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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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糖十分大度地把狗食盆往毛团面前拱了拱,这是它爹地刚刚从储藏室翻出来的它以前用过的一个狗食盆,颜色是十分可爱的嫩黄,盆子边上还画着一串狗爪印。黑糖早就不用这么幼稚的东西了,所以被它爹地给收了起来留做纪念。这会儿翻出来给这个毛团用,它顿时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分大度的狗狗。嗯,又宽容又善良,以德报怨什么的。

凌冬至两条腿盘在沙发上,身子歪在庄洲怀里笑眯眯地看着地毯上的两只狗狗。小毛一开始战战兢兢不敢靠近狗食盆,后来大概是饿得不行了,壮着胆子凑过去叼了几粒狗粮,惊慌失措地退到桌子腿后面吃。吃完了探头一看,见黑糖趴在一边没动,胆子壮了一点儿,又凑过去叼了一口。反复几次之后,它也消停了,踏踏实实地趴在狗食盆边上开始吃它迟来的晚饭。

黑糖晃了晃尾巴,觉得现在的自己看上去一定非常慈祥,“你慢慢吃。家里还有好多呢。”

小毛怯生生地瞟了它一眼,见它没什么异动,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黑糖拿爪子把狗食盆里撒出来的狗粮朝着小毛的方向拨拉拨拉,“你别着急啊,我爹地说吃的太快容易消化不良。等下我可以分给你一罐酸奶,我爹地买的,可好喝啦。”

小毛舔了舔嘴角,挺惆怅地说:“你爹地真好。”

黑糖立刻得意起来了,“是啊,我爹地对我可好啦,给我买好吃的,放假还带我去钓鱼,我上次去打针的时候他还抱着我。”

小毛蔫蔫地缩成一团,“也不知道冬至能不能找到我家主人。”

黑糖被它的黯然神伤刺激了一下,顿时同情心爆棚,“别怕,要是找不到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好了。反正我爹地给我买好多好多狗粮,咱们一起吃也够啦。我还可以带你去后院找我偷偷埋起来的骨头。我爹地说埋过一遍的就不能再吃了,但是挖着玩还是可以的。我埋得可深了,我跟你说,你都不一定找得到……”

小毛睁大了眼睛,“我家主人也不让我埋起来……”

黑糖顿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兴高采烈地往前凑了凑,“我跟你说啊,他们人类啊都这样,说土里有细菌,还说要讲卫生啊什么的……”

小毛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这算是找到共同语言了?凌冬至看的有趣,忍不住拿胳膊肘碰了碰庄洲的胸口,“庄洲,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有趣啦。”

庄洲笑着把他揽进自己怀里,“怎么有趣了?”

凌冬至顺着他的手劲儿躺在他腿上,“因为……”话未说完,他便对上了庄洲的眼睛。庄洲的眼瞳是一种极浓重的墨黑,眸光沉凝,仿佛压着很深很深的情绪。他的嘴角微微带着笑,眼中的神色却像在隐忍着什么。

凌冬至沉默了一霎,伸手勾住庄洲的脖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下来。

庄洲轻轻吁了口气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声叹息。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带着淡淡的酒气,刺激着凌冬至的感官,让他从心里生出一种迷乱的微醺来。

庄洲的脸停在很近的地方,深沉对视的目光仿佛在最后一次确定他的心意。温热的气息羽毛般拂过,微微有些发痒,凌冬至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在唇边舔了舔。

庄洲的呼吸停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凌冬至的嘴唇。

黑糖正眉飞色舞地跟小毛显摆它的玩具,一回头立刻傻眼了。虽然经过那天晚上的事之后,它对这两个人之间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冷不丁看到现场版,它还是会有种……

惊讶?

愤怒?

伤心?

好像都有点儿,又好像都不是。

事实上,黑糖只是慢慢地把它的狗嘴阖上,沉默地在地毯上趴了下来。它有点儿困惑自己到底该不该生气。凌冬至能让爹地笑、还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去厨房做饭、还能听懂它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爹地一定要带个人回家来……

黑糖苦恼地把脑袋搭在了爪子上。

好吧,就算凌冬至有那么多的优点,为什么它还是这么的不爽呢?

小毛见它半天没有出声,凑过来怯生生的在它旁边坐下,“你怎么啦?”

黑糖呜咽了一声,“你没看见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吗?”

小毛扫了一眼沙发上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有些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们在一起啊?”

“我也不知道。”黑糖从鼻子里喷了一口粗气,“说不清。”

“你是不喜欢冬至吗?” 小毛不解,“可是他没有哪里不好啊。”

黑糖不耐烦了,“哎呀,你不懂的。”

小毛在它身边卧了下来,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老气横秋地说:“人类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在长大之后总要找个人陪着自己一起生活。如果没有伴儿,他们就会觉得寂寞,而他们骨子里都是很害怕寂寞的。就算没有冬至,你的爹地也会找来其他人。”它瞟了黑糖一眼,底气不那么足地补充了一句,“要我看,其他人还不如冬至呢。至少他能听懂你说什么,还能跟你聊天啊。”

黑糖不吭声,呆呆看着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凌冬至的脸颊已经变成了粉润润的颜色,像一个新鲜诱人的大苹果——它爹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停地在他脸上咬来咬去吗?

小毛劝它,“反正大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它看看神情呆滞的黑糖,不放心地问它,“今晚我们就睡在地毯上吗?”

黑糖却像被刺激到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发狠似的汪汪两声,“就睡在地毯上。我要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欺负我爹地的!”

小毛想说明明是凌冬至在被欺负。不过看到黑糖眼圈发红的样子,又什么都没说。反正在没吃没喝地过了半个多月的苦日子之后,它在哪里都能睡得着。这个软绵绵的地毯对它来说,已经是非常理想的条件了。

庄洲气喘吁吁地坐直了身体,竭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的一双手还按在凌冬至的脑后,可是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凌冬至躺着没动,漂亮的茶褐色的眼睛里泛着迷蒙的水光,“怎么?”

“不怎么。”庄洲苦笑着用手背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就是刚刚想起来一个问题,我今天喝酒了。”

凌冬至觉得这个回答简直莫名其妙,“喝酒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喝了啊。”

庄洲微微摇头,眼中的笑意别有几分意味深长,“是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我喝了酒之后比较容易失控。”他抵住凌冬至的额头轻轻蹭了蹭,用一种暧昧低哑的调子喃喃说道:“冬至,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我不想闹出什么让你受伤之类的不愉快的事。你明白么?”

被个男人这样搂搂抱抱的,还用那么性感的嗓音在耳边说着煽情的话,凌冬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更热了。这让他有点儿恼羞成怒,庄洲这么说他娘滴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搞的好像他饥渴难耐,而他则一边拒绝一边安抚似的?

“不继续就赶紧滚吧,老子困了,要回屋睡觉了。”凌冬至推开庄洲,正要起身又被庄洲从背后抱住了。

庄洲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又炸毛了?其实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凌冬至挥开他的脑袋,没好气地问:“还有什么好说?”

庄洲锲而不舍地凑过来,一只手将他紧紧固定在自己胸前,另外一只手则顺着他的胸口慢慢地向下滑去,“我的意思是,虽然有件事我想留到下次再做。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做点儿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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