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尹玉泽怀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伸手接过信的打算,撇撇嘴说道:“我尹玉泽才不会看别人的书信,那是小人的做法。”
我要是听不出来尹玉泽在骂我是小人我就是一白痴,可显然我不是一个白痴,在变了几遍脸之后我才说道:“你不看正好,本宫也没打算要你看,自做什么情?本宫的意思是要你将这封信放到严洛身边。”
尹玉泽看着那封信又问道:“直接给不就行了?”
我拿看傻瓜一样的眼神上下看了一遍尹玉泽,啧啧嘴:“你是没带脑子还是你压根就没脑子?直接给?你给还是我给?我给的话以严洛的聪明肯定会怀疑是我伪造的,真的也变假了。你给的话你就不怕严洛以为你在故意挑拨他和妙晴的关系?”
似乎被我说服了,尹玉泽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又问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要不怎么说你笨呢?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顶上的帽子往绿色上发展,更何况是还没有成亲就有变绿的趋势?只要严洛看到这封信就定然会对妙晴有心结,这样的话他也就有理由解除和妙晴的婚约了。”我拉起尹玉泽的手想把手上的信交到他手上时,没想到的是这个尹玉泽跟粘上什么病毒似的一把就把我给甩开了,好一会儿我想到他可能是喜欢男人的原因,所以比较排斥女人。
没办法,我只好隔空将信递给他,尹玉泽在犹豫着,我也没有妥协的意思,风越来越大,直刮的我有些站不住了尹玉泽才伸手接过了那封信,若有所思的看着没有任何字迹的信封,又过了一会儿才收进袖袋。
看着尹玉泽走远的背影我才冷冷笑了笑?情书?
七月十六日,经过一夜的暴雨袭击,空气虽清凉了不少,御花园中却是满地的落花,踏着遍地的落花我神色威严的赶往朝房,早已等在朝房之中的宁相,毛遂等顾命大臣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唯有宇文烈一个人正在闭目养神。九哥和六哥坐在一起,三哥正和宁三说着什么,见我到来相互的见过礼后,第一个出声的便是毛遂。
“老臣记得,皇上虽说要公主参政却没有给公主召集大臣议政的权力吧?臣等公务缠身,没多大空闲,希望公主召集臣等是有足够的大事,不然老臣是定要到皇上面前讨个说法的。”毛遂自然还在记恨着九哥监管军器这件事,口气连和善都谈不上。
我慢慢走到坐着的毛遂面前,和颜悦色的答道:“本宫年纪虽小,可毛大人何时见本宫将国事当成如同过家家一般?本宫召集各位大人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希望毛大人不要将对本宫的不满搬到这议事的朝房上来。”
宇文烈睁开眼的一刹那仿佛有千万把利剑刺向我一般,这样的眼神煞气太重,宇文烈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的刺向我:“公主若是有正事便说正事吧,毛大人说的对,臣等实在是公务繁忙,没有过多的时间在此虚耗。”
我敛气凝神说道:“乾帝无道,我大祈顺应天命,取北朝而代之已有近二十年,前朝余孽作乱者少之又少,如今却不想觊觎我大祈皇位的竟是自家人。”
我这番话一出口顿时就跟炸锅似的,有震惊的,有疑惑的,当然也有呲之以鼻的,比如毛遂。只见毛遂端起盖碗饮了一口茶,挑衅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大祈太平盛世,几位皇子也是贤良之人,恕老臣话说的直白,唯一有能力的也就只有坐拥二十万南元铁骑的公主您了。”
“毛大人此言差矣,二十万南元铁骑的前身是宇文将军手下的十万幽州铁骑,若不是宇文将军私自将南元求援的折子置之不理,又何来几位皇子初涉沙场的机会呢?如今功德圆满,乌孙也兵败称臣了,如此也算是功劳一件,怎么就成了拥兵自重了呢?”宁相为了将众人自我拥兵自重的话题上引开,不惜搬出了宇文烈私自压着折子不报的旧事。
九哥冷冷笑了一下,看向毛遂:“讨伐乌孙期间一直是本殿担任的大将军,公主不过是监军,监管了押送粮草等琐碎之事,毛大人不说本殿拥兵自重,倒将矛头指向从未调动过一名兵士的公主身上,外界一直有人赞扬大人的为人,如今在本殿看来不过尔尔。”
这里还在争吵,以至于所有人连顺喜进来都没有发觉,最先看到顺喜的是三哥,三哥自座位上起身迎向顺喜时,所有人才总算是休战。行了个礼,顺喜将托盘中的东西递到我面前:“公主,这是皇上命奴才送过来的,皇上说这件事他不袒护,一切都按大祈律例处置。”
托盘正中的是一卷兽皮卷轴,旁边还躺着一只信封,上书写着依拉女王亲启六个字。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托盘中的东西,而坐在左侧的宁相自然看到了信封上的字,于是安然的靠回太师椅的椅背,安然的品起他的香茗来,想来宁三早就已经和宁相通过气了。
我伸手将托盘亲自接了过来,笑着向顺喜说道:“有劳顺喜公公了。”
“公主还是这么客气,老奴不过是奉命办事,对了,十殿下老奴已经从宓妃娘娘那儿接回关雎宫了,公主不必挂心,老奴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
放下托盘,我将兽皮卷轴打开递给所有人传阅,看着所有人都不解的摇着头我才开口道:“这是依拉女王前日自乌孙八百里加急寄来的,因为是乌孙文,想来各位应该都没有明白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才对。”
“公主既然知道臣等看不明白,何必还要将这卷轴拿来?”宇文烈没有看我,似乎怕我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我笑笑道:“本宫也不懂,可宫中有一个人是看的懂的,来人,传乌孙穆尔扎王子。”
穆尔扎其实早就等在了朝房之外,几分钟的功夫便大步走了进来,行了个标准的大祈的单膝着地跪拜大礼后,穆尔扎一双湛蓝若雨后天空的双眸直直的射向我,很短的时间内我甚至觉得那双眼睛是有一丝说不出的东西在里面的,可等我再想细看时,穆尔扎已经将视线移开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中)
我将卷轴递到穆尔扎手上,其实这封卷轴在刚收到时穆尔扎就已经看过一遍,更解释了一遍了,不过当时只是给我和父皇解释,此刻要在这些显赫的王侯将相面前再解释一遍。
“敢问穆尔扎王子,这卷轴中所书是何意思?”六哥有些好奇的望了望穆尔扎手中的卷轴。
穆尔扎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了我身上,性感的唇轻启:“这是我乌孙依拉女王写给皇上的,信中提到莘闵长公主曾寄书信与我依拉女王,意在要联合我乌孙,明国发兵犯上作乱,助她登上帝王之位。”
毛遂狠狠的拍击了一下桌案,生生将桌案上的两只盖碗给震倒了,浅绿的茶汤流淌了一桌面,其中一只盖碗更是从桌案上滚了下来,摔成了好几片碎片,毛遂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莘闵长公主常年寡居莘闵,膝下只有一女,且已出嫁,试问,她何苦要冒此斩首的风险去造反?依我看,是那依拉女王对于乌孙的败仗不服,才会这么做,意在挑拨离间。”
“毛大人很了解莘闵长公主吗?”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站在一角摆弄起一株盆栽来,嗯,缺乏打理,叶子有些发黄。
毛遂愣了两三秒之后才反问道:“敢问公主这是何意?”
“莘闵长公主既然常年寡居莘闵,那自然便是没怎么见过长公主的,那毛大人又是怎么知道长公主心中对帝位没有觊觎的呢?还是说毛大人其实和莘闵长公主关系匪浅,才能如此帮着长公主说话?”我拍拍手上沾上的泥土屑,拿出娟帕擦拭起手来。
我这一问是让毛遂老脸通红,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姑母的名声不好,和她的名字沾上点关系便表示不清白了,毛遂憋脸通红,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话,还好宇文烈帮他解围说道:“公主的意思是深信不疑莘闵长公主有不臣之心?”
我没有回答,看向宁相:“宁相以为呢?”
一直在假寐装什么都没听到的宁相却在睁眼的瞬间便眼中精光毕现,扶着下巴上的胡须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眯着眼似乎想起什么往事般说道:“老臣记得当年还是豫敏郡主的长公主就曾有做女王的心思,只是不知如今长公主的心是变小了还是变大了?老臣着实没有办法判断。”
“宁相的意思是相信依拉女王信中所提之事了?”宇文烈平静无波的声音在我看来却如利刃般,若是常人肯定吓的尿裤子了,可宁相是谁?能稳居丞相二十年岂是等闲的人能做到的?宁相的声音更是平静无波,淡淡道:“宇文将军该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即便莘闵长公主没有这个意思,大概也是平日里言行不得当造成了别人的误解。”
我从新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那封信翻看了一下:“想来依拉女王肯定知道自己会受怀疑,所以便将莘闵长公主写给她的信寄了回来,各位大人可亲自过目,这封信父皇在收到当日便已证实字迹确实为莘闵长公主亲笔。”
所有人看到这封信都一个表情,因为信中说话的方式,字迹,乃至印鉴全都在告诉所有人,除了莘闵长公主绝无他人。毛遂面色凝重,宇文烈则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我,明确的表示他的不相信。自从七哥被圈禁之后,很多之前保持中立的官员,以及一些站在毛遂一列的官员都纷纷倒戈,形成了现在顾命大臣中毛遂和宇文烈孤军奋战的局面。
“心中有提到明王,不知明王是不是也收到了长公主的信呢?可是怎么不见明王揭发长公主呢?是要作壁上观,还是有意要助长公主一臂之力呢?”官员中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我默不作声的只顾饮茶,随这些大臣们去各自猜测,宁相或许觉得到了自己改出面的时机,站起身来清清嗓子说道:“既然各位大人已经对明王产生怀疑,这样必生嫌隙,反正明王世子也在宫中,不妨派人搜宫检查一下,若是不能搜出什么的话,各位大人就要消除对明王以及明王世子的猜忌才是,毕竟咱们这些做臣子的都是为我大祈效忠,明王以及世子也应该能体谅。”
“宁相言之有理呀,老臣也同意先对兰台宫进行搜宫。”
“不愧是宁相,考虑事情如此周到,臣也附和这个提议。”
“臣同意···”
许是怕我做什么手脚,在我说要派九哥去搜宫时,宇文烈提议为保公平起见他也要一道前去搜宫,我欣然同意,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在前去搜宫时严洛便被传召到了朝房,我是第一次在严洛脸上看到你们严肃的表情,以及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瞟向我的眼睛隐隐含着杀气。
半个时辰后,九哥一脸明艳的表情迈进了朝房,身后是脸色铁青到不能再铁青的宇文烈,看到九哥手上拿着我昨夜交给尹玉泽的那只信封我浅浅的笑了一下,重新坐正了身子。九哥将信递给了宁相,看着严洛说道:“在兰台宫搜出的这封莘闵长公主写给严世子的信,请问严世子作何解释?”
宁相看过信后就交给了毛遂,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结果毛遂真的是看到胡子一跳一跳的,然后拿起了先前那封写给依拉女王的信开始比对起来,额上冷汗顺着流到眼角,划下颧骨,让人以为他到底是有多热。
信是最后到了我手上的,我大致的看了一遍便将视线投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严洛,走近严洛身前我将手上的信交到严洛手上说道:“严世子是不是该有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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