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无碍的,月尘的医术了得,这些年那些药我虽悉数饮入下腹中,可大多数已经被月尘施针,排除体外了。我不会有事,我也不能有事,这七年的毒鸩我都甘之如饴的饮下,就这样死了的话,又岂能慰我娘亲在天之灵。”
柳烟扶着我躺下后,才满眼倾慕的念叨起来:“南宫公子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什么都精通,幸好南宫公子答应十殿下寄宿在烟雨庄,不然在这行宫里要想把十殿下带在身边而不为人所知可真不是容易的事呢!”
是这样吗?帮助?我却远没有柳烟想的那么简单,在这件事情上我一直都不愿与人深谈。
可说实话,南宫月尘对我以及我身边的人的影响太大了,而他真如柳烟所想的般只是为了帮助我吗?可既然是帮助,我却为何从来都了解不了他?
柳烟掩好床上的纱帐,就回到外间的榻上继续绣花去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眠。
第五十八章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公主,南宫公子要您去一下练武场。”我正在潜心的解着月尘之前留给我的一局棋,柳烟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知道是什么事吗?”我放下棋子,整理着衣服站起身来,一直在专心打坐的永夜也跟着站起身来。
七年前我故意把老道士和那陷害娘亲的和尚两者联系在了一起,借口离开曲城的时候,永夜也就打那时候随着我来到了这雁城避暑山庄,改建后的雁城行宫。
“回公主,说是抓到两个刺客。”
刺客?难道心儿在我身边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后赵惜若耳中?应该不大可能,行宫中的人是无法进入这里的,再加上这里守卫森严,南宫家的暗卫都是不容小觑的,应该没人能在潜入之后还活着出去。
想到这里,心中更加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觉更加加快了脚步。
“公主身体不适,还是放慢脚步为好。”
咦?我好奇的转身看向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永夜,真是难得这木头肯自己说一句话,想平日里我问他的问题得到的回答不是一个字就是两个字,今日的太阳是打西面出来的吗?
瞅都不瞅我一眼的永夜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好像刚刚那话压根就不是他说的。
烟雨庄中本身并没有什么练武场,只是后来月尘为了方便心儿跟着永夜练武,月尘才把东南角的偏院改建成了现在的练武场,取名尚武阁。
来到尚武阁时,月尘正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晒着太医,一杯香茗稳稳的落在他身旁的紫檀小方几上,袅袅热气正缓缓的飘散,散入这早已不散寒冷的三月的芬芳里。
看到我进来,站在他身边一身青袍的文彦咳了两声,月尘才睁开眼站起来走向我。
“还真是应了春困秋乏那句话,这才躺下没一会儿,两只眼睛就不自觉的阖上了,让公主见笑了。”月尘的浅笑也是那般让人无法忽视的惊艳,比如现在他那似是刚睡醒的慵懒之态就让在场的几人都无法再移开视线。
“这有什么见笑的,柳烟说抓到几个刺客,唤我来是发现什么了吗?”我说着话,眼睛飘向不远处被绑在两根柱子上的两人。
月尘没有答话,轻轻一笑便执起我的手,领着我向那两名刺客走去,知道走到离那两名刺客有五六十米才停下来。
其实我是很矛盾的,总是不敢太相信月尘,因此对于他的亲近我总是在感到欣喜之后又冷硬的回绝,就如现在我就把手不动声色的又抽了出来。
丝毫不以为意的月尘只是又笑着看了我一眼,似乎读懂我的任何心事般,如无其事的将双手又负在了身后。
“昨日夜里这两人潜入了庄子里,被文宣生擒了,今日我起身后见到这两人,本想给他们个痛快,可又想起昨日教习公主骑射时,公主射箭的准头实在不高。”
“这有什么关联吗?”我有些猜不透月尘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月尘不再看那两名刺客,而是转身直视着我,虽然我比他矮上很多,可这距离还是太近了,我都能感觉他的呼吸吹拂到了我低垂的脑袋上的头皮了。
“在马背上射杀会移动的猎物自然对公主是有些难度的,因此月尘才想到把这两人当成箭靶,让公主练习一下在地面上射击这不会动的猎物,这也算在他们死前物尽其用吧。”月尘那漆黑的眼眸此时因为笑容和阳光的照射弯成两条迷人的线,却是那最为迷人的弧度。
“你说什么,要我···”
“文宣,拿弓箭来。”不容我反抗的,月尘自文宣手中接过弓箭交到了我手上。
我不想接的,我根本不想接那弓箭的,可月尘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站在我身前,眼睛中是不容我推拒的坚决。
颤抖着手接过,却好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那平日不少拿来把玩的弓箭似有千斤重般,怎么样也举不起来,无法瞄准。
当我真的把那两人当做箭靶的时候我的心里却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喊,在挣扎,在怂恿我拒绝。
柱子上那是两个鲜活的生命,虽下定决心要变强,可我内心却还是做着那种不战而胜的梦,逃避着那一直都不敢面对的。
可如果这一箭射出,是不是此生都不再有回头路?是不是会迷失自己的本性?我怎么办?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我做不到···”
箭头一点一点的偏离了柱子上的人,而我终是被自身的懦弱打败,我将如何阻止那些欲置我和心儿于死地的人?
就在弓箭将要脱手而去的时候,月尘以很快的速度站到了我身后,紧贴我背脊的身体散发着浅浅清香淡淡体温。
月尘双手握住我的双手,箭头再次瞄准了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而我手和身体的颤抖也因此缓和了一些。
“把箭射出去。”月尘口气淡淡的交待着,丝毫没有因为那被绑在柱子上的是人而有所犹豫。
“不···我做不到,做不到···放开我,我做不到····”我想现在的我不止是懦弱,更是窝囊,对于那向我挥刀的人我却射不出手中的箭,我真没有用。
一旁的永夜见我哭喊着要月尘放开我,便要出手以武力胁迫月尘撒开我的手,可一直也跟在月尘身边的文宣却更块一步的阻止了永夜,两人在一旁比划起来,竟是僵持不下。
“想想这些人挥着剑刺向手无寸铁的心儿的时候,他们会仁慈的放过心儿吗?难道公主希望心儿是因为你的懦弱而死吗?这双手纤细修长,最适合杀人了。”月尘的声音如魔咒般在耳畔响起,刺痛着我的心我的神经。
“不要···不要····”我做着垂死挣扎,不愿沦陷进那可能是永世无法挣脱的泥沼里,可我又能挣扎多久拒绝多久呢?
“不要过不了良心那一关,皇族天生就是要厮杀的,今日你的仁慈和心软,他日就会化作对你催命的利剑,毫不留情的刺向心儿,刺向你所在乎的所有人。”
“不要说了···”随着我的声音出去的还有手中的箭,直取那刺客的心脏,再也拔不出来了,这浊世终是吞没了我的坚持,使我堕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一会儿,全身失去力气的我静静的倚靠在月尘的怀里,周围都静的可怕,就连永夜和文宣也停止了打斗,都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为什么?这是在帮我吗?帮我摆脱心魔?”我回头看着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的月尘,追问着。
“公主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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