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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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七月,凤龙等人的判决下来时,风里希正板着一张脸在医院里教育耍赖不吃饭的苏教授。
苏教授脑子里那堆东西最近才勉强控制住,可惜前阵子恶化的部分压迫了些神经,不巧就压着了几根味觉神经,导致苏教授吃什么都和吃计算机主板似的,吃不出感觉来。
这对于平时连气候不好的年份出来的红酒都无法接受的苏大少简直是生死不如的。一生死不如他就开始寻死觅活,有点力气就哼哼,没力气就装死,总之就是不吃饭。
为了这事,天天忙得和什么似的法外交部长都偷偷飞来加州好几次。
风里希看着sophia次次板着脸进去又抽着脸出来,心底默默还佩服了一把苏糜。
风龙终身j□j的判决下来时,她正一手捏着苏糜的鼻子,不顾美人的挣扎,将一碗麦片倒进他嘴里。末了单手捂住他的嘴,腾出一只手来看玄女发来的消息。
风龙名字后跟着长长一串熟悉的名字,后面各自是5到60不等的数字。
除了管六叔和玄女,她认识的身上背了案子的,几乎都没逃掉。
哦对了,还有她风里希。
她当年可以为了龙兴帮辍学,将双手浸入一池黑水里,现在却无法回去与父亲和兄弟们共生死。
看了眼屏幕上还不满三个月的小阿离,她吸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小猴子,现在也有个人模样了,只是随着阿离一天天往人类进化,那眉眼,那小下巴,那薄嘴唇,就连看人的眼神……
她心里一疼,手上没注意,被强灌一碗麦片粥的苏糜“嗷”的一声,引来医护人员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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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洗个澡,站在水下时想起山口纯子浴室里的监视器,然后想起人间蒸发了的管六叔。
管六叔在监视器上署名这种怕人不知道他是变态的行径,她一直没有想透,直到最近夜夜噩梦,她才渐渐明白。
自生了阿离、父亲被捕、苏糜又倒下后,她总是梦见些诡异的人和事。
有时是只在六叔讲的历史中出现过的古代村庄,有个脸上模糊一团的男人将她放到古老的木质轮椅上,推着她走过大街小巷,在轮椅上插满糖人,走着走着,那人却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得不见踪影,唯余一副竹简落于她膝上,其上二十三字墨迹沧桑““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尾声抱柱而死。”;有时是战火纷飞的背景,尸横遍野前有人锦袍玉带,端着一碗粥对她笑道:“夫人,起来啦。”;有时又是雕龙画栋的宫殿,有人一身明黄跪在铜鹤烛台下,他认认真真地在水盆中打湿巾帕,一边仔仔细细给她擦着一脸血污,一边笑道:“我不过做了个皇帝,就要背着百万条性命活着。你好歹是创、世之神,难道这几十条人命都担不住么?”
梦中人物场景如走马灯般一纵即逝,人说梦是心中所想,可她梦中之人之景却都是她此生从未见过,醒来时她便去查资料,却发现梦中的场景并非她大脑胡乱构造出来,其严谨程度竟然堪比史书。
人物一个个出现在她梦中,又一个个灰飞烟灭于历史洪流,唯独她牵着不知谁的小手孑孑而行。
日日醒来,心中不知为何悲苦万分,好似千万年孤独一朝得解,却又于甜蜜时化作永无止境的找寻和令人绝望的等待。
至此,她才明白,她魔怔了。
所谓相思之苦,不在刻骨相思,而在结果未知。
她就这样一天天等着,等到她对他的心结尽数解开,也没等来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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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时,她冲破层层阻碍,运用多年来道上混的经验,将被打扮成兔子的八个月大的风离偷偷夹带进了特护病房。
相比于兔子,阿离显然更喜欢做猴子,可惜差点五感尽失的苏教授自摸上他一对兔子耳朵后就没收过手,变态一样有一下没一下揪着。
风里希见不得阿离被变态怪叔叔猥亵,刚要发火,阿离却咯咯咯笑起来,她在心里为阿离的诡异笑点捏了把汗,从包里摸出来偷偷运进来的petrus。
趁着护士不在,她蹲在角落里偷偷开了瓶,揪着阿离兔耳朵的狐狸鼻子动了动,砸吧砸吧嘴:“波尔多的,离离,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风里希倒了一杯,凑到他鼻子底下晃了晃,然后胳膊一收,自己喝起来。
苏糜舌尖都要舔到酒了,被她忽然一撤,差点一把把阿离的兔子帽揪下来泄愤。
风里希一边小口喝酒,一边义正言辞地:“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喝酒。”
狐狸捏着阿离的兔耳朵,让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哀求:“离离,他们太小题大做了,我也是学医的,一杯没事。离离,你现在不给我喝,再过几天我可能真就一点都尝不到了……算了,就让我在大雪纷飞的平安夜默默去了算了,你也好带着我的遗产带着阿离改嫁个健康人……”
风里希一口酒呛了,一边伸手捂住阿离耳朵,一边伸手要去揍病床上的那个:“胡说什么,什么大雪纷飞?这里是加州!什么遗产?什么改嫁?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
苏糜被骂了一顿,可怜巴巴缩了半张脸在被子下头:“离离,你别等他了,他不会来了。”
风里希听了这话,手再放不下,想争辩几句,却说不出话来,这时身后传来敲窗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了。
把阿离往苏糜怀里一丢,她几乎是冲出去揪了猴子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他、在、哪?”
猴子四下环视,看了看病房里的苏糜,低声说:“sissy,我们出去说话。”
加州一年四季如春,平安夜也算暖和,停车场上车辆不多,风里希站在猴子对面,远远看见他身后建筑都装饰上了红绿的灯光。
猴子似乎有些累,没有急着开口,只是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三个一模一样的正方形盒子,古朴的做工,每一个盒顶都雕了一朵樱花。
他将三个盒子放在身后的汽车引擎盖上,对风里希说:“大人他吩咐我带话给你,让你从这三个盒子里挑一个。”
风里希一愣,脑中忽然闪过多伦多的大雪,绿园里流着鼻涕的她被要求从三个倒扣的杯子中选一个。
她一时有点恍惚,不过两年前的事,此刻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好像被什么蛊惑,她依旧伸手点了最左边那个。
猴子垂目看她选定,果然将中间那个收走,看着剩下的两个盒子,问:“大人说,还是老规矩,问你换不换。”
两年前那一日,他轻轻按在杯底上:“我要是你,就会选择换。你第一次选时,选中的几率是1/3,第二次如果换,便等于放弃1/3的几率,那么我手里这只杯子有东西的几率,是2/3。”
风里希咬了咬唇,抬头说,我不换。
猴子愣了愣,依言将右边的盒子收走,将她选的那个交到她手上,对风里希说:“我来时,大人被绊住了,他说,如果你选中了,无论如何,他也会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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