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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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布吕德,”他说,“通过电脑的ip地址,我们已经成功确定兰登的位置。我的人正在进去。等抓到他后,我会向你报告。”

在布吕德上方,佛罗伦萨家庭旅店的屋顶天台上,瓦任莎望着特工冲进公寓大楼,既难以置信又心生恐惧。

他们究竟来这里干什么?!

她一只手挠挠头顶的短发,猛地意识到昨晚搞砸任务的可怕后果。只因为鸽子咕咕叫了一声,所有的事情就像断线的风筝,完全乱了套。最开始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如今却变成了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如果srs小组来了,那我算是完蛋了。

绝望之际,瓦任莎抓起她的tiger xs个人语音加密电话,接通教务长。“先生,”她结结巴巴地说,“srs小组也在这里!布吕德的人正冲进街对面的公寓大楼!”

她等着教务长的回复,但等了半天,只听到电话里传来尖锐的咔嚓声,然后一个电子合成声音响起,毫无感情地宣布“撤销协议生效”。

瓦任莎垂下手中电话,望了一眼屏幕,正好看到电话自动关机。

瓦任莎面无血色,逼迫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财团”刚刚切断了与她所有的联系。

不再相关。不再联络。

我被撤销了。

震惊只持续了一秒。

恐惧随即油然而生。

16

“快点,罗伯特!”西恩娜催促道,“跟我来!”

兰登冲出房门,来到公寓大楼的走廊时,满脑子仍是但丁笔下阴森可怖的阴曹地府。此前,西恩娜·布鲁克斯面对今晨种种重压时,仍保持着一种超然的冷静,但这一刻,她突然绷紧了弦,流露出兰登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情绪——发自内心的恐惧。

走廊上,西恩娜跑在前面,经过电梯也没停下来,因为电梯已经下行,显然是冲进门厅的人按下的。她奔到走廊尽头,没顾上回头看一眼,就消失在楼梯井里。

兰登紧随其后,借来的路夫鞋鞋底太滑,有些收不住脚。在他奔跑时,微型放映机在布里奥尼西装前胸口袋里蹦来蹦去。他突然想起画上装饰地狱第八层的那些不知所云的字母:catrovacer,脑海里冒出那副瘟疫面具以及那句奇怪的签字:只有通过死亡之眼才能瞥见真相。

兰登努力将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索拼在一起,但却毫无头绪。等他跑到楼梯平台停下来时,西恩娜正站在那里,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下面传来的有人上楼的沉重脚步声也钻入了兰登的耳朵。

“还有其他出口吗?”兰登低声问道。

“跟我来。”她简练地答道。

西恩娜今天已经救过自己一命,兰登别无选择只能信任这个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跟在她身后朝楼下走去。

他们下了一层,此时军靴声已经很近了。根据回音判断,距离他们只有一层或者两层楼了。

她这不是送上门去了吗?为什么?

兰登还没反应过来,西恩娜便抓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拖出楼梯井,拐入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走道很长,两边的公寓都大门紧锁。根本无处可躲!

西恩娜扳动开关,灭掉几盏灯,但走廊没有暗到能让两人藏身。西恩娜和兰登仍然无所遁形。轰隆隆的脚步声就要上到这个楼层了,兰登知道这些人随时可能出现在楼梯口,整个走廊将一览无余。

“把你的外套给我,”西恩娜低声道,伸手扯下兰登身上的休闲西装。接着她强迫兰登蹲下来,躲在她身后,藏在一处凹进去的门框里。“记住别动。”

她在干什么?她完全暴露了!

士兵们出现在楼梯口,正准备向上冲,但看到阴暗走廊里的西恩娜,突然停下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西恩娜用意大利语冲他们嚷着,情绪激动,“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有两个士兵眯着眼望过来,显然不确定他们看到的是什么人。

西恩娜继续朝他们大叫:“tanto chiasso a quest'ora!”这么早吵死人了!

这时兰登看到西恩娜将他的黑色西装上衣披在头上,盖住两肩,就像是老年妇女穿着的披肩。她向前弓着背,这个姿势正好挡住蹲在她身下的兰登,而且她完全变成了一个蹒跚着朝他们迈步同时尖声叫喊的衰老妇人。

一名士兵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夫人,回你的房间里去!”

西恩娜又摇摇晃晃向前一步,愤怒地挥着拳头:“avete svegliato mio marito,cheèmalato!”

兰登听得不胜疑惑。他们把你生病的丈夫吵醒了?

这时,另一名士兵举起机枪,直接对准她:“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西恩娜立即停住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但脚下却在慢慢向后退,远离他们。

士兵们继续前进,消失在楼梯里。

虽然算不上莎士比亚式的表演,兰登心道,但非常精彩。显然戏剧表演的经历大有用武之地。

西恩娜掀下头顶上的外套,将它丢还给兰登:“行啦,跟我来。”

这次兰登再没有任何犹豫。

他俩下到一楼大厅之上的楼梯平台,又有两名士兵刚刚进了电梯,准备上楼。在外面的街道上,还有一名士兵站在面包车旁守候;他虎背熊腰,肌肉发达,身上的黑色制服被绷得紧紧的。西恩娜和兰登匆忙下楼,悄无声息地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一层是一个停车场,里面光线阴暗,散发着尿臊味。西恩娜跑到一个角落,那里停满了小型摩托和机车。她在一辆银色的三轮摩托车前站住——那种三个轮子、机动脚踏两用、看起来像意大利黄蜂牌小摩托和成人三轮车杂糅的丑陋产物。她将纤细的手指探到三轮摩托的前挡泥板下面,取出一只小巧的磁体盒子。里面有一片钥匙。她插好钥匙,发动摩托。

几秒钟之后,兰登跨上摩托车,坐在她的身后。由于座位太小,根本坐不稳,兰登向两边伸手,看能不能抓住什么东西来保持平衡。“这时候就别婆婆妈妈啦,”西恩娜说,拽着他的两只手,搂紧她的纤腰,“你不会想放手的。”

西恩娜一拧油门,三轮摩托箭一般冲上出口的斜坡,兰登紧紧搂住她的腰。三轮车的动力比他预想的要足,当他们冲出车库时,轮子都快离地了。他们驶进晨光中,离主干道入口还有五十码的距离。西恩娜加大油门,三轮车发出的轰鸣巨响,引得站在公寓大楼门口那名肌肉发达的士兵回头张望,正好看到兰登和西恩娜急驰而去。

兰登坐在后面,扭头隔着肩膀瞄了一眼那名士兵。他正举着手中的步枪,专心致志地瞄准。兰登鼓足勇气做好准备。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擦着兰登脊柱底部而过,打掉了三轮车的后挡泥板。

我的天哪!

西恩娜在交汇路口向左一个急转弯,兰登感觉自己要飞出去了,他奋力保持着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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