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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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他,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这会儿恐怕是闹得最棘手的一次了,甄侦盯了人片刻,把目光转到那份鹿鞭汤上,旋即,眼底滑过一丝戏谑。

至于这天苏日暮有没有喝这碗汤,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

苏日暮那头的水深火热阜远舟还不知道,他依旧发挥着乖弟弟的良好作风以待改正阜怀尧心中他乱跑的形象,还得把那些杀手的死撇远一点,虽说是有关系,可又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被这个“黑锅”就有点冤了,他可不认为阴谋家中的佼佼者皇兄大人会纯洁滴觉得帮他对付刺客的人或组织别无他求。

皇帝陛下还是照例勤勤恳恳作息规律,午睡半个时辰后就起来,在御书房继续处理国事。

期间户部尚书司马康和京城府尹楚故来了一趟,司马康将重新整理过的税银账目呈了上来。

尽管户部郎中谷巨被抄了家,但那五十多万的税银还没追回,明面上是要楚故全力追查,实际上该查什么人该怎么查,就个别的人心知肚明就好了。

等司马康和楚故离开了,阜远舟看向上首低眉批改着奏折的年轻帝王,思量了一下,问:“皇兄,你这是准备钓鱼?”

阜怀尧抬眸望他一眼,颔首,意味深长,“的确要钓鱼,还是条鲨鱼。”

阜远舟轻笑,瞬间心中有数,不再问这件案子的后续,继续帮兄长处理一些政务,在奏折上用蓝笔批注。

这段时间里举朝上下都知道阜怀尧已经陆陆续续倚重于他,蓝笔为宁王所批,朱笔是天子御笔,不少奏折是蓝笔批注,条理分明处理适度,然后朱笔龙飞凤舞“已阅”二字,如此恩宠,尽管阜远舟目前只领了个武举主监考官的名头,也没人觉得他无足轻重。

阜远舟自是明白,阜怀尧给他造势,就是要堵住一些人的嘴,扭转那个疯症的形象,让他的存在光明正大,而且举足轻重无人质疑。

感动之余,阜远舟也很清楚,阜怀尧这么做,里面绝对没有一份私心的意思。

阜怀尧身为玉衡帝君,自是以国家为重,他讲求唯才是举,以吏治民,无论是当初的帝师江太傅还是德高望重的右相庄德治毒曾说过阜远舟是封侯拜相之能,更何况比起外人,自家兄弟自然更信得过,就算不提那份私情,用如此手段笼络贤臣,实不为过。

生在这样的环境,阜远舟也是玩惯了这种手段的,倒不会怎么反感,况且这也是阜怀尧重视他需要他的表现,就是觉得……其实皇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他冲他笑一笑,阜远舟估计自己就能上刀山下火海了o(≧v≦)o~~!

所谓裂帛毁桀,魅狐乱世,烽火戏诸侯,大建馆娃宫……估摸着那些人的心情就是他心情的如实写照了。

就是可惜阜怀尧不会像那些美人一样投怀送抱还要他披荆斩棘斩恶龙斩王子斩公主斩……咳咳咳。

发现自己天马行空了,阜远舟赶紧把跑到九霄云外的神思抓回来,干活才是最佳博兄长关切的好办法~~

常安哀怨地在处理皇宫内务,寿临在研磨墨水,有宫人进御书房来轻手轻脚奉茶,顺便送些点心进来。

阜远舟正好渴了,拿起那杯茶,刚凑到嘴边,忽地顿了顿。

他抬起眼,看向那个正在摆点心的宫女,对方一身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粉白衣饰,身材娇小,容貌秀气,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

这个人,他早上刚见过。

阜远舟轻一挑眉,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他的桌子是摆在台阶下面的,他见寿临在认真研墨,阜怀尧在全神贯注地批示奏折,暂时注意不到他这边,就喝下那杯茶,将茶杯放在桌上,示意那个宫女再倒一杯。

那宫女拿着茶壶过来了,半蹲下来续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侧过头,冲他眨眨眼,眼里有惊喜有兴奋也有不好意思。

阜远舟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回去。

倒完了茶,那宫女还不忘将茶杯周到地推到阜远舟面前,粉白的衣摆掠过成堆的奏折。

随后她就起身告退,颇有些恋恋不舍地走了。

门外的侍卫看到了,和对面的同僚使了一个眼神——啧啧,又是一个栽在宁王殿下手里的小姑娘~

那同僚回他一个眼神——可怜芳心错寄,殿下这会儿眼里除了陛下还搭理谁了?

不得不说,偏题的两位误打误撞地真相帝了……默。

御书房里,阜远舟嘴角微抿,抬手时袖摆轻拂,落在奏折里不显眼的小药瓶就滚进了袖袋里,他将一堆奏折叠好,若无其事地抬起头道:“皇兄,休息一下吧。”

正在沉思的阜怀尧看向他,也瞧见了那些点心,点头。

挑了几样兄长爱吃的,阜远舟拿过去给他,见他有些伤神地按了按太阳穴,就把热茶递过去,自己站到他背后替他揉揉额头。

阜怀尧喝了茶,闭眼歇了一会儿,就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无碍了。

阜远舟又帮他捏了捏僵硬的肩膀,才在旁侧坐下来,忽地看到龙案上有一张边防地形图,上面标标写写了不少东西,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在某一块地域被重点勾了出来,各种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下,随即他就愣了愣,“皇兄,你要动月儿湾?难道是防御军事?”

阜怀尧也被他的敏锐吓了一下,颔首,“只是有个念头罢了。”

阜远舟了然,怪不得从中午吃饭开始兄长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五十八章恢复

这月儿湾听着挺好听的,不过它不是湖泊河海什么的,而是一片广阔荒芜而且干旱的黄沙之地,靠近玉衡边缘的还有一部分是戈壁滩,一望无际,整片地域是弦月形状的,尖的两头正好对应两个国家,一个是玉衡,另一个是突厥,而这“月亮”凹的一面临着刚打过仗的大莽,凸的那面对应的就是沙番了。

这片地方可以说是古来兵家之地,有四个国家的边境都在这里,一打起来十有八九是从这里开始的,黄沙之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将帅士兵,尤其是国土辽阔的玉衡皇朝,从尖的那头开始,三分之一的防线都属于玉衡,一旦越过那黄沙戈壁的天然屏障,玉衡十四州中的三个州城就这么暴露在那里,可谓是边关重防之地,事关玉衡生死,压根不能有一点轻忽。

可是这月儿湾环境恶劣,光是边界就绵延上千公里,就算兵力充足,也还是会被防守线过长的问题所恼,毕竟不能用人墙将这条线围起来吧,守在月儿湾的将领从来最头疼的就是怎么分派兵马,哪里要严守哪里可以适当放宽。

不是没有想过要建造防御工事将那片毫无遮掩的大漠拦住,不仅仅是阜怀尧,他之上的几任帝君恐怕一生都在挂念着这个问题,只是这个工程之浩大之艰难之劳民伤财实在难以计量,所以迟迟不敢去动它,只略微在一些重地做些力所能及的防御,阜怀尧会因为这个伤神就不出奇了。

“我记得镇守月儿湾的是连家军。”阜远舟想了想,道。

连晋出身将门,可谓是虎父无犬子,他年少参兵,二十为将,大莽之乱时和阜崇临一起临危受命,他被封为忠信元帅,和封将的阜崇临一南一北抵挡大莽铁骑顺便教训趁机捣乱的沙番,貌似他还有个外号叫杀鬼,杀红了眼的时候真的和鬼神附身差不多。

阜崇临用兵狠绝凶悍,而连晋聪明机变不在他之下,狡猾耐心更在他之上,带领的连家军勇猛诡谲军纪严明,所以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玉衡军权第一人。

现在连晋虽说是调任京城,不让其他将领参他独揽大权拥兵自重,却是明降暗升,明里训练皇城军,暗里训练新兵,还远程操控边防调度,那里留守的全是他的一批猛将,各种权力一把抓,阜怀尧对他的倚重可谓是重中之重,而他看着吊儿郎当罢了,也的确没有让阜怀尧失望过。

想到这里阜远舟酸酸的想,皇兄对连晋真是有够信任的……

阜怀尧没注意他脸色,闻言,点了点头,“他十五岁开始就在月儿湾镇守了,朕和他商量过几次,不过暂时没有妥善的办法。”这头疼了几代人的问题自然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人力,财力,能力,时间……何其多的问题要解决,而且,建造这么一个庞大的工事,也不知要牺牲多少百姓,他必须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合适的时机将民怨减到最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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