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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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趴在睡了好一会,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椅子拉动的声音,虽然还是疲惫,楚枭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原来这已经入夜了,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人,烛光碎碎的打在青年的侧脸上,交织出青年貌似很鬼魅的错觉。

可楚枭看得清楚了,楚岳此刻不过是在眯着眼打瞌睡而已。

青年整个人陷在椅子间,难掩疲惫的松散着,过于美好的样貌也在疲倦下怏怏的委靡了。

楚枭就莫名的觉得安稳了些,他以前从没觉得有人陪在身边,也是可以让人安心踏实的,这可能归罪于这身子本身的懦弱和无能,所以才会影响到他的精神力,可笑,他楚枭岂是会因为有人守在床边,就心软起来。

因为青年一直没有清醒,累瘫了似的,楚枭等了好一阵都不见青年有苏醒的迹象,便有些恼火。

他重伤在床的人警惕力都比青年还要好,太本末倒置了吧,于是手指伸出了被子外,用指甲敲了敲床边。

回魂,第八炮

他重伤在床的人警惕力都比青年还要好,太本末倒置了吧,于是手指伸出了被子外,用指甲敲了敲床边。

青年眼帘似动,睫毛颤颤,楚枭暗骂一声,手握成拳,又重重锤在了床板上。

静谧的气氛终于被这声巨响给打破了,楚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受惊似的直起了身子,没有焦距的眼在很短暂的放空后,全部聚焦在他脸上,目光灼灼的让楚枭都觉得稍嫌招架不住。

青年几乎是扑了上来,跪趴在床边,眼都是水雾蒙蒙的,掩着红丝,低低叫了出来:“ 怎么样了?是醒了吗?”

就算是皇帝,听惯了甜言蜜语,见惯了阿谀奉承,在被这样热切滚烫的眼神注视着的时候,心里不由也滋生出些许柔软的感情出来。

人都是喜欢享受被重视着的,楚枭也不会例外,可这种近似怜惜的情绪还来不及仔细回味,他就对楚岳如今这种失态的姿势和情绪挑起刺来。

好歹是亲王,怎么能在男宠面前露出这种失控的情绪呢,就算再宠一个人,也要看看身份地位。

他很享受别人的真情流露,但又想到青年实际上针对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自己所做的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而已。

幸好青年很快就收敛起来了,在他冷漠又镇定的注视中,重新坐回到那张椅子里。

楚岳使劲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喘了口粗气,沉默了一阵,语调如常道:“ 那日,多亏你了。”

“ 如果没有你,本王如今大概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为什么提及这个晦气字眼的时候,青年竟然还有点微微欣喜向往的神色。

楚枭心不在焉的听着,因为是趴着的姿势,无法弹动这个事实难免让人觉得被动。

“ 你之前绝食的时候,听说是没气了一阵子,后来又救了过来。” 楚岳顿了顿,手指撑在脸颊上,斜斜坐在椅子里,大概是身型修长的缘故,这种懒散的姿势还是显得十分潇洒:“ 快死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当然是不甘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人去慢慢体味的。

“ 有些人想死,有的想活都可能没机会了。”

青年似有感而发的闭上了眼,“ 像你这样求死过的人,大概都不会把死活看在眼里了吧?不管你那日本意如何,你救了本王,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已经开始觉得乏力了,楚枭对楚岳的自言自语失去了耐心,一心想翻个身,缓解一下腹部的僵硬酸麻。

“ 等伤好了,你就走吧。 ”

这句话终于让楚枭抬起了眼,但他在楚岳的脸上看不出类似依依不舍这类的情绪。

“ 本王没必要骗你。” 顿了顿,楚岳又道:“ 而且,你也没什么地方值得本王去骗,所以不必担心太多,安心养伤就好。”

原以为楚岳是对这男宠有颇深的感情,现在听这口气,又淡薄的很。

“ 能养伤也是一种福气。” 楚岳脸上没有不舍之情,倒有点迷惑:“ 人到一定岁数就会衰老然后死亡,本王一直觉得能慢慢这样过下去就很好了,如果能看着一个人从二十岁到三十岁,四十岁到五十岁……不是很好吗?”

“三十岁的人怎么可能回到二十的状态呢,那是逆天而行,绝对不可能的事。”

楚枭出于本能的掀了掀唇想说什么,第一次他有了想向楚岳解释什么的冲动,其实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他第一次服用丹药的时候也觉得不妥,周围知情的臣子们也在忠心劝阻,可这一切都没法他尝试的欲望。

想要回到盛年时期的欲望已经超过了理智,在年轻的时候他也十分鄙视前朝帝王大肆修陵墓举全国之力求长生不老之术,劳民伤财到最后还不是逃不过一死?

可当自己真的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知到有些东西上瘾习惯就很难戒除,因为手上能掌控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就希望能更长久,更加长久的拥有这些。

他……不了解楚岳想看着一个人慢慢变老的窝囊想法。

也根本不想了解。

回魂,第九声

他……不了解楚岳想看着一个人慢慢变老的窝囊想法。

也不想了解。

人其实是很好掌握的,每个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软弱的地方,只要捏对了七寸找对了突破口再对症下药,就少有把握不住的人。

所以长久的对着一个人难道就不会觉得乏味么,没有挑战更加没有让人征服的乐趣。

青年温柔的语气让他觉得困惑,楚枭只听青年继续喃喃说道:“ 宫中的道士本王全部都杀光了……这么荒唐的炼丹材料,为什么会有人信呢?”

楚岳抱怨似的皱起了眉头:“ 他明明就是那么理智的人。”

这是楚枭第一次在青年口里听到对自己的评价,不由有些新奇,身子也动了动,想听得更仔细些。

“ 难道是江湖术士的无稽之谈比我的话还可信吗?”

青年说到气处,暗骂了一声可恶,控制不住的就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桌面上的茶具摔在地上发出脆响,门外的侍卫们吃了上次的暗亏,稍有风吹草动便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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