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三起案件中的受害人都是独居女子,有的是离异,最后那起案子的受害人是个寡妇。”
“年龄?”
“三四十岁左右。”
舒浔面色一凛,“听着,这个罪犯不是普通小偷,一定要马上抓住他,阻止他再犯罪。我有预感,他下次犯罪一定不会‘未遂’,而且,手段将非常残忍变态。而且,他没有被抓住前,是不会停止犯罪的。”
胡皎瞪大眼睛,一副惊弓之鸟状,“这这这……太严重了,我得去向领导汇报。可是,我无凭无据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视起来。”
“第一,他的作案对象是有选择性的,这种选择性不是为了盗窃方便,而是为了强j;第二,他的作案技巧低劣,三次都未遂,却仍不变换手法或者对象,说明他对这类犯罪有着执念和崇拜。第三,若只是单纯为了发.泄x欲,三次入室未免得不偿失,真那么喜欢女人,他可以选择嫖,可以选择年纪小且没有什么的抵抗力的小女孩,比如最后一起案件,被害人的女儿相对容易制服且比较吸引正常男人。可他没有选择女儿,反而选择母亲,说明他的兴趣点不在于x行为。普通强j犯实施犯罪是爱.欲,他恐怕是因为恨,对独居女人或者是这个年龄段女人的恨。”舒浔笃定地说。
胡皎把舒浔的话记住了,回去就汇报给他们领导。但凡在一个位子坐久了,养成了一定的傲气后都不想接受别人的指点,何况胡皎还不能说这些推断是来自于表姐,只能说是她自己揣摩的,因此更加难以引起重视。胡皎也好郁闷。
她的郁闷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仅仅四天后,舒浔的预感就成真了。
☆、第15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这天,舒鸿儒从学校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叶蓓艳被杀了。
舒浔并没有发上将这个事件与那个入室盗窃强j的凶手联系起来,因为就动机来看,叶蓓艳的仇家也太多了,那些曾经被她诋毁而名誉扫地的,你敢说没有哪个有动机?而且据她所知,叶蓓艳并不是独居女人。
“姐,我该说你神呢,还是该说你是个乌鸦嘴?那个凶手真是穷凶极恶!”胡皎打电话给舒浔,“我刚从现场回来,偷偷跟你说,目测犯罪手法跟前三起几乎一致,要做并案侦查。这次不是未遂,是杀人!被害人听说还是姨夫学校的,姨夫应该也认识。”
是叶蓓艳?舒浔张张唇,那天叶蓓艳刻薄的话又在脑中回放了一轮,她说舒放可能不是妈妈亲生的、那个寡妇没准儿对强j乐在其中……舒浔此时心情复杂,揉揉太阳穴,决定还是不管那么多杂事了。
舒浔不想管了,胡皎却巴着她不放,又是撒娇又是利诱的,终于让她勉强同意去现场看看。
叶蓓艳家住在平宁区新埔路附近,舒浔刚下车,忽然被眼前一片紫色花云怔住了。她以前经常打这儿过,却不知道春末夏初时节,这一路望去竟如此梦幻美丽,一朵朵紫色小花开在树冠上,乍看之下似云似雾,间或还有点点落英掉落,繁洒青色水泥路面,以前只注意看脚下的路,街边的店,却总没想起来看一看头顶这紫云之娆。
舒浔打量着一树树怡人淡紫,以至于,当左擎苍高大的身影远远出现时,舒浔还以为这不是现实。
初夏的暖和天气,淡紫色落英缤纷里,他信步而来。versace灰白色暗纹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头发比上个月舒浔见到他时更短了些,干练而英俊。
胡皎看见左擎苍也愣住了,转而看看他身边的人,尴尬地叫了句“郑队。”
左擎苍早就看见这两人,此时倒是不动声色。舒浔从他解开一粒扣子的领口努力看进去,发现他的链子还在,看不清坠子。她抿了抿唇,看向别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雾桥,难道他的学生们都那么不济事,哪里有案件,都得劳烦他亲自前来协助。
“舒老师。”左擎苍淡笑开口,一本正经的称谓,可语气听得出讽刺,转而偏头朝向郑队,“这位就是我向你提到过的归国犯罪心理学专家舒浔女士,在鹭洲3.14案件中有幸搭档,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令人刮目相看。”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外人只觉得礼貌得当,舒浔觉得四周寒气横生,他若真这么想,除非山无棱天地合。一段时间不见,他竟又学会明褒暗贬那一套,或许,因为这里是雾桥,所以他为当年而怨气横生。
胡皎惊讶地看向舒浔,那眼神分明在问“你们不是分了吗,现在是什么状况”?
舒浔不爽地白了左擎苍一样,扔给胡皎一个“听他瞎掰”的眼神。
“左教授好像名侦探柯南,总在案发现场辛苦奔波。”舒浔不理会他表面恭敬实际虚假的吹捧,直接一句话杀了过去。很明显,说他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里,哪里就至少有一起凶杀案。
“舒老师抬举我,可惜,我今早才下飞机。”左擎苍听出了她的意思,不慌不忙一句撇清,另一层意思是,我比你晚出现在雾桥,不知道谁才是扫把星。
舒浔当没听见。
然而犯罪分子各地都有,谁出现在什么地方,和犯罪分子作不作案并没有直接关系。两大专家再次重聚,早就从鹭洲公安那边听说他二人在侦破3.14案件时的神迹,雾桥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郑焕书心里暗爽得不行。其实他并没有向领导汇报请求专家协助,可上头领导说中刑大的左擎苍教授因论文调研需要,将到各地参与系列杀人案的研究和破获,恰好雾桥有这类案件正在侦破,就让他们逐级做好迎接左教授的准备。郑焕书没想到,雾桥藏龙卧虎,舒浔竟然就是本地人。
胡皎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把舒浔带到现场去,站在原地无奈地抓后脑勺。郑队上来跟舒浔握手时,感慨地说:“没想到舒老师这样年轻漂亮!听左教授说,您也在从事这方面论文的研究。作为一线,我们配合专家是应该的,您跟小胡也要去现场?不如就一起走吧。”
胡皎喜形于色,拉着舒浔就走。
舒浔回头不满地看了左擎苍一眼,她的论文写什么他知道?不知道还跟别人胡说八道,以前没看出来他这么八卦。八成又想跟她斗,来证明她即使出国留学几年,也仍然比不上他。
居心叵测。
进了居民楼,郑队和胡皎挤在门口开门,舒浔有意和左擎苍拉开距离,故意落在后面,楼梯拐角处,见他站在比她高几台阶的地方,居高临下,面对着她。他本来就高,这下子舒浔抬头看他一眼都懒得昂首,只顾绕过他。他右手一抬,挡住她的去路。舒浔只平视他腕间戴着的黑色手表,进而看见他手心里的疤痕。
他左手有了动作,飞快地从她发顶拈了个什么东西,玩笑似的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外面树上的淡紫色小花,不知什么时候也落了一个在她头上。
舒浔拍了拍流海,确定头上没有花瓣后,继续上楼。
以前,中刑大搞什么摄影比赛,舒浔拿个相机左拍拍,右拍拍,拍回一大堆谈不上艺术价值的照片,却还自以为是拿给他看,拜托他帮忙挑一张参选,其实,是想找个机会多跟他说几句话。辩论赛之后,他俩关系谈不上融洽,但谁都看得出来舒浔喜欢他,用她那简单粗暴的方式——多给他找不愉快。
他看了她拍回来的百来张照片,还真的挑出来一张。不知哪里的残破台阶,可能刚下过一场急雨,打落了许多花瓣,凌乱散落满台阶。她可能就趴台阶下往上拍,镜头里有满眼落英,又有不远处蜿蜒树枝上依旧盛开着的几朵红花。谈不上角度,谈不上构图,也谈不上意境。然而他挑出来,用ps将色调调得黄了些,显得沧桑了。起了个标题,替她传给了投稿邮箱。
一个月后的评比结果出来,舒浔没想到自己还获了个二等奖。那张照片被挂在学校网站上,写着:
二等奖作品《最是人间留不住》拍摄:舒浔
评委说,此景常有,能感悟此意境者不常有。标题极为贴切,犹抱琵琶半遮面,深长意味都在后半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也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又或许已经忘了这个“典故”。
难道,终究是留不住?
楼梯扶手旁,左擎苍眼中意味不明,只是低头,本该随手丢弃的一朵小花,躺在他的手心里,四指轻轻一合,盖住了,握了片刻,冷凉的花瓣似乎也沾了些许温度,才又抬手揣进胸口的口袋里,看似十分不经意。
案发现场在六楼,比起那起“血色.情人节”案,这个案发现场要干净得多,但犯案手段拙劣许多。凶手在窗台上留下了脚印,甚至在死者叶蓓艳身上留下了字迹。胡皎介绍道:“楼道缓步台窗户东侧有擦蹭痕迹,被害人尸体头部有钝器伤,上身睡衣被掀起到胸.部以上,背部被利器刻了一个不文雅的字……”
“什么字?”刚进门的左擎苍打断胡皎的话。
“应该是个……‘骚’字。”胡皎还有点不好意思说。
左擎苍挑眉,“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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