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粟裕的真实身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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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与此同时,在营地黑暗阴冷的石牢中,偷偷溜进牢房的茯苓正对粟裕的请求左右为难。

“茯苓姐我求你了,就让我出去看一眼,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那样的大场面呢!”

粟裕阳光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幻。

但他哀求的面孔也同样的有让人不忍拒绝的魅力谪。

茯苓原本就怜悯他的遭遇,也对他颇有好感。

这会儿被他这么苦苦哀求,还真是招架不住了。

“真的就一眼,看完了我就立刻回来,拜托了,茯苓姐。”

“可是……”

因为上次钥匙的事情秦沐歌已经开始疏远她了,这次若是再……

“今天大家都很忙的,怎么会注意到我呢,我会藏得好好的,茯苓姐,求你。”

终于,茯苓还是被他给说服了。

偷偷顺走了巴陵的钥匙,她将粟裕放了出来。

“粟裕,你就呆在这里,千万别乱跑,我必须得走了,不然会被人怀疑的。

千万别乱跑知道吗,等宴会开始之后,我就来带你回去。”

将他安置在营地一个不起眼的小楼之上,她便匆匆离去了。

站在黑暗阁楼的小窗边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粟裕之前还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渐渐地沉寂模糊起来。

呓语一般的声音在寂静的阁楼中飘散着:

“舅舅马上就要回来了,玩耍时间已经不多了呢,你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是,主人。“

***

宴会的那天很快就到来了。

这一天,天气清朗。

大清早的,连翘便遵照秦沐歌的吩咐,将她打扮的十分的质朴。

整个发髻之上,只有一颗晶莹浑圆的珍珠吊饰垂挂在她额头之前。

衬托得她粉嫩的脸蛋更加的白皙柔美。

尽管秦沐歌今日换上了玄色的质朴长裙,那些服侍的婢女们却也不得不承认——

穿上这袭玄色深衣的程萌羽真是清丽端庄,光华四射。

仿佛,她就是平民中走出来的贵族。

而容景也是一袭黑色的软甲,英姿勃发。

那故意滑落的发丝将他面上的妖娆遮掩了大半。

没有太过的疏远和高贵的距离,反倒是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还有,叫人情不自禁臣服的说服力。

双方会面约定在晚宴进行时分。

当那位传说中的暴民首领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却是叫大伙儿都吃了一惊。

因为那人看上去五大三粗,而且身量短小,皮肤黝黑,四肢粗壮,一看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庄稼人。

看上去十分憨厚,且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

待大伙儿心中暗暗吃惊的时候,那人却“嘿嘿”一笑:

“我知道你们很吃惊,看我这样子,压根就不像是能够做大事的人。

庄稼人没有了庄稼地,就等于没了命根。

所以要跟你们豁出命去,也是敢的。”

这一番话说的容景面色微微一寒。

不过这份清冷稍纵即逝。

他眉目柔和,话语上没有一分谦卑讨好,也没有一分倨傲。

“你们都是南陵的子民,这次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未央王担保,只要你们安安分分,就一定能够过回以往的生活。”

也许换做旁人,会以荣华富贵相引诱。

但容景却不是。

以前的生活,清寒,却平静幸福。

这才是庄稼人最为向往的。

就在花无漾一行人心中暗道,容景的筹码是否开的太低了一些的时候,却不经意之间瞧见

tang了那汉子脸上露出的向往之色。

不过那神色稍纵即逝。

片刻之后,他脸上又露出了失落。

“这件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王爷心底有数。

而我们现在已经犯下了滔天的罪行,要么就死撑到底,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若是投降,恐怕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容景飞快的捕捉到了他面上神情的变化。

他眸光微动,派出了他的杀手锏。

广袖下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一勾。

原本站在容景身后的秦沐歌清了清嗓子,走到了前面。

“这位大哥,我听王婶说,你原本也是有妻有子,家庭和乐的。

而且,我与王爷曾经查阅过巴蜀死亡人口的名单,却没有发现你妻儿的名字。

大家都说你妻儿失踪,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不过,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你是否不应该这么放弃呢?”

秦沐歌的声线柔和,落在王富贵的耳里叫他周身大震。

因为,秦沐歌这温柔的声线,竟然与他的妻子有着九成的相似。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王富贵声线发颤。

秦沐歌与容景对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前日,韩悠然与王婶沟通过。

王富贵因为妻儿的失踪倍受打击,所以极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了傀儡。

而且,说起来,他妻儿的失踪十分诡异。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一次金陵其他四省的灾情并不严重,死伤人数极少。

大部分受伤的人却是因为暴动和打斗。

但凡是伤者,死者,官府都会记录在案。

而王富贵的妻儿却不见了。

那么,极有可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被绑走也不一定。

容景见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便开口道:

“如果,我们有办法找到你的妻儿,你是不是愿意改变主意,不与朝廷对抗?”

***

就在大伙儿都翘首望着双眸露出期盼的王富贵,等着他的答案之时,一个侍卫匆匆来到容景身边。

只见伏身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容景听完之后,那妖冶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也就是这片刻的空闲,让原本即将要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的王富贵咽了一口吐沫。

那黝黑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迟疑。

片刻之后,他又将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脸上再次呈现出了之前那副憨憨的模样。

这个时候,容景微微倾身,低声交代了那侍卫几句。

而后,就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那侍卫退了出来,来到宴客厅的侧门对守卫说道:

“王爷有令,将他立刻送回石牢。”

原本还站在侍卫身边的粟裕登时就红了一双黑眸。

他怯懦的吸了吸鼻子:

“大哥哥,求你们让我在门口远远的看一眼吧。

我只是想要报答王妃姐姐的救命之恩,谁知道被她误会了。

这一次我就远远的躲在外面看,绝对不出声的。”

“粟裕,别为难我们了,你知道的,王妃……”

那么讨厌你……

侧门的守卫都认识粟裕。

也清楚他是如何得罪了秦沐歌的。

即便是粟裕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可是,在南陵,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还是有些为危险系数的。

而且,王妃原本就生的美若天仙。

就算是小孩子喜欢她,也是极为正常的。

虽然他们对王妃那有些过于激动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因为同情放他进去。

“粟裕,你还是乖乖回石牢里去吧。

等王妃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来的。”

粟裕哭丧着脸,扒在门沿上叫道:

“就看一眼,真的就一眼!”

死乞白赖的赖在门口不走,他的哀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两个守卫担心声音过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们便猛地扑上去捂着他的嘴道:

“那好,就看一眼,看完了就跟我们回石牢。”

见他张大眼连连点头,他们对视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

找来绳子将他的双手象征性地反绑在身后,又在他嘴里塞了块烂布,才打开门让他进去。

粟裕进去之后,站在被黑色阴影笼罩的角落。

静静地地打量着远处那两个很是亲密的人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阳光一样的气质被一种深沉的浓黑所侵蚀。

半瞌的眼眸激荡着阴狠与残酷。

“看到了吧,快走了,别被人发现了。”

两个守卫一左一右的挟住他就往门外拖。

就在越过门沿的瞬间,粟裕被钳制住的双臂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力量。

两个侍卫猝不及防,硬生生被他击退了好几步。

趁着这空挡,粟裕已经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宴会厅中。

很是精准的在秦沐歌的脚下来了个五体投地。

原本正相谈甚欢的一行人就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的眼睛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

望着扑倒在自己脚边的身影,秦沐歌前一秒还挂着浅笑的脸庞瞬间就冷了下来。

容景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不等他们开口,追过来的侍卫惭愧的告了声罪,便一拥而上试图将这个瘟神拖下去。

无奈的是,粟裕的双手狠狠地抱住了秦沐歌的双腿。

一颗脑袋更是用力一钻,厚颜无耻的搁在了她的双(和谐)腿。

任凭他们怎么拉扯,他就是不松手。

他的动作让全场人都狠抽了一口凉气。

看他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看死人的眼神,这一次恐怕他真的要玩完了。

秦沐歌眼里的杀意的确是已经有些抑制不住了。

她藏在宽袖中的一双小手已经用力握住了手腕处的玄铁小刀。

这个人是真的激起了她的杀机。

侍卫们此刻也已经被主子的脸色吓得够呛。

老天爷!

天知道若是能够将王富贵摆平,两位主子费劲了心血。

甚至是愿意与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之下。

可被王富贵看到这样一场闹剧,极有可能会毁了他想要跟主子们合作的意愿。

而这桩事情若是失败了,那就全是他们的失职造成的。

追究起来他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样想着,侍卫们更是拼了命想赶紧的把人给拖出去。

试图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也好将功补过争取减刑呀。

“唔唔唔……”

在拉扯之中,不少人手里都使了暗劲。

离得近的宾客都可以清楚地听到骨骼的咔咔之声。

而那抱着秦沐歌大腿的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抱越紧。

口中的烂布在拉扯之中也掉了出来。

他的嘴巴一得到解放就开始嚎了:

“王妃姐姐饶命饶命!我从未见过见过这么多贵人。

只是想来看看而已,你就饶了我吧。

我没有冒犯之意,真的!

你就赦免我的罪吧,发发慈悲呀王妃姐姐……”

“拖下去。”

容景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若不是今日有王富贵等人在场,他早就动手了。

他和秦沐歌是忍住了,可花无漾忍不了呀。

他不耐烦看侍卫和那疯子拉锯。

也不愿意这个疯子继续抱秦沐歌的大腿。

大步走到他面前,花无漾一把就揪住了粟裕的衣领。

这一扯让粟裕身子一仰,半仰着头惨号不已。

但双手却是没有丝毫松动的钳制着秦沐歌的腿,似乎打定主意不会放手了。

“喂,你这小兔崽子,信不信我宰了你啊?”

花无漾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厅上空。

也叫王富贵的脸骤然全黑。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容景一眼,眼底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片刻之后,便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沐歌感受到了双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觉。

同时,右手掌心的热意又开始逐渐冒了头。

不知为何,在接触到那疯子眼眸里带着挑衅、轻视、阴狠、残忍以及更多的黑暗之时……

秦沐歌只觉得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仿佛沉寂在心底很久很遥远的一个思维正在慢慢觉醒。

掌心的热的发烫,就如同她此刻正在缓慢升腾起来的强烈的嗜血之心。

杀了他!

杀了他!

眼看着秦沐歌那俏脸之上血色褪尽,容景哪里还能够去顾忌走出门去的王富贵?

那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一挪。

竟然是落在了秦沐歌那藏在广袖之下,已然是莹莹闪烁着白光的掌心之上。

那双原本应该清澈透亮的眸子里面,此刻是一派幽深黑暗。

恍若沉寂千年的幽深古潭,随时都能够吞噬掉人的所有意识。

容景知道那一掌若是打出去,别说她掌下的粟裕。

方圆数里,恐怕都得受到殃及。

“够了!秦沐歌!”

容景的声线是从来没有过的清冷和凌厉。

而这份呵斥如同一道惊雷在秦沐歌的耳畔炸响。

将脑子已经一片模糊的她炸了个清醒。

望着那瘫软在地面色惊惧的粟裕,又怔怔地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

原本那一袭玄色的新衣的广袖之上,已然是灰败一片。

很显然,就是被她掌心的内力焚烧。

而粟裕那诡异的目光则是暗暗落在了她的半藏在袖口里面的手掌之上。

秦沐歌双眸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了些许。

紧接着,原本晦暗一片的眸子逐渐恢复了最初的颜色。

她抿着唇冷声道:“粟裕,你再这样我会要你的命,你相信吗?”

话音一落,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紧接着,粟裕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恐一般。

双眼一翻,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

秦沐歌注意到四周的那些从暴民区里面转移过来的人,他们的眼光里似乎多了些情绪。

花无漾下意识的与容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容景眸色微微一暗,“带下去吧。”

秦沐歌试图将自己被粟裕握住的脚踝抽出来——

却发现

那手就跟钢爪一样深深的陷进她的骨肉里,很痛,真的很痛。

注意到她的异样,容景轻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伸出手缓缓将粟裕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然后,缓缓起身,猛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微笑着环视了会场一周,他道:“请见谅,美人在怀,实在难以自持,先失陪了。”

目送容景一行人离开之后,花无漾领着几个人将粟裕带了下去。

宴会厅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嘈杂,而各人的心里却似乎有什么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小沐沐,你、你没事吧?”

花无漾跟在容景身后,有些踌躇的问道。

窝在容景怀里,秦沐歌有些恹恹地答道:

“没事。”

原本她和容景已经是占了优势了。

只要自己再抛出王富贵妻子和儿女来,恐怕这件事十有八(和谐)九都会成。

可偏偏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被粟裕那个疯子给破坏了。

若是之前秦沐歌对粟裕的防备仅仅是怀疑的话,现在她已然是可以肯定了。

这个粟裕百分之百有问题。

“我去宰了他。”

花无漾瞧见秦沐歌就连窝在容景的怀中,也是一直长吁短叹的,心中的豪迈之气登时扬了起来。

“不能杀,杀不得。”

秦沐歌叹了口气。

花无漾一愣:“为什么杀不得?我看那个粟裕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八(和谐)九岁的孩子,肯定有问题。”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容景却是轻轻的开口了。

“花无漾,你看到刚刚暴民区那些人的眼神了吗?

看到王富贵的眼神了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没错。

在他们看来粟裕不过是个天真的弱者,而我们却是为一点点小事就大动干戈的洛阳贵族,懂吗?”

“真傻呀我,当我以为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也会站在我们的位置体谅。没想到……景哥哥……”

在他耳边低语了数句,秦沐歌的眼里闪过一丝冷酷。

从刚才那些人的眼神里,她看到太多太多另她不安的东西了,“尽快的……”

容景点点头,道:“不要太操心了,都交给我来办。”

待秦沐歌已然是被容景抱进了卧室之后,她才动了动眸子。

“景哥哥……”

秦沐歌拉了拉容景的衣襟,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容景从善如流的将她搁置在了身边的软榻之上。

那妖冶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狐疑和不解。

“你,刚才是怎么了?”

轻握住她的手,他关切的问。

“没什么,就是他那双眼睛……”秦沐歌的双眸里满是迷茫。

可就是在那片刻的迷茫退出去之后,她眼底闪过一抹戾气:“非常讨厌的一双眼睛。”

容景见到她面上浮现出的暴利之气,皱眉道:

“小沐沐,你失控了。”

说着这话,秦沐歌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她将衣袖撸起了一些,将右手掌心摊开送到了容景的面前。

掌心中间,太极印记赫然在目。

“这是……”

这是容景第一次见到秦沐歌掌心的印记。

之前是因为没有被触发,所以秦沐歌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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