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有支持、有暴怒,也有失了恋一样的悲伤,男神要结婚,对象不是自己,想想总有那么点小难过。
姜几许搜索赵泞时,手痒搜索了下“季东霆”,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季东霆的粉丝居然叫小霹雳,她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要喷出来。
里面有几张海外粉丝上传的照片。看着像是无意被抓拍,背景是法国的香榭丽舍大街,男人戴着一副蛤蟆镜沉着脸,身边有个洋妞,应该当时交往的女朋友。
相比赵泞,季东霆更加神秘,他在网上的消息太少了,国内杂志上的专访,大多都是杜撰,但她看过他一篇专访,英文的时代周刊,里面他说起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必须漂亮。
瞧,真是肤浅而直接,但肤浅地那么理所当然,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狂妄,因为他就是季东霆。
其实搜索一个人挺有意思,不到一秒钟就拥有一个人所有的资料和近况。姜几许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这些年她有意避开的名字。
她曾经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他提出分手,还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她拉上他的手,一边又一边地叫着他名字。
这些想起来都带点不可思议的情节,她都做过,几年前的姜几许,比现在更胆小更害怕失去。
但对那个男人来说,她就像是一件被扔掉的旧物,因为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他提出分手时连一丝留恋都没有。以至于这些年,她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有些事情,只要想起就心酸。
***
快要午饭时,姜几许酒店接到一个投诉电话,是6084房间的客人在酒店的贵宾休息馆嗑瓜子,严重影响了其他客人。6084是她的客人,何云直接把电话转到她这里。姜几许关掉电脑页面,乘坐电梯上了十六楼。
剥瓜子是一个中年男人,光头,脑门有纹身,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吃着瓜子,瓜子壳乱丢。这样的客人是酒店最怕遇上的。
而打投诉电话的人,是坐在光头男对面的年轻男人,正姿态闲雅地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大大报纸遮住了他的脸,过了会,他把报纸放在梨花木小圆桌上,转过头,是沈珩。
真是居心不良没有好心。姜几许微微侧了下头,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点。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微笑地走到6084客人跟前,弯下腰柔声道:“真的非常抱歉,不知道您在这里嗑瓜子,我应该给您准备一个托盘的。”
光头客人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换了一个方向坐。
姜几许有点无奈,按理说五星级的贵客也各种各样,但大多修养和素质都不错,至少不会让服务员难堪。而她以这样“先自我检讨方式”提醒客人,客人们基本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影响了别人。
但是这位光头客人没有,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脸上还有了不悦的神色。
姜几许把水晶小托盘放在客人跟前的小圆桌上,笑容更温柔:“我先让人给您位子打扫一下,好吗?”
她话音刚落,客人突然站起来,直直地看向姜几许:“你有完没完,嫌弃老子吗?”
北海盛庭里,客人永远是对的。姜几许连忙道歉:“您误会了。”
“臭—婊—子!”客人气呼呼扫了姜几许一眼,换了一个座位。
真是粗俗而卑劣,姜几许一张脸骤然发烫,仿佛被人狠狠刮了一个巴掌,眼眶变得灼热刺痛,最后她还是弯了弯腰,说了句:“对不起。”
正常情况下,她情绪起伏不会那么大,但是不远处坐着她的前男友。自尊颜面同时被扫地是什么滋味?就是有一天在前男友前面,被一个粗俗的男人骂臭□。
姜几许来到沈珩座位,低声问:“沈先生,我带你去其他的休息室,可以吗?”
沈珩抬头,目光沉沉,望着姜几许。女人眼眶有泪,一双眼睛水亮水亮,但是眼眶是那么红,仿佛眼皮一眨就要哭出来了。
记忆中她从来都是脆弱、胆小又爱哭的女孩,泪窝很浅,被大声吼一句会哭,考试不理想哭,小猫走丢哭,分手了也哭。
现在她被这样的羞辱,居然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
“姜几许,你真没出息。”沈珩说完要欲要站起来,很明显,他要去教训那个男人,事情是他找的,看戏的是他,忍不住生气的也是他。人总是这样自相矛盾到死。
或许原因只是,她曾是他的女人,他看不得她被其他男人羞辱。
就在他要站起来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女人的手小小的,苍白又柔软,手心贴在他的手背,却用尽了力道,死死按住了他,语气是狼狈的乞求:“不要……求你。”
女人原本轻软的嗓子变得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她终于忍不住哭了。沈珩抬头,再低头,两颗滚烫的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砸出了细微的水花。
有点烫,有点疼。沈珩觉得手背像是被砸出了一个小坑,仿佛砸落下来的不是泪水,而是锋利的碎玻璃,他胸口压着一股气,怎么也不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但最终还是因为这两滴眼泪弃械投降了。
……
静寂的私人房间,男人烦躁,女人沉默。最先开口的是男人,语气很淡却不像在商量:“你辞了酒店的工作,找份其他事情做,如果找不到,我给你介绍,你想要做什么工作”
姜几许没说话,她现在呆的6089房间是沈珩长期订在这里的,因为他现在的女朋友喜欢北海盛庭的厨师做的牡丹虾。
说起来沈珩真是一个好男友,他跟她分手后交往了三位女朋友,他对女朋友极好,人称分手也会让人惦记着的好男朋友。但姜几许还真是第一次意识到沈珩的“好”,他对她这位前前前前女友,他还要帮她找工作呢。
呵呵,姜几许心里发笑。
见姜几许不吭声,沈珩感到更烦躁了:“我记得你并不是酒店管理专业,这样吧,我认识一位二本学院的院长,可以安排你进去,大学工作简单工资待遇也可以,可以么?”
“呵呵。”姜几许笑了声了,她眼眶里已经没有了泪,但依旧有点红,跟小兔子似的,嘴角扯着笑,仿佛在自嘲:“沈珩,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暂时没有想换工作的想法,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多谢费心了。”
“喜欢这份工作?”沈珩不怒反笑,“喜欢被人羞辱呢,还是被那个季东霆……”
沈珩没说下去,空气静止了两秒,他压着肺腑的怒火转过头。良久一道轻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沈珩,你何必这样看我呢,我们在一起也有几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如果我真的是那种女人,我当初就……”姜几许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她自己也说不下去,回忆太狼狈,但即使回忆多么狼狈,她的世界再昏暗无光,她心中也一直有个微弱光圈,那是心中一直坚守的信念,她的人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学会妥协,但是不能失去原则。
但是,她还是被彻底被否认了,被一个曾深爱的男人否认。
“沈先生,再见。”姜几许弯了弯腰,转身走出了房间。
……
姜几许在酒店的洗手间洗了脸,随后补了妆,走出来又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经理形象。她再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情绪,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晚上九点,她在酒店大厅等季东霆。
季东霆的晚上的宴会改成了音乐会,是一场国际享誉盛名音乐人的小提琴演出。一样的演出他在伦敦、里尔、纽约都已经听过,但是他特别喜欢这位音乐人的一首曲子,那是他孩童时期的入眠曲,简单悠扬,带着往事如风的小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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