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 / 2)
五爷爷思前想后,一拍大腿,“对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老四不是咱国家的人儿,自己干个体,他头上没领导,不是咱们这个规矩。”
我点头,“嗯。”
五爷爷摇头,“转不过来,转不过来。”
我,“五爷爷,你想一下,其实就是‘天老大,他老二’,嗯,就是这样。”
五爷爷一摆手,“诶,我不想了,我不懂他们做生意的事,反正肯定有吃有喝,这辈子不愁就得了。对了,我三嫂在纽约还给我打了电话,她告诉我老三和小六的事,她说,她挺欣慰的,让我转告你,她老太婆谢谢你,欠你一个人情。”
我,“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他做的。”
五爷爷,“行了,在老人家面前,就别谦虚了。那句老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我们家老四就是一个阎王脾气,再加上他娘是洋人,他天生就是一个混性子,不过,他的确命好,能遇到你就是他的福气。”
我,“……”
五爷爷,“哦,对了,说到这里,老四送了我一副金刚经,特别好,我昨天在伽蓝寺得到一部大和尚加持过的整套清代手抄的《般若经》,想着送给老四,又忽然想起来他信的是洋教,那佛经就给你。大和尚加持过的,百邪不侵,不用特意供奉,平时放在书柜里面,镇宅,或者以后传代,都不错。”
我,“这真是太贵重了。”
五爷爷切了一块羊肉,放在新出锅的烤馍里面,别看老头儿80多岁了,牙口特别好,他,“佛祖爱的是提得起屠刀的人,如果手中没有屠刀,何谈‘放下’。老四这样的,佛祖最喜欢,拥大富贵,才能造下大的业障,同时,也能成就大功德。拿着吧,那套佛经不只给你,也是给老四的,虽然他信奉洋教,到底是勋家的子孙。”
我道声谢谢,就算收下。
五爷爷又问我,“小艾,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多大了。”
我,“三个月了。”
五爷爷,“人太瘦,看不出来。不是因为做演员就要继续节食,晚饭什么都不吃吧。”
我,“没有节食,东西正常吃,胃口还行,就是感觉好像不长膘。”
五爷爷,“这个时候别怕胖,多补点,不然,等到孩子生下来身体不好,后半辈子有你们受的。”
我,“嗯,我知道。”
五爷爷,“还有,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新派还是怎么着,姑娘大着肚子还不嫁人,小心让人背后说闲话。这事儿要是老四的错,他不想结婚,我现在拿拐杖敲他。”
我,“……不是他的问题,……”
五爷爷,“那就是你的问题,怎么还不想嫁人,不是还惦着我们家的小七?”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平淡,但是就如同伽蓝寺里面敲的暮鼓晨钟一般,恢弘气势,一下子震到我的脑子中,嗡嗡作响,半天无法回神,我几乎要捂住脑袋了。
五爷爷,“闺女,我不想说你这事儿,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避嫌。嫂子和小叔子瓜田李下的,难免给别人口实。再说,你太年轻了,比小七都要小那么多岁,更不要说跟老四比了,你就比老四的侄女大一点。老四要是再大几岁,都能生出你这个岁数的闺女了。
老四是个混茬,他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勋家人口多,人多事情就多,是非就多。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姑娘,是个好闺女,可是别人不一定知道,或者,别人肯定就不想知道。现在,没事的时候,大家还用小刀来回的乱捅,真到了有事的时候,那还不刀刀见血,不见骨头不松手的吗?”
他,“能避嫌就避嫌,别给人家留下口实。”
我赶紧点头,随后,像是要向老人家证明我听进去了,我又点了两下。
对勋世奉来说,晚上的烧烤,他吃的凄风苦雨的,几乎什么也没有入口。
他嫌弃羊肉放了孜然,也嫌弃牛板筋上有天津的蒜蓉辣椒酱,但是,这些全部没有大家想要他喝的便宜的崂山啤酒让他崩溃。崂山啤酒是厨子老李的品味,其实,我还挺赞同的,我喜欢那个味道。
我曾经打了过圆场,“其实崂山啤酒的味道很像嘉士伯。”
勋世奉,“难道,喝嘉士伯就不谋杀味蕾了吗?”
我,“我的意思是,崂山虽然1块五一瓶,但是性价比很高,你可以花1元5角喝到7元钱的味道,这就好像你买股票,第一天用1块5买的,然后第二天马上就涨到7块钱,你就可以卖了,这样一下子可以挣很多钱。”
他,“一天之内买进卖出,这是投机行为,我做的是投资生意,我不做投机。”
我,“……”
这句话让他说出来,特别像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后,我看见他的墓碑上写的一行大字——这里沉眠着arthurhsun,一个好人(走过路过的人,都奇怪,原来一个墓地还可以埋入两个人)。
为了安慰他受苦受难的胃,……和从徐公子酒桌上回来,一肚子空虚,一脸黑雾的勋暮生,我给他们做了晚上暖胃的清淡鸡汤面片汤。
“arthur,过几天你过生日,想要开一个盛大的party,还是和往年一样,悄无声息的过去就算了?”勋暮生忽然问他。
我算了算时间,“对哦,12月多了,过几天是你33岁的生日哦,往年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呢?不找朋友们过来聚一下吗?”
勋世奉看了我们一眼,“我没有朋友。”
我,“家人呢?”
他很优雅的喝了一口鸡汤,“全在这张餐桌上。”
我,“那我们就在家里做一个温馨的家宴好了。”
勋暮生,“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你都快要40岁了。”
我,“……”
勋暮生,你不会数数吗?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年他的数学作业真应该让他自己写,不然,他拿着三一文凭,却经常问这样的违反逻辑,违反知识的问题,让三一的黄金文凭脸上也无光。
勋世奉手中的汤匙停了下来,他看着餐桌对面的勋暮生,而后者似乎心情不错的在那里继续喝汤。
我赶紧说,“lance你不懂,中国人讲究男人四十一枝花,现在他离四十岁很久远很久远,所以,现在他还是一朵花骨朵的说。”
……
顿时,我感觉屋子里面的暖气烧的不太好,我默默离开餐桌,准备打开空调,让屋子里面暖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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