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牵黄,右擎苍(2 / 2)
“你怎知,我不告诉你,不也是为你好呢?”段樱离淡淡地笑说。
慕风无奈,只得作罢。
不过心里却想,樱离的秘密他都是知道的,他早已经打听过樱离的所有事。他却不知,发生在段樱离身上的事,早已经匪夷所思到他的想象之外。
二人边吃点小菜,边喝点儿小酒,倒也是很惬意。
不过段樱离的酒量倒是好,不但没喝醉,反而越喝越清醒,慕风自己反而喝得有点晕晕乎乎,却也装得好像很清醒的样子。一个男子,若是在喝酒这方面,输给女子,就太丢脸了,所以,一定要挺住!
不逞想,关于喝酒方面,段樱离前世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凤羽教给她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使她将喝的酒聚而不散,不在体内流转运行,然后只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将酒全部都吐出来,自然可以千杯不醉。
当初,她便是用这个办法,灌倒了多少人,套出了多少酒后真言,由此知道了多少人的秘密,这些秘密最后大多派上了大用场,使凤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她灌不倒。
那人便是凤羽,因为凤羽既然教了她法子,自然自己也会应用得当,他从未在她的面前醉过。当时她想,可能是他的习惯,或者是为人太严谨,始终无法释放自己,便是在她的面前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想醉,却没想到,他只是不敢在她面前醉,若是醉了一次,必能被她套出很多,他骗了她的事实。
她,从未走到他的心里去。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够,骗她一世。
慕风最后还是没能挺住,他醉了。
醉了后,反而有一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不但不拒绝段樱离送到他唇边的酒,反而把没送到他唇边的酒,也都一古脑的抓过来,全部都灌到喉咙里去。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此时也不见了,埋藏在眸子深处的那抹悲哀,终于无所遁隐,将杯中酒喝干,他蓦然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吟道:
……我左牵黄,右擎苍!
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心欲裂,又何防!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首《江城子,密洲出猎》被他改动了几个地方,由他自己如此吟出来,顿时说不出的有气势,再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被遮,乌云压城,风渐烈,入室内吹起他的长发衣袂,再加上他因醉酒后而更显得邪魅狷狂的面容,简直就有种怀抱日月,站于高处观千江万里的感受。
这样的男子,本该骑最好最烈的马,带领着千军万马,驰骋在黑山白水间,必让那些贼寇闻风丧胆,望着生畏。
他本该是英雄,如今却只能隐姓埋名,于他,太不公。
段樱离干脆也不再拦着他,反而叫来酒店的小厮,再上一坛酒。
若醉,何防再醉的深一点?
最终,她也没有趁着他醉的时候,去问任何有关这次大历之行的事。反而是慕风在喝得彻底倒下之前,痛苦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从他的疑问中,可知他所知道的事,并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段樱离将醉了的他,扶至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或许这时候,他只是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段樱离在床前照顾着他,用热水替他缚着额头,直到酒后的热度渐渐下降,真正是深睡的时候,才起身准备
离开。就在这时候,竟然听到门口有人说话,“我就要这一间……”
“这间已经有人住了……”
“是什么人?你让他走好了,我反正是一定要住这间。”
“洪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真的有客人。”
“你把人叫出来,我亲自问问他,他愿意不愿意此时把房间让给我。”
“这——”
小厮甚是为难,不过他也犹豫起来,毕竟对方是右相的女儿洪婵,这奉京里谁人不知呢?他一个小厮,能阻得住她吗?
最后只好道:“洪小姐,您稍安勿躁,不如让小的问问这间的客人,若他要退房最好,那么洪小姐立刻便能入住。若他不退房,小的便与他商量商量,看他能否让出此房,小的另外给他找间房也好。”
“废话,赶紧问。”
这时候,有人虚弱地道:“洪小姐……我没事的,随便找间房住下便好。”
“怎么能随便?我说了要救你,就得救到底,这间房可是这个酒楼里最好的房间,有宜于你养伤。我是要定这间房了。”
洪婵依旧不依不饶,而在房内的段樱离却些微有些吃惊,来者是洪婵便也罢了,听后面那个虚弱的男声,分明是几个月都没见过的卜青牛。他自个可就是大夫,怎地如今却是伤病严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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