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楔子二(2 / 2)
当宫人将一盆烧得“霹霹”作响的碳火搬上来时,凌飞扬一把捉住申钥儿的手,“不……要,求你了……只要一句话……一切就会好了!”他的声音如丝丝的颤抖,他脑袋里仿佛被塞满了尖锥,只要一动,就左右上下冲撞着扎着——
“师兄……别说好么?当是成全我最后的心愿……”申钥儿平静得象一淌死水,她见不得秦邵臻死,只好她自已去身受一切凌迟,她知道,走到了这一步,她和秦邵臻都没有回路可走,她只能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
申钥儿看着秦邵臻从宫人手上接过烧红的铁烙,脸上带着鬼魅般地笑,朝着自已一步一步地走来,他的神情无比冷酷、残忍、还有浓浓的厌恶。
此时此刻,她觉得那已经不单单是一种痛苦了,也不仅仅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刻在骨子里永世不得翻身的绝望,到此时,无关对错,无关爱嗔,这样的伤害,没有谁能够再回到原处!
她笑,带着一种割裂的畅快,她终于可以,将他从自已的心中,一点一点的挖出来!
上天啊……她只唯愿,她只祈求秦邵臻这一生,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委屈——
“不要——”凌飞扬挣出所有的力气,连滚带爬地来到秦邵臻的脚下,他拽住了他衣袍的下摆,那力气大得惊人,迫得秦邵臻不得不半俯下身,“别伤害她,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否则,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别伤害她……”他身上的伤伴着胸口内的撕痛,让他全身痉挛,终是不抵身体的脆弱,昏死了过去。
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得,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抱住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身体,低低地唤,“师兄,师兄……”可怀中的人毫无转醒的迹象,她呆滞地抬起头,竟朝着秦邵臻展颜一笑,“皇上,可否快点行刑,师兄他受了伤,我得赶紧找人给他治治!”
秦邵臻挑眉未置可否时,申钥儿竟倾身向前,握住火热的烙铁,将自已的脸狠狠地印了上去——
“嗤——”地一声,焦灼之味瞬间弥漫四周,申钥儿竟没有多少的痛感,笑着抬起满脸泪渍的小脸,“皇上,奴婢能不能带师兄离开了!求皇上,给他找一个太医治一治……”她猛地磕了几个响头,一时间太用力,等抬起头时,额上已流下了一注鲜红的血。
秦邵臻的心倏地被抽离,仿若心脏一瞬间被五爪掏出,他无法知道他的痛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无法再看她这样子。
他迅速地后退一步,速度过快,近乎狼狈地才能稳住身形,飞快地说,“不必磕头,朕准了!”
浓稠的血从额上流下冲进了她的眼睛,模糊了视野,她用手痛胡乱地擦了一下,渗着眼泪,血红血红的两条线从眼中流下,伴着她唇边诡异的笑,秦邵臻一阵阵心悸,疼得几乎喊出声来!
“你们帮帮我,帮我抬他回去,皇上答应救他了,求你们去请个太医。”她已近崩溃,语无伦次地上前捉住一个太监的手,拼命摇着他,“你帮我……师兄他是好人的……老天不能这样对他!我才是罪人,罚我就行了,都是我的错,我害了所有的人……”
这一生,她仅仅犯了一个错,轻信了郭岚凤!赔上了自已的一生,还有秦邵臻!
秦邵臻急剧地喘息看着眼前的她,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情绪突然会受到这样的干扰,心不由自主地乱跳,全乱了……乱了,他纠着胸口,那里又开始撕裂般地疼痛,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她跪求着每一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去回应,他突然暴喝一声,“你们没听到么?快去找太医!把他抬走!”
苍月国,庆隆五年,东宫。
春末,今日下了一天的雨,到了月上柳梢方停,天空象被洗净般,露出银色的月亮。
贺锦年依然是被恶梦惊醒,她总是在梦中痛醒,而不是伴随着一声恐惧的尖叫醒过来,安静已经是她的习惯,既使在恐惧中。
每一回梦醒,她总是会不经意地抚上自已的右脸,虽然光滑细腻,但那疼痛感象是烙在了骨髓深处。
曾经,那里用烧得火红的烙铁,生生烙上了一个“奴”字,轻轻抚上时,她甚至能听到烙铁印上的那一瞬间“嗤”的地一声响。
自重生后,这个梦已伴了她半年之久。
她如今的身份是苍月国太傅贺元奇之嫡子,明明是女儿身,却被当做男儿养,她这一次重生,又走了前世的路。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一阵孩童的嬉闹声打破了这儿的宁静。她披衣下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此时,东宫的后院里,二十个身着锦缎绸衫的孩童围成一个圈,开始玩博击游戏。
这些孩子与他一样,都是高门世家的嫡子,明日,他们将会进行一场较量,留下的人,将做为五岁太子的伴读。
这是每一个世家嫡子的愿望,他们都会为荣誉而战,而她,明知道,两年后,随着帝王的驾崩,胜出的五个太子伴读亦随着太子被赐死,他还是要逼自已参加这个选拨,不为别的,只为了明年,在申皓儿冒着申钥儿的名来接秦邵臻回大魏时,揭开一切的丑恶。
她知道真正的自已按着这个时空,应是未死之身,此时的她,应是昏迷不醒,所以,她的双生姐姐才拿着属于她的信物,来到了秦邵臻的身边,代替了她!
前世的故事,很象“梁祝”,祝英台将自家的小九妹许配给梁山伯,可惜,梁山伯有眼无珠,认错了小九妹!
当然,这一切,少不了郭岚凤的推波助澜。
郭岚凤,与前世的她之间的关系,用二十一世纪的语言,应用“闺蜜”来形容!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呼,月不会让你们失望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