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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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至聪明地闭嘴了。

庄临看看他手里的东西,“凌老师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凌冬至把甘蔗塞给他,“正想到护士站去找把刀来削一削。算了,不吃了,嚼的一嘴渣滓,也没什么好吃的。送给你。”

庄临莫名其妙地接过甘蔗,转而想起自己带来的画夹,转头问庄洲,“我可以把画夹给凌老师看吗?你要知道,虽然我二嫂也是画家,但凌老师毕竟是我的美术老师,也算是我的指导老师。还是他比较专业一些。”

庄洲点点头,“可以。”

庄临立刻高兴了,拉着凌冬至返回病房看他的作品,顺手把甘蔗塞给他哥。

庄洲看看手里的东西,顺手塞给路过的小护士,“工作辛苦了,吃点儿零食。”

小护士见送零食的是位帅哥,小脸儿顿时一红,捏着甘蔗一溜小跑地走了。

庄临拉着凌冬至坐在病床上,兴高采烈地打开画夹,将练习稿铺了一床,叽叽呱呱说了半天,后知后觉地发现庄洲还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顿时奇怪了,“二哥还在这里做什么?你不用陪着我了,我在凌老师这里没事,你去陪二嫂吧。你先跟她通通气,过一会儿我就去探望她。”

庄洲看他一眼,没出声。

庄临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再转头看看凌冬至,几秒钟之后,像被雷劈了似的,下巴咣当掉了下来,“你……你……你不是……吧?!”

庄洲沉默地露出一个略显得瑟的表情。凌冬至神色略略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庄洲会玩这一手。这是想存心吓唬人吗?

庄临一脸要吐血的表情看着庄洲,“你……你太过分了!你居然诱拐凌老师!是不是从他上你家看房子那时候开始,你就把他盯上了?!”

庄洲,“……”

凌冬至,“……”

“在路上你还骗我!”庄临越说越怒,“我要告诉老爸!让他对你用家法!庄老二你就等着挨揍吧!”

庄洲,“……”

凌冬至,“……”

庄临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爹不管妈不疼的可怜孩子,身不由己,寄人篱下什么的,所以他在面对庄洲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像个小大人,虽然也会有点儿小脾气,但总的来说很懂事,也知道进退。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庄洲面前撒泼,于是庄洲彻底傻眼了。

庄洲不会哄孩子,他只哄过狗儿子。但是哄黑糖的手段明显不适用于庄临。庄洲手足无措地围着庄临转了两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凌冬至。

凌冬至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庄洲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出去随手带上门。

凌冬至伸手拍了拍庄临的后背,“行了,行了,少年。再装就过了。”

庄临抹了把脸,转头问他,“真有这么明显?”

凌冬至一本正经地点头。

庄临沉默了一霎,不怎么甘心地反问他,“那你说他信了吗?”

“信不信不好说。”凌冬至实话实说,“不过他被你的表现给吓住了。”

庄临哼了一声,气咻咻地在他身边坐下,“咋回事儿啊,凌老师,你真看上他啦?”

凌冬至笑着说:“我觉得这人还不错。工作方面挺有上进心,生活方面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人也挺细心。”

庄临露出一副惊悚的表情,“你说的真是庄老二吗亲?!”

凌冬至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插手了。”

庄临捏着下巴想了想,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为了我的零花钱,我还得管!”

凌冬至挑眉,“他会扣你的零花钱?”

“这倒不是。”庄临冲他眨眨眼,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不过我答应我妈替她打探庄老二的进展,套出底细了她就发我双倍零花钱。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呀?”

凌冬至,“……”

庄临口沫横飞,“要不咱俩合伙吧,你负责爆料,我负责给老妈传递消息,零花钱到手之后咱俩四六分。”

凌冬至,“……”

庄临越说越激动,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你放心,咱俩关系这么好,我一定会把你狠狠地夸一通的。绝对夸的你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凌冬至扶额。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他的美术课代表是个这么糟心的孩子?!

干脆找个机会把他也送去陈林夏那里劳动改造好了。多干点儿活儿,接接地气,顺便治一治中二的毛病。

城市的另一头,陈林夏靠在狗舍的栏杆上打了个喷嚏。

陈林夏上大学的时候读的是历史,毕业之后在朋友的出版社工作了两年,然后跟几个朋友合伙办了个小印刷厂。再后来生意做大,跟门第相当的人家的孩子联姻,接手了老婆家里的酒店和连锁超市。再后来老婆跟了别人,跟他把财产分割得清清楚楚,带着新老公一起去了国外发展。女儿还太小,离不开妈妈,也被她一起带走了。除了空房子之外就给陈林夏留下两条雪橇犬。

陈林夏离婚不久,父母就先后病逝,连番打击之下几乎精神崩溃。

“那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陈林夏叼着一支烟靠在狗舍的栅栏上,看着里面追逐嬉戏的两条雪橇犬,长长吁了口气,“有一天我都走到海边了,连往身上绑的重物都准备好了,正要下海的时候小区的物业给我打电话,说邻居投诉了,我家的旋风和暴雪,哦,就是这两条雪橇犬。它们俩在院子里发疯似的叫唤,中了邪似的,把小区里路过的孩子都吓哭了。让我快点儿回去看看。”

陈林夏说到这里沉默了。

在他旁边的狗舍里,涂小北正低着头把洗净消过毒的水盆放回狗舍,再给里面倒上干净的饮用水。他的袖子高高挽了起来,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被冷水激的微微发红。他用脚尖小心地把凑过来要咬他裤脚的小泰迪拨拉到旁边,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就坐在那儿哭了一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特别丢脸。”陈林夏说着说着,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我一直在想,旋风和暴雪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那天的表现会那么反常。动物的感官比人要灵敏很多倍,聪明得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可惜我们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涂小北瞟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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