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文重武轻(2 / 2)
“二爷巧了,昨个儿我们从猎物那收了只刚猎获的野鹿,你尝尝鲜!”掌柜的说道。
“行,挑几块好肉烤了,再给我来瓶酒!”赵柽说道。
“二爷,您没带酒啊,我这的不如府里的好,要不我派人到府里跑一遭?”掌柜没想到王爷要酒喝,面色一紧说道。
“这是哪家的孩子,他府中的酒居然比这烧酒还好?可看他们言语粗俗,要的菜也只是大鱼大肉,没有精细的菜肴,定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年轻人听了几句对话,不再理会他们,吩咐小二搬过道屏风拦在中间,“老师不是曾得苏学士举荐,改了官资吗?”年轻人又问老者道。
“呵呵,我的文章确实得苏学士称赞,他以为我居武职未尽才,两番保荐,却只加了个承奉郎散官衔,依然居武职,此后外放知富阳县,修筑了富阳石堤,御钱塘江洪水,便利交通,复改通直郎。后又通判沧州,抚恤流亡百姓,先调我入京为官,改任司农寺丞,却仍以武为职!”老者饮了杯酒道。
“唉,文武之别如同高山溪流,我蒙荫入仕,授忠训郎,也入武职,每日只是厮混,还要受这些人的鸟气,真不如读书进举了!”年轻人听老人的讲述也长吁短叹道。
“以文入武易,以武入文难啊!庆历中,范仲淹与文臣韩琦、庞籍及王沿共同主持陕西对夏战事,宋中央一时下令将四位统帅改换观察使的武职,范仲淹等人接到任命后,先后上书坚决辞不拜,不了了之,我屡屡上书却不可得!”老人再饮杯酒道,已是满脸寥寂。
“文武并重,这是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常识,没想到宋朝竟偏颇到这种地步!”赵柽捧着块肉边吃边听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感慨,连以兵略见长的何去非,著有《何博士备论》、《司马法讲义》及《三略讲义》等兵书的兵家,其最大的愿望不是效法孙膑、李靖等前代军事家,而是孜孜以求将武职身份改为文臣。由此可见,自己虽然尽量高估宋朝‘防武’的政策,没想到还是低了,而且低的可怕。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唐太宗早在《帝范》中就明确指出“斯二者递为国用。至若长气亘地,成败定乎锋端,巨浪滔天,兴亡决乎一阵,当此之际,则贵干戈,而贱庠序。及乎海岳既晏,波尘已清,偃七德之余威,敷九功之大化,当此之际则轻甲胄,而重诗书。是知文武二途舍一不可。与时优劣各有其宜。武士、儒人焉可废也。”
自先秦以来,文臣与武将在历代王朝的统治过程中扮演两大重要的角色,各负其责。统治集团中的精英人才常能被军旅所吸引,遂涌现出一大批兼通治国之术的杰出军事家。
赵柽所不了解的是北宋建国后,与以往相比,武将群体的地位和素质开始明显发生转变。朝野上下皆视武人为动乱的根源所在,在加强君主**集权的背景下,确立了百般防范武将的政治原则。与此同时,在“与士大夫共天下”思想的支配下,科举制度的迅猛发展及其地位的日益显赫,不仅使文官队伍不断膨胀,而且从“文”也成为世人追求的目标。这就不能不严重地腐蚀了“军功”的感召力。于是,优秀人才不再愿踏入军营,文臣更不愿改换武职。
到宋仁宗时期,“重文轻武”之风达到了顶峰,军功遭到了社会的普遍轻视。宋人对此有这样的看法:“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敌于穷漠,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也。”在此背景下,文臣完全控制了军队的指挥权,武将群体则沦为指挥系统中的配角。枢密院中武将已寥寥无几,地方驻军也基本由文官任统帅。
……
“老师,我们已经在此地逗留了多日,你怎么看这里!”也许是文贵武轻这个话题太让两人伤感,年轻人转了话题。
“从这几日所观所感,那人所说确实不虚!”老者感叹着,“我早年曾乘船从此处经过,这里还只是荒村僻壤,一片萧条,现在却是客商云集,工坊遍地,更可贵的是这里筑坝修渠引水,灌溉万亩良田,是利于万民之事,而且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富足和睦,安居乐业,比之京城不逊,真是世外桃源之地,如这里百姓所言不虚,那兖亲王却有治世之才啊!”
“老师,我却看这里人人尚武,你看他们的社丁训练有素,就是禁军恐怕也不过如此,而且他能已自己区区五十余人的亲卫用计剿灭了‘一阵风’,二百多人杀得一个不留,手段可谓狠辣,我是自叹不如!”年轻人苦笑着说道。
“此战他先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撤离马场,调集社丁守而不攻,让盗匪以为他怯战而轻敌。而此时他却又用‘偷梁换柱之计’毒倒盗匪的马匹,不但让盗匪丧失快速机动的能力并让他们人心惶惶,他再率亲卫趁盗匪混乱之机发起突袭,这时盗匪已是兵无战心,岂有不被全歼的道理,只是赶尽杀绝有失上天好生之德!”老者对赵柽的剿匪之战进行了点评。
“听老师点评,他还有统兵之才啦!”年轻人笑道。
“高宠,只可惜他是生在帝王之家,否则不出十年年我大宋又多一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良才!”老者有些惋惜地说道。
“高宠?!”一直偷听两人对话的赵柽吃了一惊,脑子里忽然多了点东西,他不会是《说岳全传》里说的那个‘为国捐躯赴战场,丹心可并日争光。滑车末破身先丧,可惜将军马不良!’的高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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