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他抬了抬眉毛,然后忽然咧开嘴,夸张地做了一个又惊又喜的动作:“哇!你来了!”
“你滚。”蒋谣翻了个白眼,一掌覆在他脸上,将他推到一边,自动地拎着塑料袋走了进去。
祝嘉译笑起来,笑得很好看,宽大的t恤穿在他身上,让人很有脱下来的冲动。
他关上门,从她手里接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之后,高兴地大叫:“哇!我最喜欢的炸鸡也!”
这次,是真的惊喜。
蒋谣脱下高跟鞋,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拿出一只炸鸡翅,一脸满足地吃起来。
“我不来你就不吃晚饭了吗?”她说。
祝嘉译专心地啃着鸡翅,好像根本没空理她,等啃完了,才口齿不清地答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她放下包,站在那里看着他又开始啃炸鸡翅,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为什么?”她很想知道答案。
他看到她认真的眼神,不禁愣了一下,才说:“没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会来。”
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自信起来?
“因为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他站在走廊上,捧着那一桶炸鸡,一脸信誓旦旦,“我感觉得出来。”
一到年底,整座城市就陷入了一种萧条之中,下午还风和日丽,到了半夜,竟然狂风大作,紧接着又下起雨来,让人只想躲在温暖的被子里,不想出去。
至少,蒋谣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留下的。
当祝嘉译一边啃着鸡翅一边说出“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要走。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夹杂着负气跟……一点点的难堪。但是她知道,这完全没有必要。
祝嘉译自然是丢下炸鸡桶,上来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她很生气,气得尖叫——因为他那沾满了油的手竟然放在她新买的昂贵的呢大衣上!就算她尖叫着说自己不会走,他还是不肯放手!
后来……
算了,她不想去想后来,反正这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到的,既然最后一样是要躺在床上,那时候她就根本不应该假装要走。现在那件昂贵的新大衣正安静地挂在门背后的衣架上,昏暗的灯光中,她依稀还能看到它的轮廓……
祝嘉译又开始咬人,她的肩膀上刺痛了一下,让她不禁叫起来:“你再敢咬我,我要翻脸了。”
可他竟然不怕她,好像真的很笃定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他还是用牙齿咬她的肩膀,但只是轻轻地,一边咬还一边吃吃地笑。
“你很烦……”她几乎要破口大骂起来。
他还是笑,好像根本不把她的抱怨当一回事。
到最后,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好像第一次,是她败了。
“喂……”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道,“今天早上,‘他’出差之前,我跟‘他’说,等‘他’回来之后,我想谈谈……”
背后的年轻人一言不发地用鼻尖顶了顶她的耳朵,像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蒋谣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今天早上那样,鼓起勇气说:“我想离婚……”
祝嘉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跳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床头灯就照在她脸上,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审讯的犯人一样。
“真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那么闪亮。
那种光芒,蒋谣知道,叫做希望。
她其实被灯光刺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咧着嘴角,笑笑地说:“嗯,真的……”
他又开始吻她,热情而又激烈。这一刻,他们之间,好像根本不用任何言语,就能了解彼此的心。她的手放在他的背脊上,紧紧地抱着他,在她手掌之下,胸膛之上的这具身体,是这么温热,甚至有点炙热。
这天晚上,当她在他的怀抱里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之间,她忽然意识到,她又恋爱了……或者其实,从很早之前,从他第一次吻她开始,她就恋爱了。
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这种感觉。
不过好在,她终于鼓起勇气,面对他、面对王智伟、面对婚姻、面对父母、面对生活……最重要的,是面对她自己。
☆、14.五(中)
左手无名指根部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凹痕,那是戒指的凹痕。此时此刻,那枚跟随了蒋谣很多年的戒指,正安静地躺在洗手台上。浴室内一片氤氲,洗手台上湿漉漉的,连那枚戒指也是。
她的头枕在浴缸边缘,身体则完全浸没在滚烫的热水之中。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她觉得唯一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
她拒绝了祝嘉译的邀请,下班后独自回到家。今天早上她急匆匆地从他家出来,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故意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实在没时间了,刚想开口骂他,他却松了手,笑嘻嘻地说:“我今天晚上还想吃炸鸡翅……”
她没理他,这家伙……稍微给他一点甜头就行了,否则他真的要爬到她头上来!
结果她还是迟到了,因为急着回家换衣服,她连那件被他弄脏的新大衣都忘记带回来。匆忙间,她又穿错了鞋子,红色大衣配绿色高跟鞋……实在让她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来。所以下班前,祝嘉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一口就回绝了他。
不过更重要的是,明天王智伟就要回来了,所以今晚,她不想再见任何人,她想静下心来,仔细地想一想,想想该如何开口……
直到她躺进浴缸的时候,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终于离开了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来到属于她自己的世外桃源。
手机响了,就在洗手台上,她决定不去接。可是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她不禁猜想是谁,她希望不要是祝嘉译,因为此时此刻,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的声音。手机还在响,不停地响,她终于不胜其烦地起身拿起手机,才发现是秦锐打来的。
“喂?”她接起来,“我在洗澡。”
电话那头的秦锐像是本来已经准备好要责备她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但是听到她这样说,反而只好尴尬地道歉:“呃……抱歉,我只是想问你上次仓库租赁的那个案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明天,”她重又回到那滚烫的热水中,却不得不努力仰着头听电话,“明天下午开庭。”
“能赢吗?”
蒋谣苦笑:“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呢?信誓旦旦说一定要赢吗?”
“你不会,”秦锐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挖苦,“只要存在百分之一失败的几率,你就不肯说自己肯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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