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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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婷摇了摇头,答道:“我这不过是长期服用定颜丹之故。须知我们女子最爱容貌,修此长生之道,多半也是要保住自身容颜不衰,心中方能自在。但是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修道前辈,创出了无数的功法,却没有哪一样可在元婴期之前保住容颜不衰、而且还能返老还童的。效果最佳的,也不过是将寻常人一年的衰老程度延缓到数十年光阴罢了,但若是修行几百年上千年,容颜终究会衰老的。你看岳云鹏师兄自十几岁起,修了八九百年道法,如今看起来有三十余岁的样子,那便是如此了。而对于我们女子来说,即便是老上十岁,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此便有前辈另辟蹊径,从丹药上入手,研制出了一味定颜丹来。此丹服下一颗可保五年容颜不衰,效果已然十分高妙了。”

凌展不禁疑惑道:“那女修士既然有了定颜丹,怎么还会在意我这套功法?”

徐若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答道:“师弟怎么想不明白这等事情?需知炼制丹药并非易事,要外出采药不说,一旦灵药无法配齐,便不能炼制丹药。而且即便灵药齐备,但开炉炼丹也要耗费无数法力和精力,并且炼丹之事极为严苛,一旦火候时辰掌握不当,一炉丹便会就此废掉,连同投入炉中的灵药也变成一堆废弃之物。如此耗费光阴之事,怎能比得上一部同时可以修炼,并且附带驻颜之效的功法?而且,我对于你这套功法,还有一个另外的猜测。”

凌展忙问道:“什么猜测?”

第六十二章 试法

徐若婷一笑,却不立刻答他的话,而是低头思索了一阵,似是在措辞,半晌她才说道:“当年你因为在门派大较中失手杀人,才被宗主囚于此处。那一场比试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是拒其他师姐妹的描述,你当时被对手以禁锢之术暂时制住,自空中坠落,并且被对手一剑直指顶心,情况已是必输之局,只待有长老出手阻止,这一场便算就此结束了。可是你不知如何竟然于危急之中破开禁锢,而且凌空一拳反击,居然将对手的飞剑击得粉碎,最后打在对方胸口,使之毙命。凌师弟,我说得可有错么?”

凌展点了点头:“恩,师姐所言没有半分偏差。”

徐若婷道:“既然如此,我冒昧的问一句,师弟当时那一拳,可用了什么法术招式?”

这话如果换个人来问,凌展多半不会回答,因为即便是同门同派的师兄弟之间,只要彼此师承不同,于道法修炼之道上,如无师父首肯,是不得随意交流的。但是徐若婷当初救过他性命,又指点他结丹之法,并在结丹之时日夜陪伴了半年之久,此时她如此一问,凌展自觉若是不答便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因此他很干脆地答道:“那一拳是用了我师父传下的一式火焰拳的劲力,”说着,他亲自使个火焰拳的样子出来,“就是如此先凝聚心火之力,然后以独特法门运使到拳上,其实也可运使到身体任何一处,比如肩、肘、膝…”

他说到这里,徐若婷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具体的师弟便不必细说了,这必是胡师叔自创的法术,你还是不要轻易传我的好。嗯…不过我心中有个疑问,是关于这门法术的,师弟可否告诉我,胡师叔传你这么法术之时,可说过有肉身对抗法宝之功效么?”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比如,可以用拳脚直接对抗飞剑的刺击?”

凌展一怔,迟疑着答道:“师父他老人家并未如此说过,这门法术其实原本也是要将法力打出身体之外的,只是这般法门比之寻常法术施展起来快捷许多,而且融合了师父原有的诸般法力运使之道,威力也要大些。至于将法力聚集在拳中打出的法子,是因为我早先的时候并不能将法力放出体外,只好以之集中于拳脚上运使,用以强固肉身力量的。后来得师父传了这些法术之后,我也是独自尝试着依旧法施展,因其威力要比之将法术施出体外大上许多,这才仍依旧法练习。当时因处在危机关头,自然而然的便使了出来。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我却没有再仔细琢磨。如今师姐提起,我方才想到,当时对手的那一剑,虽然上面其实并未附着刺击的力量,他恐怕只是想营造一种必胜的势头罢了,但是毕竟那剑上至少还有一股下坠之势,若是常人以拳脚对上,只怕也要受些皮肉之伤。但是我却全然无事,还将那飞剑击得粉碎,这确实有些古怪。”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徐若婷皱了皱眉,说道:“我方才又想起一事,师弟曾告诉我,你这以练体之法辅以道法修炼,是出于练武人的习惯。但我这半年来旁观你结丹,见你大半的时间都在借助那练体之术转化天地灵气,只怕事情并非如你所说,师弟之前可没与我说实话吧?你这套功法,看来就是在修炼之中将肉体和法力双双进行锻炼的法门。”

凌展被戳穿谎言,脸上不禁一阵尴尬,支吾了半天才说道:“事关个人修炼之法,半年前我又与师姐并非那般熟识,所以…”

徐若婷挥手打断他的话:“师弟不必辩解了,此事我能够理解的,不过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我想你的功法本来就是有煅体的功效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实际如何还要试上一试。”

说着,她抬手招出了一柄飞剑,一手持着剑柄,另一手在剑鞘上轻轻抚摸着,轻声说道:“这柄剑,是我筑基之后门派赐予我的,虽然自我踏入结丹期以来,已然有了其他威力更大的法宝,又能够肉身飞行,早已不再使用这飞剑了,但是这毕竟是师门所赐,又陪伴了我许多年月,所以我一直都将其留在身边。可惜今日,恐怕此剑便要毁去了。”

凌展不懂她要做什么,闻言不禁说道:“师姐既然于此剑甚有感情,又何必将之毁去?”

徐若婷凝望着手中之剑,依旧轻声道:“此剑其实早已无甚用处,留着它其实也只会让我的心境无法变得澄澈,有误道法修行。今日毁便毁了,也让我可以就此斩断过去。”

忽地,她的语音一变,以坚定的语气道:“而且,此剑也不是由我亲自来毁去的。”说着,她将长剑自鞘中抽出,剑尖斜指地面,说道:“此剑是由门派统一赏赐的,虽然主派与支派之中的祭炼法宝之法有些区别,当想来也不过是大同小异,这正好比的当初被你击碎的那柄飞剑。如若师弟放心于我,还请不要用任何防御之法,只以肉掌接我一剑,看看你的肉体是否真的有那般结实,可以不惧刀剑斩击。”

听了这番话,凌展才知原来她竟是这个意思。他低头略一思索,心想自己一个男子,也没什么好怕的,对方于自己有诸般恩情,此时要以飞剑刺击自己的手掌,也并非有何歹意,不过是帮自己试试功法的效果罢了。

他一瞬间定了心思,抬起右掌直竖在身前,掌心对着徐若婷,说道:“师姐不必客气,便请试上一试吧。”

徐若婷得了他的答复,也不迟疑,先将一丝法力运使在剑尖之上,约过了一二十息的功夫,将这饱含法力的一剑就此刺向凌展掌心。

一瞬之后,只听洞中想起“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定睛看去,那飞剑却是微微弯曲着点在凌展掌心,本身并无丝毫损坏,而那肉掌之上也并无一个伤口或是半分鲜血。

凌展收回手掌,举在眼前仔细观看半晌,然后目光望着徐若婷,以满含惊喜的声音说道:“看来师姐的猜测没错,我这功法确有煅体奇效。”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想来师姐方才也并未用处全力,恐怕试不出我肉身可以抗衡斩击的极限,还请师姐再刺一次。”

徐若婷此时也甚为惊喜,闻言道:“恩,我方才怕伤了师弟,因此只在剑上灌注了一成法力,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这次我用三成的法力再刺一剑试试。”

说着,两人一个抬掌一个持剑,各自运力数十息后,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仍是“叮”的一声,长剑如刺中金石,弯成一个比前次更大的弧度,而肉掌和长剑仍是都无损伤。

徐若婷收回长剑,再次以五成法力又试了一次,结果仍是大同小异。她不禁持剑而立,沉思半晌后说道:“我们如此尝试仍有局限,不如师弟站直了身子,全身放松,我尝试以飞剑凌空斩击你的手脚躯干等处,试试看你全身是否都如手掌这般坚韧。不过师弟放心,要害之处我是不会试的,而且力量上也只用方才试过的五成法力,而且一旦情况不对,我会立即收手。想来即便有些意外,也不会对师弟的身体造成太多损伤。”

让人这般不做任何防护,任由他人以飞剑随意斩击全身,实则是一件极为凶险之事,即便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也未必会如此放心。但是凌展心中对于徐若婷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他收回手掌,将身子站得笔直,深呼吸几口平静了心绪,然后说道:“请师姐开始吧。”

徐若婷小心翼翼的放开手中飞剑,以法力操控使其悬浮于空中,缓缓的控制飞剑向前飞去,先是一剑斩在凌展的肩头,这是全身筋骨最为强健的部位之一,如有意外也不致受伤太重。

事实证明凌展的肩头也和手掌一样,已然练得如同金石一般,被飞剑斩中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外面的衣衫破碎罢了。

徐若婷连试数剑,分别斩在凌展的肘、臂、膝、腿等处,试出了四肢之上的筋骨皮肉都坚硬非常。然后她先是出言提醒了一下,随即又一剑刺向凌展的前胸。

这一剑比之方才又是凶险了些,凌展眼见一剑刺来,下意识的便要抬手格挡,但是他心思一转又收了念头,仍是直挺挺的站着,任由那飞剑直向胸口刺来。

就在飞剑距离他胸口尚有五寸的时候,凌展胸口的膻中穴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一道虚影自其中猛然冲出,挡在了剑尖之上,这一下劲力甚猛,竟将飞剑冲得向后飞出数尺。这道虚影挡开飞剑之后,在空中转了个圈,却不飞回凌展胸口,而是就此消失了。

两人都被这情形吓了一跳,一起凝视那虚影消失之处发愣,待那金光消散之后,忽然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各自说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三章 虚影【一更!】

徐若婷口中说的是“那是什么?”,而凌展则是依据“怎么是他?”。

原来,方才的虚影虽然出现和消失得都甚快,但是以两人的修为和目力,隐约还是看清了虚影的样子。那虚影似是以法力幻化,虽然体型甚小,但四肢、耳目俱全,竟然是一个人的样子!

徐若婷对于凌展胸口飞出一个人形的虚影来,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因此只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虽然这情形有些诡异,但是道法有千千万万,以法力幻化成一个人的形状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她的语气也只是微微带着惊讶之意。但是凌展此刻心中的惊讶之情却远比她多上许多,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至于原因,自然是那道虚影的相貌。

那虚影所化之人身穿一袭长衫,头发披散于背后,是一个男子的模样。而这个男子,虽然时隔有十年之久,但是凌展仍是将他认了出来,此人的样子,正是当初于小镇之上被他击杀的周贤!

徐若婷本以为那金光和虚影都是凌展招出的一道防御法术,但是此刻看着他的神情,似乎这一切完全不是出于他的自主意识。她见凌展一直站在原地发愣,而且神色间大有震惊之意,不禁走上前来,用轻柔的声音问道:“凌展,你怎么了?”

凌展被她的声音一唤,逐渐收回了思绪,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老实说道:“师姐,不瞒你说,方才那道影子很像一个我见过的人,可是抱歉得很,关于我和此人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现在不便对你说,还请师姐原谅。”

徐若婷温柔一笑,道:“师弟若有难处,自然是不必说的。”然后她又是一蹙眉,“不过既然你这样讲,那方才的光影便不是出于你自主的意识召唤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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