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2)
“娘娘?”邢明浩上前一步,眸中满是诧然——难道他们劳师动众,竟然是空跑一趟?
“走吧。”董皇后从他身前掠过,眸中竟然浮起几丝寂凉——从儿子那冷然的眼神中,她已经隐隐感觉到,长期以来支撑着自己的精神支柱,正在慢慢倾倒——后宫倾轧,权谋角逐,她向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唯一的儿子,可是自从夜璃歌出现之后,似乎很多事,都变了,都变了……
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目送皇后的辇车消失在长街尽头,安阳涪顼咬牙一转身,迈着有些虚晃的脚步,朝城外那大片的暗夜走去——
终于,他遂了自己的心愿,“孤身”一人,踏上天涯寻爱的路途;
终于,他作了一回自己的主人,从此,开始一段异于以往的人生……
夜方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眸中难得浮出丝敬佩——这段日子,他一直跟安阳涪顼在一起,或许只有他,方才明白,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太子爷,要鼓起怎样的勇气,作出怎样的牺牲,才敢踏出这一步。
太子,不管您成不成功,不管您能不能得到大小姐的爱,从这一刻起,你都是我心中的男人,夜方将尽心尽力地保护你,如同保护王爷。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朦胧的树影间,错杂着高高低低的房屋。
站在三岔道口前,安阳涪顼停下脚步,高高地耸起眉头——他是离开炎京了,可是以后呢?以后该往哪里去?
“殿下,”夜方近前,压低嗓音提醒道,“要不,先到凤还镇休息一夜吧?”
“也好。”安阳涪顼很快收起眼中的迷惘——无论如何,他是太子,就该有个太子的模样。
“夜方。”
“属下在。”
“平时,璃歌出门在外,都是怎么做的?”
夜方闻言不由一怔——夜璃歌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其本领之高强,即使是他们这些常年严格训练的暗卫,也稍逊一筹,倘若遇到什么事,她自能决断,当然,对“初闯”江湖的安阳涪顼,绝不能用相同的标准要求,只能“循循善诱,徐徐图之”。
“大小姐她,会预先查览每一处的民风民情,再确定去向何处。”
“查览?去哪里查览?”
“这个太子爷不用忧虑——每个夜家暗卫脑中,都有一张‘活地图’。”
“是吗?”安阳涪顼闻言,不由怔了怔,“除此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太子果真要卑职说?”
“你尽管明言便是。”
“出门在外,不比宫里,需得时时小心谨慎,才能避免横生枝节,故而这‘太子’的称呼?”
安阳涪顼虽说见识不广,但毕竟不是蠢材,一听便明白过来:“那便改了吧。”
“好,”夜方也是个干脆人,利落应声,“从此刻起,卑职便称您为‘少爷’,您只管叫卑职‘阿方’便可。”
“‘少爷’?”安阳涪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儿听见如斯“新奇”的称呼,眼里不由冒出光来,紧着追问道,“还有呢?还有什么?”
“但凡在人前,须稍稍收敛宫里的派头,不管遇着什么事,什么人,都切不可慌乱……别的,也就没了。”
“那咱们,从现在开始,也将‘闯荡江湖’了?”
“是啊,”夜方点头,胸中也不免生出股豪情——想当年,他也是打刀枪剑林中打滚过来的,自从被夜天诤收在麾下,已有多年未曾出京,此次能奉王爷之命,护着太子潜游民间,倘若遇着那强雄恶霸之徒,不定也可以打几个抱不平,再者结交些奇人异士,发散发散心中闷气,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就这样,两个“意气风发”,身份却有天渊之别的男人,相挟着踏上一段独特的“江湖之旅”,却不知他们这一“猛龙入海”,凭生出多少波澜来!
第一百零六章:鸿图霸业
烟水茫茫。
船,缓缓泊岸。
“夜小姐,请。”
仓谯烬冲夜璃歌一拱手。
目不斜视,夜璃歌脚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人已然掠向天空,平平落到地面之上。
“好!”仓谯烬忍不住发出声赞叹,也运起功力飞身上岸,落于夜璃歌身侧,其他的黑衣人则依序排成一列,踩着甲板登岸。
极目望去,所见之处,俱是大片大片荒凉的石滩,高高低低的石崖起起伏伏,深褐色断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现出层腥红。
“列队!”仓谯烬一摆手,所有黑衣人“唰”地立成一排,将夜璃歌夹在当中。
“夜小姐,请见谅。”冲夜璃歌抱了抱拳,仓谯烬转身走在最前面,两排黑衣人也同时行动。
夜璃歌一声冷笑!
对方这种自以为是的“阵法”,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倘若她要破阵离开,再跃入水中遁去,亦非难事,只不过,这帮人的作派,却引起她极大的兴趣,让她也忍不住想见识见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是越往前走,夜璃歌的脸色便越严峻——这漫山遍野的石头,看似杂乱无章,其实蕴含着变化无穷的阵法,比身边黑衣人所列厉害得多,踏入阵中者,如果瞧不破个中奥妙,绝难抽身。
略一沉吟,夜璃歌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管那些石头,单凭内心的感觉,识记着途径,一旁的仓谯烬暗瞅着她的神情,不由暗暗吃惊——这女人果然不一般!
眼珠子一转,仓谯烬故意出声,没话找话地道:“听说夜小姐曾拜闻名天下的六道大师为师,学习天衍之术?”
夜璃歌根本不睁眼,只略略“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么夜小姐可曾算到有今日之行?”
“不曾。”
“如此说来,那天衍之术,纯粹也只是唬人的?”
——他不停地找话说,其用意也不过是想干扰夜璃歌的思维,谁料想夜璃歌口中虽含糊答应,整个人却似老僧入定般,全然无视身边的一切,只是专心专意地做她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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