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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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一段肉的,结果时间浪费,内容却没琢磨出来,今晚就这么多了。看明天能不能多补点吧。

谢谢一文钱,逸旖,佩佩,胖胖蛇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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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两声,两块有着血红色奇怪裂纹的白色骨头落在地上,葛巫趴在地上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捡起,以额触地,对着北方喃喃有辞地念了一会儿,再直起身将骨头扔到地上,如是数次。

“不可战,血煞,无回。”半晌,葛巫收起圆骨,颤巍巍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萨以及跟萨一起来的别的部落首领。

石屋内一片寂静。上一次部落之战,已经是很多辈很多辈以前的事,那还是为了亚兽而战。事实上,兽人与兽人之间是不喜欢互相残杀的,因为他们的数量本来就不多,每天为了生存就已经足够他们奔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跟别的部落争斗上。所以族巫的另一个职责,战前预卜吉凶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不止方法,便是连用具都几乎失传,比如原本还是中部最大的部落大山部落的谷巫就只听说过,自己是不会的。没人想到葛巫还保存着这一套用具,甚至能将卜筮仪式一点不错地做出来。

“战争,永远也不可能灭绝。”面对谷巫的惊讶,葛巫冷淡地回答。“你不懂卜筮,只会草药,已不能再称为巫。”

就像谷巫曾经说过的,葛巫的脾气古怪,总是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这句话里就可以看出,他其实一直在致力于恢复古早时候巫的能力。

“反正我现在也不当什么巫了。”对他的话,谷巫摊手,一脸的无所谓。他就只喜欢草药,至于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又救不了人,弄来有什么用。

听到他这句话,原本还脸露轻蔑的葛巫顿时变得一脸萧瑟,因为他也不再是巫了。百耳部落根本不需要巫,他们拥有自己的文字,而且很多人都会读会写,尤其是小孩子。他们还认识草药,会接断骨,会处理伤口,也不再需要腾云兽的骨头和巫的血。而在他看来,作为巫最重要的,也只有他会的卜筮,却只是因为他们想借兽神的旨意让其他部落心中生起敬畏之心,对南方鹰族更加忌惮,以便在雨季到来的时候能够同心协力地对付敌人。当然,虽然感到自己的职能受到了侮辱,但是他却并不反对这样做,因为鹰族那些东西确实该死,不过他并没有像萨和百耳所说的那样,只做做样子,而是认认真真地按照着土板记载的问卜方法来做,答案也是在问卜中得出,而不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

雪季不可攻打南方草原,其实不用问卜,只需问过从南方草原来的兽人就能够知道。一入雪季,草原多暴风雪,别说是从来没去过草原的兽人,就是草原本地的人,一被雪暴卷入,也会分辨不出方向,在外活活冻饿而死。所以,草原畜养食草兽发展得相当迅速,就是因为雪季他们无法出门打猎的缘故。而其他部落首领并不清楚这一点,他们只是觉得鹰族欺到了头上,就必须给出反应。但是此次作罢后,雪季过去,他们又将重新开始为生存奔波,那时对付鹰族的心思估计也淡了,所以必须让他们心中始终存有危机感,合作才能继续下去。

“巫长,请您再占,下一次鹰族会什么时候到来,攻击哪个部落?”萨打破沉默,开口再一次请求。

其他部落的首领已经被屋中的神秘氛围震慑,心生恭敬,这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百耳负手临窗而立,隔着一张兽皮帘子听着隔壁传来的说话声,神色莫测。

在一阵骨掷地上声响之后,葛巫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雨季到来的第三个满月,邪灵黑色的翅膀会遮蔽太阳,兽人之间互相残杀,血流染红湖泊和河流,还有石砌的高墙和地面……”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天悯人的苍凉,却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嘎然而止,让人心惊。

百耳唇微勾,低垂的眸扬起,带上意味不明的含义。

如果说湖泊和河流别的地方还有的话,那石砌的高墙和地面除了南方兽人城外,便只有百耳部落了。所以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外面立即炸开了锅,直到萨把他们都带了出去,自然是去商量应对的办法。

“多谢巫长。”感觉到有人掀起兽皮帘走进来,百耳回身,对着对方弯腰行了一礼。

葛巫坦然受了。

“邪灵黑色的翅膀将太阳遮蔽,兽人之间互相残杀,鲜血染红无坤大陆,兽人的末日到来。”就在百耳正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没有说谎。最古老的兽神骨板上就是这样记载的。”

百耳愣了下,回身看向满脸皱纹的老人。

“邪灵占据了我们同伴的身体,知我们所不知,会我们所不会。”葛巫毫不避让地看着百耳,继续背诵兽神骨板上的内容。“他用石头制造出能杀害猛兽的武器,用木头做出驮人和猎物的怪物,他能使弱小者变得强大,也能使强大的变成奴仆……”

百耳沉默。

“自从看到这段文字以后,我就一直想要找出邪灵来,在他对兽人造成危害之前先除掉他。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因为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兽神要为此惩罚我,那就惩罚好了。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邪灵会出现在南方。”说到这里,葛巫长叹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对命运的无力。

“我明白。”哪怕并不赞成。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将危险斩杀于摇篮中,这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的办法,但是当他成为那个被斩杀的对象,就算明白,也不会觉得更舒服一些。这就是人性。

“多谢你愿意帮助兽人。”葛巫脸上窘迫之色一闪,说出的话却很平静,让人感觉不出他的情绪变化。事实上,说那么多,他最想说的其实就只有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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