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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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宝璐巴不得有人问,刚要说,陈颐安抢着先说:“你可别长篇大论的从盘古开天地说起,简单点,我就听着,要不然,还得趁早儿打发人把宵夜煮好,不然也完不了事。”

顿时就把周宝璐一肚子的话硬生生给噎住了。

可她还真不敢得罪陈颐安,别看陈颐安年纪不大,可他生的随舅舅,少说也有上万个心眼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呀!且这会子还指望他帮忙想法子呢。

周宝璐便说:“还不是我娘,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连你们家老太太的话也听,倒回来折腾我,好好的,哄我抄佛经,把我给气的,要说也没有多大个事,只是我这气不顺啊,只觉得憋屈,也这样年龄了,谁亲近谁好谁长着歪心眼谁一肚子坏水都不知道吗?谁人的不听,听你们家老太太的!你们家老太太是个什么人,普天下谁不知道她和舅舅不对付呢?成日里脏心烂肺算计来算计去的,难道还能安着好心了不成?我娘偏听她的,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

顿时就没个完,陈颐安无奈的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多大点儿事啊,你就愁的这样,我瞧着,姑母是当你是小孩子,才一心要管教你,其实还不是为你好?其实我觉得别的不用,姑母要是能改了你这说话的劲儿,那才是好呢!”

周宝璐扑哧就笑出声来,亲昵的打了陈颐安一下:“你一日不埋汰我简直过不完这一日!你就说说怎么办吧?”

陈颐安瞅着她笑:“我倒是有个绝妙的法子,又正好最适合你了!普天下就找不着能比你更合适的。”

周宝璐连连催促:“什么法子,快说!”

陈颐安笑道:“要我说,天下也就你一个人天天在姑母身边,别的人可不行,你既跟在姑母身边,如何能浪费呢?你就天天在她耳边上念,放开了说,念我们家老太太做的那些事,还有那几位姑母做的事儿,念你上回抄佛经多可怜,念你在咱们家被老太太怎么个欺负法,老太太怎么不安好心,再找几件你说过的,但姑母没听的,结果自是你对的事儿天天念。这样子念下来,别说姑母,就是菩萨也要听你的。”

☆、第30章 釜底抽薪

周宝璐疑惑的问:“就这样?”

陈颐安点头笑道:“可不就这样么,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姑母的性子绵软,尤其耳根子软,听到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就会信进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是外头人能利用这一点,你自然更能用,你想想,你可是天天都在她身边儿的,别的人说一回,她能听信,你说上十回,她自然就更信了,且你是姑母亲闺女,天下就你与姑母最亲近,怎么说她心底里最肯相信的就是你了,别人三人成虎,你念个十回八回的,比那个还强呢,咱们家老太太做的事也不少了,我琢磨你也没有不知道的,你就天天跟姑母说一样,也能说两年,我瞧着,用不了多久,姑母也就能认定了老太太不是个好的,也能认定了听你的准没错。”

这法子真匪夷所思,周宝璐疑惑的歪歪头:“你真不是嫌我啰嗦才这样说的?”

陈颐安说:“表姐你只管照我说的做,最迟到过年,要不成我送只老虎给你赔礼!”

周宝璐觉得这生意不亏,点头道:“要活的!”

“嗯,活的。”陈颐安一点儿也不讨价还价。

周宝璐满意的笑道:“那要是成了,我送你什么呢?”

陈颐安一挥手:“送什么送,我帮姐姐出个主意罢了,别这么小气。”

真是好兄弟!

陈颐安又笑道:“你记得,你念叨姑母的时候,那什么女孝经,女诫,女四书里头的话,似是而非的加几句进去,我瞧着,姑母最信服这个了,想来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读书读坏的,这会子你不管说什么,只管拿相近的话进去,只要编圆了,最是好用。”

周宝璐自然是一一答应,也不知道陈颐安哪里来的这样主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安哥儿说的是真没错,这法子可真有用!

周宝璐想着,探身看看窗子外头,新下过雪的院子还没来得及扫雪,一地的雪白,正月已经快要过完了!

周继林的外室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那个女子姓顾,小名白可,原来也是好人家出身,只是父亲牵涉进了去年的恩科案,家中十五岁以上男丁被斩首,家中资产抄没,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上吊自尽,这顾白可才十六,只带着十三岁的兄弟,流落街头。

一个原本的美貌官家女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苦楚,去年十月的时候,阴错阳差遇到了周继林,竟就牢牢的攀上了,只是这顾白可是罪臣之女,周继林又是有爵之臣,不敢纳入后宅,便在铁树胡同买了个小宅子,做了外室,连她兄弟,也住在那里。

如今陈熙华补了吏部左侍郎的实职,这种事情要动一动手脚真是再容易不过了,只是周宝璐给舅母送了信,让她爹多急一阵子,显出办这事的不容易,于是这件事就办了二十多天,直到正月都快完了,曾氏才给她们送了信儿来,叫收拾了去接新姨娘。

周继林春风满面,连着陪了陈氏回了两次娘家,平日里说话动作也透着温存,陈氏也多了许多笑容。

唯一痛苦的就是王姨娘,那一日挨了周继林的打,这可比挨公主的打更叫她痛苦,公主打了她,她还能在周继林跟前哭诉撒娇,得些怜爱,可这一回,就不一样了。

王姨娘哭了两天,又打叠起精神去挽回,只是任她妆点得人比花娇,天天倚着门等着,周继林只是不来,好容易打听得周继林回来了,去了上房,她又连忙到上房去请安,给夫人送鞋送袜,要巧遇周继林,却只见了个面,就叫周继林皱着眉头打发回去了。

到得后来,书房送汤,月洞门等着请安等等招数,王姨娘一概都试过了,可惜周继林一心就在外宅的新姨娘身上,对她十分的不耐烦,总不见效。

王姨娘回去又哭了一场,然后再接再厉,打发人来请周继林,说是小儿子周安凡病了,周继林就皱眉,还是陈氏贤良的劝了他,才去了后院。

不过刚说了一句话,就有丫鬟来请周继林说:“那边舅太太打发了丫鬟来报信儿。”

周继林顿时大喜,别说顾不得王姨娘那一腔柔情,就是小儿子也登时抛在了脑后,抬脚就去了正房。

王姨娘免不得又大哭一场。

周继林却是欢喜的很,陈氏已经打发人把后院的西厢房收拾下来了,桌椅摆设一概齐全,又叫拿了新的红纱来重新糊了窗子,被褥帐子之类一概都是新的,虽说姨娘不能用大红,却也挑的银红色,看着喜庆。

陈氏还说:“咱们家从来没有苛待姨娘的例,虽说原是外头接进来的,那也是新人,好歹也要喜庆些,才是咱们家的体面。”

周继林自是觉得称心。

陈氏也觉得自己贤良,又得夫君敬重,竟然也是说不出的称心,对这件事倒是十分上心的。

叫周宝璐看着,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一大早,陈氏就带了轿子,亲自去铁树胡同接人去了。

周宝璐在自己房里坐着,她是不耐烦做针线的人,拿起个荷包来做了两针就丢下了,周安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笑道:“妹妹在做什么?昨儿我得了两样点心,给妹妹尝尝。”

周宝璐忙让座:“大哥哥今儿放假呢?倒也难得。”

周安明做了宫里侍卫,就是正月里也是忙的,周宝璐也难得见他一回。

那点心显然是宫里赐的,碟子底下还有内务府的字样,样子口味都新鲜,大约是才想出来的品种,周宝璐笑着接了。

又问他宫里那位大爷好伺候不,周安明说:“也还罢了,架子并不大,我瞧着比二爷三爷还好打发些,只是不安分,成日里的花样多的了不得,咱们跟着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事,人家到底是亲父子,关系不大,咱们就要挨板子。”

指着那点心说:“待下臣是好的,吃个点心也想着赏咱们,还特意说,叫给家中姐姐妹妹们带一点儿,让小姐们都尝个新鲜。”

周宝璐就笑道:“那替我多谢大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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