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庄晨一仰头喝尽了碗中的茶,遮住了嘴边几乎抑制不住的笑意。
丹阁。
青岩将这数月来自丹阁之中借阅的书籍都整理好,不小心弄出的折痕也一一压得平整,才将那些书册还了回去。
三位长老从先前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便再没在他眼前出现,他不知道他们与阁主交流得如何了。
青岩觉得整理这些书册的几天时间便足够这些人思考,即便得不出结论也至少该在他离开之前来见一见。
当权者最忌讳的便是当断不断,如果当真如此摇摆不定,这丹阁的未来,青岩也就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了。
看着桌上最后几本整理完成的书册,青岩松了口气,微微阖了阖眼。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豹子,回来。”
话音刚落,脚下原本有些淡薄的阴影霎时变得漆黑,微微拱起最后现出了黑豹的身形。
黑豹甫一出现,便甩手扔下了好几张符篆在桌上,完事就直接趴在青岩脚边阖上眼开始打盹儿。
青岩弯腰拍了拍他的头,将皱巴巴的符篆捋平整了,看着上边或凌乱或娟秀的字体,眸中黑色暗沉。
“看起来我们当真是低估了这个姑娘。”青岩轻轻触碰了一下符篆顶端的细小线条,猛然传来的熟悉的气息让青岩微微一怔,他偏头看向黑豹,“你看,她传递的目标的灵气……可是庄欢?”
黑豹闻言抬眼,站起身来轻嗅了几下,略作思忖,点了点头。
青岩沉默下来。
他看着手中的符篆,抬手撑住额头,轻轻揉了揉紧紧皱起的眉心。
“原来不只是吴黛娥……”黑男子用温热的掌心按摩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视线落在符篆顶端的线条上,“庄欢……庄欢……”
说实话,符篆上的内容着实有写让青岩心惊。
吴黛娥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去手——炎龙宫主已经被下了咒,在他们从青岩这儿回去的当天。
姑娘得不到青岩和他身边的人的贴身之物,但如果想要拿到他父亲的,简直轻而易举。她似乎对她父亲的教育十分不满,并且认为青岩并没有治好她的父亲,而是不知从何处引魂夺了她父亲的舍。
对于现在连金丹都没有的炎龙宫主来说,来自自己从未防备过的女儿的侵袭自然是相当简单的便得手了,另一方面来说,即便他防备了,此时的修为也不足以让他逃脱脑子犯浑的女儿的攻击。
比起这个,更让青岩在意的是,吴黛娥在与庄欢的传讯符篆中多次提到了他的名字。
吴黛娥在符篆中与庄欢交流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平等的地位上,而是高高在上的骄傲样子,更甚的是用直言道:若庄欢不将他处理掉,便拒绝向苍会之主的樊会主引荐庄欢。
青岩轻啧了一声。
庄欢想要勾搭苍会,这对他来说当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与之相对来的,与赤霞宗交往甚密的庄欢想要跟苍会扯上关系并不容易。
庄家不是丹阁,丹阁即便与两方都相处良好也不会引起反弹,就相当于普通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药房,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者,身体总是会出毛病而有求于医者们的。
然而庄家不同。
运道之术对于苍会来说几乎是毫无用处——因为他们是一个平时联系并不紧密的松散联盟,庄家想要给予其好处,就必须整个苍会都雨露均沾。
这其中所要耗费的精力可就大了。
但如果只是针对苍会之中的龙头的话,想要通过领头人做一些事情还是很简单的,毕竟是人都有私心,那个樊会主不可能一心为了整个苍会。
青岩敲了敲桌面,站起身将桌上的那一沓书册抱起来,“走吧,将书册还了就该告辞了。”
他不能让庄欢把苍会也拖下水,更加不能允许因为庄欢从中作梗而导致苍会分崩离析,虽然苍会一直十分松散,但至今为止,在与赤霞宗以及外来势力的对峙之中表现良好,至少他们面对外界危机的时候不会内乱,这一点青岩极为重视。
川弥大洲需要实力强劲的大宗派的气运,才能在龙气积压了数千年的怨气侵袭下保持稳定。只需要几年时间,等崇光仇恨得报,怨气散尽,川弥那些势力之间你来我往的纠缠,便再不关他们什么事了。
苍会对赤霞的崩毁必然是喜闻乐见的,但崇光四散的怨气可没有眼睛,不会因为他们对赤霞宗的仇恨就绕过他们。
所以在龙气初脱困的那几年,苍会定然会是团结一致的面对纷乱的大6。
他得赶在庄欢之前取得苍会的信任,至少在苍会之中那些说得上话的宗派和世家,必须要相信他。
青岩将这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决不允许庄欢给他在前路上摆拦路石。
黑豹站起身慢悠悠的跟在步履从容的青岩背后,出了门尾巴一卷,将跑出来的阿甘的腰环住,扔到了背上。
青岩微笑着将书册送到了藏书阁,询问过看管藏书阁的道童,看了长老院的方向一眼,想了想,却没打算去道别了。
对方似乎并不太想见到他,青岩想,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天了也不来找他。
“那便拜托小道长转告三位长老,我……”
“青岩小子!”
青岩愣了愣,回头看去,却现三长老就站在他背后,对他吹胡子瞪眼。
“三长老?”
“你就这么嫌弃我们几个老头子?连道别都不亲自来一趟?”三长老一屁股坐在一边的蒲团上,吊着一对死鱼眼看着他。
“不是……”青岩眨了眨眼,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听说了。”三长老道,“我问你,白泽,是不是庄家那小子的弟弟?”
青岩呆了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
“别装了,整个川弥都知道了,还知道你跟白泽关系不错。”三长老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笑骂:“小子运气当真不错!”
青岩想到现在顶着庄晨壳子的东方景明,笑而不语。
他大约能猜出这是谁的主意,也知道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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