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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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士兵落水,舟筏皆以绳索相连,火光连成一片,似火龙游江。

盛庸军被打了措手不及。

夜色中,只能看到无数火把,压根看不到有多少燕军过河。盛庸下令组织弓兵对河中射箭,无奈身后炮声不绝,朱能沈瑄等趁乱冲入营中,军心大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继续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盛庸满心苦涩,被部下夹着登上小舟,乘夜遁逃。

此战,盛庸数万大军尽没,大小千余艘战舰也落入燕军之手。

奉命烧船的南军将领被沈瑄一箭射死,手下士卒见到这尊杀神,齐刷刷的兵器一扔,大声喊道:他们知道战舰在哪,马上带路!抄近道!

朱能上前拍拍沈瑄的肩膀,“子玉勇猛!”

随大军过江的孟清和高举双臂,“指挥雄壮,指挥威武!”

朱高煦咳嗽一声,朱高燧一咧嘴,“义兄实乃吾之榜样!”

沈瑄手握长刀,表情莫测。

砍还是不砍?该砍哪个?

见到停泊在水中的战舰,孟清和嘴巴张大,眼睛瞪圆,难怪被沈瑄看成了土包子!不愧是组织起世界上第一支远洋舰队的彪悍朝代,怎一个威武霸气了得!

盛庸兵败,战船被夺,燕军顺势攻下盱眙,前进的道路再被扫清。

燕王下令全军加快速度,一路急行至扬州城下,摆出阵势,张开炮口,不等攻城,扬州守将吴礼已缚监察御史王彬及指挥崇刚至燕王帐前,举城投燕。

扬州一下,各州县闻风而降。燕军连下高邮,通州,泰州等地,

建文四年五月己亥,燕军在仪真立下大营,为下江都,秘使南京的细作用间,使言官弹劾江都守将陈瑄。

陈瑄被疑,久积的不满一朝爆发,暗中派人联络燕王,愿领舟师一起归燕。

那群腐儒整天往他身上泼污水,说他不忠,与燕王暗有联络,天子听信一面之词,要收回他的兵权,召他回京,怎能不使人心寒?

不愿坐以待毙,干脆不忠给朝廷看!

拼死拼活还要被污蔑,老子受够了!与其白背个罪名,不如跟着燕王一起造反!

陈瑄跳槽,燕王自然大喜,搞了这么多动作,在江北扎营不攻,为的就是江都的这支舟师!

如今舟师在手,建文帝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拦自己过江?

闻听江都等地归于燕王,守将集体跳槽,建文帝大惊失色,弹劾江北武将的言官蹦跶得更欢,这群莽夫果然投燕,他们弹劾得没错。

可当建文帝问及江边防守时,言官们瞬间哑火。

武将没了,谁还能为皇帝打仗?

平日里指点江山,打压武将,动不动就要参上一本的文官们,燕王打到门口才发现,没有武将,他们随时可能被燕王揪起领子咔嚓了事。

募兵归来的黄子澄当庭大哭:“大势去矣!吾辈万死不足以赎误国之罪!”

建文帝比黄子澄更想哭,文臣不堪用,武将纷纷跳槽,如今还有谁能拉他一把?

盛庸?

徐辉祖?

耿炳文?

朱允炆很迷茫,他终于明白“孤家寡人”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魏国公府内,徐辉祖放下笔,看着坐在面前的徐增寿,神情复杂。

“兄长还没看清天子的为人?”徐增寿冷笑,一条结痂的疤痕横贯左颊,“若非小弟事先得了消息,此时早成刀下亡混。天子为何突然召兄长回京,府外的那些天子亲军又是怎么回事,兄长还不清楚?”

徐辉祖苦笑。

月前抵京,方知天子欲捉拿徐增寿,结果自己这个四弟胆大包天,和天子亲军动起了刀子,连杀数人,一路逃入魏国公府,捧出高皇帝的丹书铁券,面向皇宫方向而跪,大声道:“天子不恤臣下,听信奸佞之言,任小人摆布,妄杀忠良!”

徐增寿这一闹,京中勋贵累积的不满也找到了宣泄口。

有铁券的,举着铁券同徐增寿一起跪,没铁券的也要跟着凑一把热闹。加上杨铎等人的活动,京中很快谣言四起。

有人说天子被竖儒迷惑,要大杀武将。

还有人说天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似仁厚,实则要效仿洪武帝对功臣下手。

建文帝气得吐血,却拿徐增寿等人没有办法。

洪武帝可以出尔反尔,发铁券收铁券跟玩一样,想砍谁的脑袋不耽误。

建文帝却不敢。

复兴周礼本就为太祖派诟病,再明目张胆的砍了顶着铁券的徐增寿?明摆着扯出小辫子给燕王抓。

建文帝对徐增寿实在没办法,只能借口护卫京师的名义把徐辉祖调回来。京中勋贵闹得厉害,放徐辉祖在外带兵,他实在不放心。

不能说朱允炆大错特错,但他的所作所为的确给燕王帮了大忙。

归根结底,只有八个能够形容,上天不佑,造化弄人。

“兄长……”

徐增寿还要再说,徐辉祖皱眉打断了他,“不必再说,我也不想再听。擅动铁券是对先祖不敬重。自明日起,你随我一同进祠堂,外边的事不许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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