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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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说来稀奇,自从回了洛京,赫连恪倒比从前在邺京还要忙,镇日里早出晚归不说,这些天竟还开始往军营跑了。

洛京在边地上,往西就是一片大漠黄沙,驻守的军队离城中远得很,赫连恪这一去一返,路上要费的工夫就少不了。

但尽管如此,赫连恪也极少留宿在军营里,便是应小檀睡得模模糊糊,他都会坚持到她身边与她共眠。

兴许是两个人都习惯了,他习惯被她枕着手臂,而她习惯靠着他的胸膛,所以不管多晚,应小檀都只有进入他怀抱的那一刻才能安稳入梦。

不过,看样子今日会是那个例外了。

“禄公公没说,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有事,大概是雪天路滑,王爷骑马不便吧。”

应小檀点点头,“那也有理,早知该多准备一套替换的衣裳叫人送过去了……这雪来的实在突然。”

未曾想,那一日赫连恪还是赶了回来。

彼时已至深夜,赫连恪推门进屋的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应小檀还是从猛然灌进屋子里的寒气中醒来。

“王爷?”她撑着床半坐起了身子,随着这一声唤,赫连恪命人点亮了灯,“吵着你了?”

应小檀眯着眼睛望屏风后头望,赫连恪的影子被烛光映得高大,他正在解下斗篷,掸去上面的雪星子,接着才绕进内间,“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我这就吹了灯去……”

“没事,醒都醒了。”应小檀索性起身,披了衣裳上前替赫连恪更衣。她一抬手碰到赫连恪的领口,便摸到一片湿濡,应小檀下意识地往回收,却见掌心里一大片血渍,应小檀脸色霎然变了,拽着赫连恪的衣裳不肯撒手,“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赫连恪笑了下,无奈地弯下腰,顺势伸手揽住了应小檀,“不是我的,你仔细瞧瞧,看看可有伤口吗?”

应小檀踮着脚往他领口里瞧,除了雪白的里衣上有一团湿热的血污,旁的地方倒干净得很。

等到替赫连恪抽丝剥茧一般脱掉外衣,光裸的蜜色肌肤更是完好无损。

应小檀前后摸了一圈才放下心,“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还见了血?”

屋子里虽然铺了火龙地炕,但毕竟还是凉,应小檀转过身想去取寝衣,赫连恪却是抓着她,囫囵地吻了下来,“可不能白叫你摸了。”

应小檀捶了他两下把人推开,取了衣裳给赫连恪换上,两人一并躺了下来。赫连恪抚了抚应小檀高高隆起的小腹,片刻后才叹道:“前几天皇上拨了一队兵过来,说要抽调兵防……不知他从哪找来的兵痞子,本事没多大,成天惹是生非……今天本王亲手教训了几个,才总算老实。”

四王。

应小檀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四王的消息了。

“他故意的?要为难你?”

“也不算是吧,皇上重新调整了西北这一带的州府,本王收到的邸报上是说,连洛京也要改成洛州,再并几个地方进来呢……”赫连恪显得十分疲惫,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把胳膊垫在了应小檀颈下,接着将人搂到了怀里,“你别多心,他敢动洛京,其实还是信得过我,过去的事,早晚都要过去……况且,他这么做,也是为我好。”

更是为你好。

赫连恪不愿多替四王美言,闭上眼拍了拍应小檀的肩头,便不再说话。

应小檀也没有多问,新帝登基以后,十分热衷于革除弊政,抛开当日他的冒犯不谈,应小檀隐隐觉得,四王心里还是有一番抱负胸怀的。

只是她不喜欢他。

凤印也好,皇后也罢,不是赫连恪的妻子,又有什么用呢?

应小檀埋在赫连恪肩窝里蹭了蹭,生活里多一点缺憾,其实未尝不可。

两个人彼此贴靠着,很快就都进入了睡梦。

·

赫连恪得到的消息,果然算是快的。

冬至,新帝的一纸诏书便颁了下来,洛京改为洛州,并封赫连恪为宣王,掌洛州。

与此同时,作为旧都班底的一大批官员,则都被调往了邺京。

当然,其中也免不了有大妃的父亲。

这像是一个平地惊雷,砸在了洛州城内。须知呼延一族在此根基深固,若是迁入邺京,还不知能否有今日半数威势。就算不论这些,呼延氏是与赫连恪一衣带水,他们手中权力大失,则对赫连恪亦有很深的影响。

没了他们,赫连恪是否能完全掌控洛州城,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于是,圣旨刚颁下来没过多久,昔日安宁的王府一霎就变得门庭若市。

在庄子上陪大哥儿“养病”已久的大妃,也匆匆骑马赶回了府上。

隔着几重墙,应小檀甚至都能听得到正院的喧哗。

康康有点人来疯,靠在花末儿怀里咯咯的笑,还有几分想出去看看的意思。

应小檀使了个眼色,花末儿忙抱着他往梢间里去,拿了不少稀罕玩意儿哄他,希望能把康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而应小檀,则是一个人开始心焦。

这一阵子大妃在庄子上,一半的原因是为了看着些努蒙,另一半,也是因为赫连恪默许她与她的心上人往来。大妃是个爱重面子的人,若在王府里与人接触过密,总怕给她和赫连恪都是难堪,是以得了赫连恪的首肯,便匆匆搬了出去,倒也给应小檀腾了地方,由得她与赫连恪自自在在。

府上其他女眷,如察可、皎月,都被直接留在了邺京。她们是得了朝廷册封的人,就算不在赫连恪身边,也照样有内务府的供奉,不愁吃穿。

应小檀,已是洛京王府的半个主人了。

但此事一出,大妃恐怕就会为了家族而继续做回那个兢兢业业的大妃,大妃要与心上人分离不说,应小檀更是自感惭愧。

呼延青媛是赫连恪的元妻,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独占赫连恪之后,还能坦然面对他的妻子。

这种怪异的、令人心虚的情绪不断在胸口翻涌。

应小檀坐立难安,说不出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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