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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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了一两日,又听闻他们是受当地国君逼征而逃难,须得躲避追兵,这又将一行人送出国界。众人齐齐跪拜以谢恩德,又道:“不知仙君尊号是?仙君大恩,来日我等若能苟存性命,当与仙君建庙立碑。”

“敝号九婴。”

封绍自以为功成身退,正要御剑离去,却有一少年忽然奔出,跪在他足下,高呼:“仙君,求求你把我带走罢!”

封绍习以为常,这等乱世,别说凡人难活,便是普通修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少凡人想要拜师修真,自强自保,也是常事。但有灵根的却是极其少数,于是他伸手扶起对方,道:“此地距离散修盟不远,你们比邻而居,当得庇佑,无需畏惧乱兵妖兽。”

那少年仰起头,露出坚毅含恨的神情:“全族暴亡,余我一人,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便是活着,也该为族人复仇,叫那滥杀无辜的国师血债血偿。”

封绍心中一颤,道:“你区区一小儿,如何与国师相敌?遑论复仇,不过枉送性命……”

话音未落,流民中已有几个长者前来劝慰这少年,莫不说着:“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如此暴虐的国师迟早要遭天谴。”“你不杀他,他造的孽也足够被天收了!”“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何况国师毁我们十余个村子上千条人命……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的……”

少年嚎啕大哭,长者也泪流不止,其余流民或是想到无缘相见的亲人、伴侣、子女,也默默垂泪。一时哀痛难言。

封绍低下头,终于逃离这处所在后才发觉面色已红,心境亦是震动。

这些年只有将心思投入到助人救世上,他才能感觉心中平和,减去许多焦灼忐忑。但他也心中有数,覆水难收。哪怕如今所救之人远远超过了那夜所屠,那夜终结的无辜性命也不会死而复生了。

虽然修界与前世的法度不同,素以强者为尊,但他到底不是青城尊者,没有反派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强横心防。一人数人尚且波澜不兴,若是千百人,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一旦超出他的承受,终于是要波及心境,致生魔念?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封绍自言自语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来到了阳夏州。

此地乃菩提寺辖内,要发展九州盟自不比之前的州容易,毕竟菩提寺内可没有蓬丘,也没有被引制了傀儡令的亲传弟子。

不过菩提寺有慈觉,封绍深知不论是原剧还是现实,慈觉都是真真正正的慈悲人。何况,先前四州盟的事慈觉也认可赞许,于是他来阳夏州也是为了与慈觉一叙。虽然飞鹤传书也能聚首,终究不够诚恳,而冒然去菩提寺,也不合他魔修身份。

慈觉嘱他在城中一处凡人的寺庙等待,虽天下大乱,然寺中香火却越加鼎盛,竟成了城中最热闹的所在。封绍道士装束,仙人风姿也未有人多作关注,人人都十足虔诚,专心的焚香祷告,在佛前磕头祈求太平,或求来世。

封绍盘坐在寺中后院的蒲团上,不及一炷香的时间,便有祥云委地,走下一袈裟缠身,手持法杖的落拓僧人,俊面含笑,正是慈觉。

“慈觉师叔。”封绍起身见礼,经了先前那许多事,几年不见,已不自觉生疏。

慈觉摆手一笑,道:“小绍连我三年前继任宗主的典仪都不来,我还以为今生今世你都要对我避之大吉了。”

封绍听得他的称呼已从先前的“绍儿”回到了最开始时的“小绍”,心中就大石落定,又听他语气不羁,俨然是已是当年那个不修的风度,便感觉真正轻松了。

“师叔见谅,原是我自觉无颜惭愧,师叔不仅为我压制体内血萝,还多次逾矩带我前往菩提寺中秘境,甚至差点带我去了菩提圣地芬陀利华寻求根除血萝的法子……”

“早知你寻那白虎一去不返,我就该绑着你去芬陀利华境才对,说不准真对你那血萝有效。可惜现在是否有效都无用了,六年前我菩提失窃残卷,贼子阴差阳错毁损我宗脉,芬陀利华境首当其冲。我师兄一心系在被窃的残卷上,对其救护不及,终于使万年圣地灵气大创。神迹不复得见。”慈觉叹息道。

封绍也是一惊,“竟还有这么一番原委?那真是太……”

这感慨的话还没说完,慈觉却是摆摆手,戏谑的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你说的不来不见全是借口,当我不知你叫那只白虎治得死死的?我猜你今日能来我菩提辖内,不是他在闭关便还是他在闭关。”

封绍的确是见机行事,但叫一语戳破,不免尴尬,好在脸上不显。温和的打了个太极过去,他便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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