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成败在此一举。
下定决心后,他迈着略显僵硬的步子从角落走出来。
宁泽没有放轻脚步,关柏言听见响声立刻回过头。站在风中的他是一身简单休闲的打扮,深棕色的棉衬衫搭配驼色的开司米毛衣,深色的铅笔牛仔裤包裹着又长又直的腿,脚上蹬着帆布鞋。因为转身,风从背后吹来,立刻拂乱了他的头发。
这样的关柏言仿佛小了好几岁,宁泽似乎又依稀看见了那些照片上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露出深情笑容的少年。
为什么自己却无缘见到那个时候的他呢?
如今只有那个少年遗失的影子被封存在老旧的相片中。
宁泽一时忘记了练习了许多遍的言语。
看清来人后,关柏言的视线无印象的滑过宁泽的脸就立刻转开。他一向不喜欢独处时被人打搅,于是轻微的皱眉后就打算离开。
“关柏言前辈,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说。”在两人错身之际,宁泽终于想起自己此番行动的目的,重新鼓起勇气开口。
“前辈?”关柏言扬起下巴,只微侧过头。
看来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纵使眼前的这张脸再美貌,宁泽也只觉得他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明明那天自己还跟着卢嘉去过他的住所,明明自己实在不算是路人的长相,却还是硬生生的被当成活动布景忽略了,宁泽顿时垂头丧气,连耳朵都快要耷拉下来,“是的,我是华凌国际的练习生。”
“你不行礼吗?”
“啊?”宁泽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关柏言轻微皱眉,“对前辈打招呼之前不是应该先行礼吗?还是说现在的练习生已经完全不学规矩了?”
宁泽一时气短胸闷,终于有些体会到卢嘉这些年的不易。但对方说的并没有错,是他情急之下忘记了基本的礼仪,于是只能深深弯腰,按照从前受过的教导奋力大声道,“您好!前辈!”
“我听不到。”
宁泽只得再加大音量,“您好!前辈!”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关柏言这才转过身,正面对着他。
宁泽终于轻轻吁了一口气,他吞了吞唾液,有些干涩的道,“其实,是有件事情想拜托您。”
“嗯。”
深吸一口气,宁泽终于说了出来,“我想请您帮助我出道。”
他以为关柏言会很惊讶,但对面这张五官完美的脸上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关柏言才缓缓的,“如果我没听错,你是想让我帮你作为歌手出道?”
“……是的。”
“抱歉,我做不到。”与宁泽想象中的不同,对于这种莽撞无力的请求关柏言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不屑,只是很果断的拒绝,“虽然我能够理解作为练习生的迫切心情,但这样关系重大的事务是公司决定的,不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我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今年我已经二十二岁,再等待下去机会只会越来越渺茫。”到此为止都算顺畅,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却还是让宁泽耳朵发烫,“其实……我是宁成熙的弟弟……所以请您看在他的面上……”
在他的话出口的瞬间,关柏言的瞳孔猛地收缩。站在他对面的宁泽只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似乎有凛冬的寒风骤然吹过。
宁泽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早已没有其他的选择,更加没有后悔的余地。
关柏言在沉默了片刻后就轻柔的一笑,“哦?那又怎么样?……你是宁成熙的弟弟,那又怎么样?”
一看到那寒气四溢的笑容,宁泽也不由打了冷战,但他只能在心底里默默为自己打气,勉强支撑,“哥哥他,难道不是您的……好朋友吗?”他到底还是没敢把“情人”两个字说出口。
“那又怎么样呢?”关柏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想既然是……所以……”他的冷淡让宁泽紧张得结结巴巴。
“所以我就应该帮你?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几年的人?他算什么?你又算什么?”关柏言近乎质问,“凭什么就以为我会帮你?”
宁泽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但凭他对关柏言有限的了解,已经知道对关天王绝对不能来硬的,因为你硬他就会更硬,直到把你膈得满嘴掉牙。
所以他缓和了语气,还硬是扯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前辈。我也是一时着急才会想来试一试,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希望您能答应。”
但关柏言毫不领情,脸色依旧冷冰,“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是宁成熙的弟弟,这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听见宁成熙这个名字。”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离开,再没有给宁泽说话的机会。
宁泽站在原地,似乎过了很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
此路不通,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第五章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纵使再不情愿,时间还是分秒不差的来到了星期三的晚上九点。
跟随在卢嘉身后,宁泽走在灯光迷离的走廊中,感觉冷汗已经打湿了手掌,他狼狈的将手在新买的昂贵西装上蹭了蹭。
今天下午卢嘉就将他叫了出去,剪头发、做造型、全身保养、购买从内衣到外套全部的服饰,甚至还让人为他上了淡淡的底妆。全套服务做下来,当然是价格不菲,不过费用全部由卢嘉支付。
但他越是这样,宁泽心里就越是紧张和凄凉。
没有不求回报的人,付出的越多就越是期待更多的报偿。——这个道理宁泽自然明白,如此一丝不苟的装扮,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件包装待售的商品。
现在被带到这样的高级会所来,显然就是到了准备贩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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