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然而沐华回来了,沐华就像一道光,几年不见非但没有黯淡,反而越发刺眼的光芒,始终照射着自己布满沼泽和苔藓的内心,让她没有退路,无所遁形。
“不用了,不用了。”吴莹连忙摆手道,此刻的她依然在笑着,可那笑容或许比复活的僵尸还要恐怖。“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恩,那我们走了啊,灰灰,吴外婆。”沐华轻轻笑着,不轻不重的抛下一句话,“对了,过几天就是方洁阿姨的忌日,既然你女儿抢走了人家老公还逼得她跳了楼,总要去墓地祭拜一下的吧。”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一回轮到吴莹气得两眼发白,无言以对。
沐华拉着沐夕,带着猫,一家三口坐着玛莎拉蒂扬长而去。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沐华算不上小人,而余宏也绝非君子。
所谓的商业伙伴和同盟亦如恋爱关系一样,甜蜜时如胶似漆,闹掰时翻天覆地。
余宏对张黎的报复,并非如他表面的为人一样云山雾罩,而是直截了当,一针见血,心狠手辣。从一个匿名微博发布的消息开始,一连几天,从网络新闻到各种小报,都在铺天盖地传言骏山集团的张黎在做副总期间,任人唯亲,收受下属贿赂的事实。
丁默远将几张报纸不轻不重的搁在办公桌上,目光沉沉看着张黎:“能解释吗?这是怎么回事?”
张黎不断用纸巾擦汗,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丁、丁董,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先是余宏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是你,骏山的信誉岌岌可危,你想干什么?”丁默远重重拍了下桌子。“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
“我……我……”张黎涨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事到如今,你在我面前还不肯说实话吗?!”
“确实——有做过。”张黎垂下头,吞吞吐吐的说道,“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丁默远气得将报纸摔在了地上:“这些年你赚的还嫌不够多吗?!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你好歹在骏山多年,什么风浪没有经过,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对不起,对不起,董事长。”张黎哀求道,“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丁默远长叹一声:“怎么救?你说说我怎么救?!风过无痕,雁过无声,留下把柄的是你,难不成要我挨家挨户找报社砸钱堵他们的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嘛!”
“丁董,那……我怎么办呢?”
“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这些事为什么到现在才突然爆料出来,谁对骏山有心怀不满?还是你——得罪什么人了?”
话音刚落,张黎脑子里闪过n种可能性,所有的可能性都汇总为最有可能的可能——不知是谁向余宏告发他和沐大小姐之间的交易,余宏一怒之下对他进行了报复。而这个人会不会是——丁董?
张黎抬头看了一眼横眉怒目的男人,随即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他们这一派背后的终极boss就是丁默远,他一直在全力支持夏婉青母子上位。
那么告密者究竟是谁呢?会不会是沐大小姐?利用他和余宏之间的嫌隙,趁机卸掉夏家的左膀右臂?看来一切都要等见过余宏之后才能得到答案,可是如今,余宏愿不愿见自己都成了问题。
“余老,我是张黎。晚上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要向您请教呢。”张黎心怀忐忑地拨通了余宏的电话。
“好,我闲人一个,在家等你。”出乎意料余宏很爽快的同意了。
“张副董,今儿怎么有空来看老朽来了啊?”余宏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态度一如既往的友好。
“余老最近身体可好?一个亲戚刚送来的新茶,味道不错,您尝尝。”张黎一边放下手中的盒子一边观察着余宏的表情变化。
余宏哈哈大笑起来:“坐吧,你太客气,带东西来就见外了。”
“看余老气色不错,红光满面,我就放心了,到时候,等您东山再起,我必完璧归赵。”
“唉,谈不上好不好,不过还能吃能睡而已。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都说能者多劳,其实只要闲下来,谁都会变成废柴。”余宏哀叹一声。
“乖,别闹!”一只猫跳上了他的膝头,弄乱了他的衣服,余宏轻轻呵斥了一声,将猫抱了下来。“对了,听说你闺女最近在忙着相亲?”
话题转得太快,以至于张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我老婆手上倒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天天跟我叨叨叨,说要帮人介绍对象,女人嘛,都喜欢做媒,要不改天让你夫人和闺女去见见?”
张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点头。
余宏一把揽过张黎的肩膀,压低嗓门说道:“什么都别说,兄弟,老哥知道你为什么心烦,想帮你却又无能为力,只有这份微薄的心意希望能为兄弟你稍稍解一解忧愁。我们再好,也不如子女好,放宽心,看云卷云舒,这世上就没有过不了的坎。”
在余宏一番动听的说辞之后,张黎该问的一字没问,就这么感激涕零的走了。
看着张黎远去的身影,余宏冷冷一笑:都说人世如棋,但并非人人都能做棋盘上的棋子,而今的张黎,不过弃子尔。
第36章
丁默远回到沐宅时,沐华和沐夕的约会早就结束了。
为了安慰心绪低落的沐夕,沐华打算亲自下厨,做一个弟弟最爱的草莓蛋糕。
结局当然是杯具,要不然餐厅里也不会一片狼藉还透着股焦味。
丁先生抽动了一下鼻子,决定不虐待自己的嗅觉,端起自己的饭菜就往客房里走,身后传来丁太太恶狠狠的声音:“这饭菜也是我做的哦!”
丁默远咽下去的菜差点没吐出来,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客房,拿起桌上的水杯足足灌了三大杯。
耳边清晰的传来沐夕抱怨的声音:“姐,你菜里放了多少盐啊?”
“我以为是糖……呵呵。”
聊天止于呵呵。
半夜,丁默远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坐起了身,他住的客房离书房很近,那儿隐隐约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动作极快极静的打开门,提着薄拖鞋蹑手蹑脚走到书房前,轻轻扭了下门把手,门是锁的。
丁默远想了想,索性搬了个凳子,躲在一边,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动书房里的东西。果然,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就无声的打开了,一个长发女人做贼似的探出头,来回张望了片刻,然后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就差没扬一扬毛茸茸的尾巴。
“你想知道什么?我不过是偶尔把笔记本电脑忘在书房里,就这么迫不及待?”寂静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
“谁?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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