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加入书签

他们随意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头上有杏花灼灼,一树樱红让阜远舟微微晃了神,旋即移开目光。

花寒给他倒了一杯茶。

阜远舟沉吟片刻,道:“武举出身都有功名,常在兵部或军队当职,若你们直接去参军,就需要靠自身努力才能升职。前者更受人推崇,晋升得也相对较快,不过如花烈所言,你们不一定有把握,而且军中有些将士对空降的上级会有不满,这要靠你们的能力去收服,如果任职兵部,则需要为人灵活些,毕竟官场混乱。后者通常在战场上比较多机会发挥,不过这几年玉衡边境安稳,新兵操练之后投放边疆,会很辛苦,你们想晋升也不容易,不过你们兄弟倒是可以呆在一块。”

一番分析下来,花寒花烈低眉沉思。

“优劣长短各有不同,至于怎么选,就看你们的了。”阜远舟最后道,“再过两天武举报名就结束了,你们好好琢磨琢磨。”

“为人灵活……”齐晏紫苦恼了,戳戳自家弟弟的脑袋,“阿然你这么直脾气,怎么在官场混?”

齐然不置可否,当官就是要为百姓说话,难不成还要去阿谀奉承?

看他神情,阜远舟轻笑,“我皇兄说了,耿直点没什么不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看着也没那么心烦,先耿直再慢慢摸爬滚打,朝堂上有的是机会,早晚有一天也就圆了。”

齐然微微睁大眼睛。

阜远舟看着他,道:“耿直没错,不过人总得向现实低个头,万事谋而后动,你迟早会知道,不是你撞到头破血流拼掉性命,就一定能做到什么的。”

说这话时,他眼中似有感伤,让这个风华正茂的男子多了一分舟行沧海横过桑田的气息,稍纵即逝。

齐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想不明白。

现在他尚年少,等到多年之后,他再想起那时午日当空庭院飞花之下蓝衣轻袍的男子的一席话,方能读懂这短短一行字,是用什么样头破血流的经历才换来的了悟。

曾经沧海,其实这四个字常常意味着伤感。

……

阜远舟离开府尹府的时候,花寒花烈把他送到门外,阜远舟突然问他们:“你们老爹是不是有话带给我?”

双胞胎愣了一下,仰头想了想。

“好像上次都说了吧……”

“老爹似乎一直在念一句话。”花寒看看花烈。

花烈也想起来了,“是我们出发前几天的事吧。”

阜远舟挑眉表示询问。

花烈道:“就一句话:盛极必衰,衰极后盛,将星文曲,聚之紫微,卧榻之侧,大劫在蕴,破厄破劫,方兴鸿运。也不知道老爹算出了什么。”反正他们没听懂。

倒是阜远舟若有所思。

卧榻之侧,大劫在蕴……乌老头,你不会也觉得我在谋算皇兄的位置吧?

幸好没让阜怀尧听到,那个死乌鸦嘴,迟早拔光他的牙不可……

阜远舟心底暗骂,牵着灰宵准备上马,这朱雀大道人来人往的,忽然有个百姓似是一个不留意撞了他一下,回头见他气度不凡,忙不迭的道歉。

他挥手示意无妨,翻身上马,在那人的千恩万谢下离开。

拐进了通往皇城的官道,四下立刻变得安静许多,阜远舟单手持着缰绳,另一手抬起,扫了一眼被塞到手心的纸条。

上面仅写一字,笔画如金钩铁捺:魔。

阜远舟眼神一沉,将字条碾个粉碎。

……

回到皇宫,阜远舟照着往常的习惯直奔御书房,却没看到勤勤恳恳过头的兄长在办公,心下正纳闷着呢,听到宁王回宫消息的常安就出现了。

“三爷,爷说您回来之后立刻去一趟伏汹殿。”常安如是道。

阜远舟皱了皱眉,旋身便走,“带路。”

常安疾步跟上,眼角的余光瞥瞥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心下惊疑——他越来越像以前的阜远舟了,可是又比以前更难以琢磨了。

这皇宫不仅是帝王休憩之所,而是还是处理朝事的地方,自然多得是不能涉足的禁地,这伏汹殿就是一处,用来关押一些不能见光的人物,除了皇上外无人可以无令擅进,里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终生不得复出,可谓是怨气冲天之地,真不知道阜怀尧去那里做什么。

靠着常安的手令,阜远舟一路畅通直驱而入,这伏汹殿上是房屋下是地牢,全是封死只留一个小窗送饭的隔间,阴冷晦暗潮湿,透过点燃的火把看进小窗里,看到的都是麻木不仁的脸,将皇宫最脏污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入到深处,就有几个大的有玄铁栏杆围成的牢狱,可供人在外观察。

阜怀尧就和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那里。

阜远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同时唤道:“皇兄。”

阜怀尧转头,点头,示意他过来。

阜远舟走近,无意中一扫,这才看清楚牢狱里是什么。

里面是一群穿着灰衣的少年,看着年纪也不大,约莫有十六七个左右,全部带上镣铐堵住嘴巴被捆在木桩子上,有些闭着眼,有些睁开,瞳孔里却看不见有感情的存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提线木偶。

牢狱旁边,堆着一堆虎爪状的武器和白色的面具。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如临大敌?阜远舟不解地问。

“这就是截杀宫清的那些人。”阜怀尧淡淡道。

阜远舟往旁边一看,认出蓝四和紫十是连晋的亲卫。

蓝四道:“殿下莫要小看了他们,这些人生食鲜肉,凶猛异常,之前没堵住他们嘴巴的时候,一个弟兄都被其中一个撕下一块肉。”

两人又将事情向永宁王复述了一遍。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