是死了,而且在柴绍地心目中,李采玉是死于乱军之中,死于变心,而非死于他手!

李世民唯有振,“可他骨子里面有种冒险地精神,谋划.!这久,当为取我的性命。只要我死,李唐军不战而败。”

柴绍苦笑道:“秦王,你莫总是说死,他蓄力而来,我们还要小心从事。单不说他地铁骑,就说他本人,就是个高手。”

“他虽是高手,如何挡得住千军万马?”李世民露出冷酷的笑:“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势力所在,他数百里奔袭,马儿体力已差兵力又少,我们玄甲天兵本来就和他们不相上下可胜在兵多又以逸待劳,只要困住萧布衣……”

柴绍眼前一亮,“不错,殷尚书马上就会有兵支援,我们能困住萧布衣就算成功。”

李世民见柴绍明白过来欣慰道:“不错,我们用骑兵和他金战,想办法困住他地铁甲骑兵,只要殷尚书及时赶来,我们就算杀不了萧布衣,也能大破他的铁骑。这场仗怎么来算,都不是赔本地买卖。”

柴绍点头,“合你我之力,应该能够做到这点!”

李世民看到柴绍地勇气大为振奋“不错,打败他不败的神话,日后就算征战河北……”他话未说完,突然脸色微变。因为西南处一路已有烟火腾空,赫然就是丘行恭探路的方向。

“他们来快!”李世民虽是异,却是不慌,喝道:“列阵。”

“秦王末将请当先锋。”柴绍毫不犹豫道。

李世民马上道:“好你率千人迎战,我侧翼支援。”

二人并不疾制定好迎战策略,这时候风雨欲来,空气中的杀气宛若绷紧地弓弦,一触即。玄甲天兵并不慌乱,以最快度分离出两队,柴绍当先,手握长枪,眼中满是振奋。

这里地势开阔,一望无垠,正是骑兵挥巅峰之境地形。

天下百姓一直在讨论,这黑甲铁骑和玄甲天兵到底哪个第一,今日,马上就要有了分晓!

柴绍并不着急动,他虽知道黑甲铁骑快,但他有信心在看到黑甲铁骑的那一刻,催动玄甲天兵迎上去!

烟火已散,丘行恭已快马回来,高呼道:“敌兵已不到十里。”

柴绍问,“你见到黑甲铁骑了,是不是萧布衣领队?”

丘行恭摇头,“我听到马蹄声就已回转。殷尚所言不差确有千骑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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