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娘娘,这些茶叶……”听竹拿出茶罐,“还要吗?”
“殿中省不是送了新进的碧螺春与碧潭雪?”庄络胭看了眼茶罐,“埋到那盆罗汉松下,也算全了它的价值。”
她不好茶,今年的新茶自然不会一下子喝完,即使殿中省一个月不送来,也是够的,可是她既然受了委屈,殿中省的那些人又怎么能好过。皇帝来了,喝点去年的陈茶,不是很好?
“奴婢听说昨日高公公让殿中省少监去了尚衣局做粗使奴才,”听竹把茶叶小心埋在罗汉松的土下,让人一点看不出下面有东西的痕迹后才又继续道,“还有畅天楼的徐昭容病了,今日她身边的宫女在乾正宫跪了半日,皇上也没有去看她。”
庄络胭嗤笑一声,“她前些日子不是说缺人使唤,如今病了需要使唤的人恐怕就更多了。”
听竹闻言笑着道:“娘娘您还不知道呢,皇上今日虽没有去畅天楼,但是下了旨意,说是徐昭容既有病在身,就需要静养,便减了畅天楼好些奴才。”
听了听竹这席话,庄络胭笑开,皇帝本就对徐昭容做作的姿态有些腻烦,如今又发现她仗势欺人,自然更加厌烦了。男人总该同情柔弱的女人,但是又讨厌女人故作柔弱。
做作一时是情趣,一直做作就是无趣了。早在倩贵人身边的奴才受了委屈引得徐昭容被皇帝责罚时,她就猜到,皇帝对徐昭容是腻味了。
一时的冷遇,让她看清哪些人极其厌恶自己,甚至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直接欺负了上来。柔妃仗着貌美受宠,苏修仪仗着有个受宠的堂姐,嫣贵嫔仗的是谁的势?
难怪即使照着淑贵妃的模子往上爬也只是一个贵嫔,说话做事与淑贵妃比起来,差得还是太远。
“娘娘,景央宫的和玉姑姑来了。”云夕走了进来,“外面的太阳很好,又没有风,娘娘可要去晒晒太阳?”
庄络胭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整日待在屋里也闷了,让人在院子里摆上桌椅,让和玉姑姑在院子里传话。”
和玉站在院子里,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骨子里多了份懒散。自从昭贤容被袭那天晚上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昭贤容,如今二十多天过去,熙和宫日日赏赐不断,任谁都能看出皇上并没有厌弃昭贤容,反而是荣宠无限。
正想着这些,就见这位昭贤容扶着一个宫女的手走了出来,她并未挽发,一头青丝任意的披散在身后,桃红色华袍穿在身上略有些宽大,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奴婢和玉见过昭贤容娘娘。”和玉忙上前请安行礼,如今谁还敢在昭贤容面前有怠慢之意,那不是找死么?别说她,就连皇后娘娘如今待昭贤容也要客气两分。
“和玉姑姑不必多礼,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要事让你来?”庄络胭对和玉一笑,然后慢慢在软榻上坐下。
“回娘娘,皇后娘娘并无要事,只是让奴婢给您送了些补血的药材来,”和玉说完,就让身后的宫女把东西交给熙和宫的奴才,“皇后娘娘还说,请娘娘不必忧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汇报景央宫便是。”
“多谢娘娘恩典,”庄络胭颔首,“我这一出事,倒是累得皇后娘娘了,原该亲自去给娘娘谢恩,只是身子不允许,还望娘娘见谅。”
“昭贤容娘娘言重了,”和玉闻言忙道,“您如今身子有伤,哪里能这般折腾,您的心意娘娘明白,娘娘说了,只要您能好好养伤,便是最能让娘娘欣慰的事情了。”
“娘娘仁厚,嫔妾实在感激。”庄络胭说话的声音渐渐疲惫,面色也更加的苍白了。
和玉见此情形,便道:“请昭贤容娘娘安心养身子,奴婢这便回去给娘娘复命了。”
“姑姑慢走,”庄络胭微笑目送和玉离开,待看不见人影,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淡下去,只是闭着眼睛靠着软榻养神,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实在太适合春困时睡觉了。
听竹见庄络胭闭目养神,便与云夕退后了两步,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
福宝走进院子,发现自家主子在院子里晒太阳,便对听竹招了招手。
“什么事?”听竹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
“听竹,你听说了吗,高公公在查各个宫的奴才,但凡主子受伤当日路过咱们熙和宫的奴才,都被召去问了。”福宝跟着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还有几个被杖责而死了。”
“有不轨之心,合该丢了性命,”听竹扭头看了眼尚在养神的庄络胭,“这种小时就不必向娘娘汇报了,省得败坏娘娘的兴致。”
庄络胭睁开眼,就看到福宝与听竹两人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倒也没多问,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养神,谁知竟缓缓睡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明黄,她微微抬头,竟看到皇帝坐在软榻沿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皇上?”庄络胭还未起身,皇帝已经放下书按住了她,“你前些日子伤口疼得睡不着觉,如今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就不必在朕面前多礼了。”
庄络胭顺势躺回榻上,微微移开视线,“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来。”
“朕今日无事,便来看看你,”封谨拿过听竹手上的披风盖在庄络胭身上,“见你睡得好,便没有叫你。”
“妾也睡了好一会儿了,”庄络胭摸了摸自己被太阳晒得有些红的脸颊,“皇上还是与妾一起到屋子里去吧,太阳下阅书对眼睛不好。”
封谨笑了笑,突然弯下/身,拦腰抱起庄络胭,“爱妃想要到屋子里去,朕自然要听从。”
“皇上!”庄络胭一身惊呼,伸手揽住皇帝的脖子,“这……”
言情女主享有的公主抱特权她居然也有享受的一天,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封谨把庄络胭放到贵妃椅上,又把披风披在庄络胭的背上,“屋子里没有太阳,别受了寒,你现在身子还弱着,可不能再患疾了。”
“皇上总是这般紧张,妾哪里那么柔弱。”庄络胭语带埋怨,手却轻轻抓着披风,“皇上政务繁忙,实在不必日日为妾的身体操心。”
“以前你便说过,朕是你的天,那么在你身子不好的时候,朕自然要操心,”封谨伸手摸了摸庄络胭肩头的青丝,“近来朝中并无大事,时间很是宽裕,你不必担心这些。”
庄络胭还想说什么,就见绿漪搬着晒了一会儿太阳的罗汉松进来,这盆罗汉松虽不会很大,但是搬着还是有些费力气。
“这些东西交给太监做便是,你一个宫女怎么做这些重活,若是不小心摔了又该如何,”封谨见是自己赐给庄络胭的那盆罗汉松,便道,“朕瞧着你们家娘娘很喜欢这盆松树。”
“回皇上,奴婢搬得动,平日都是奴婢照顾这盆松树。”绿漪屈膝行了一礼,她的容貌不俗,举止间带着一股爽朗劲儿。
庄络胭面色平淡的看了眼绿漪,这个宫女本也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只是她比较喜欢用云夕与听竹,对绿漪倒是远了不少,如今绿漪这副姿态,倒是让她有些好笑了。
什么时候不好搬,偏偏这个时候进来?
“你能照顾好这盆松树甚好,只是作为宫女,进屋前不知道请安示意?”封谨却仿佛没有看见绿漪表现出的优点,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是昭贤容的宫女,朕也不好罚你,自己去外间跪着吧。”
“奴婢谢皇上恩典,”绿漪面色难看的行了一礼,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
待她退出去后,庄络胭便听到帷幕外传来听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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