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2 / 2)

加入书签

“我知道他情愿让我疯掉也不会让我死。”所以用尽办法叫他答应杀了他们放下苏家。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一切都能雨后天晴。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活着能做什么。”他哑声道,字字平静,却像刀一样吻过喉咙。

报仇二字植入心脉融入骨血,当年的腥风血雨太过惨烈太过凄厉,无论阜远舟给他找多少事情做都磨灭不了那时血海尸山的情景,一遍一遍重复,一遍一遍加深,扼杀了他所有的生念,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剩下的只有复仇的执念。

“你给宁王十四年,”甄侦开口,莫名地想笑,冷笑,“但是一刻钟都不肯给我。”

“你想像子诤那样困住我?”

“……和我在一起很吃力?”

“没有。”在甄府是他这几年里难得放松的时候。

“但你还是宁愿去送死?”

“算是我欠你的。”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甄侦突然掰过他的脸,吻他,啃咬一样的用力。

苏日暮只是慢了一拍就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

两个人就像是野兽一样在不大的躺椅里纠缠起来,连分开之后,喘息都是不平的。

“苏日暮。”

“嗯。”

甄侦的手落在他苍白的脸庞上,眼神变幻莫测,最后归于一片幽深,“若是报仇之后,你还不死,你就是我的。”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似哀,“记住,是你欠我的。”

苏日暮笑,“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笔债。”

希望……有机会还。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玉佩

皇宫,议事殿。

“臣不是不知朝中近来事务繁重,只是贵族子弟已经入学多时,寒门学生再不入学,恐怕学业上会滞后许多。”太学院祭酒岳衍默是一个不过三十余岁的男子,面目平凡,但是举手投足大智大慧的气度叫人不容小觑。

太学院司业(相当于现在的副校长,协助祭酒主管教务训导之职)傅景颔首表示附和,“虽然臣相信能通过试验进入太学院学习的寒门子弟必定天资聪颖,只是时间一长,难免还是吃亏。”

这等场面,礼部尚书自然是要表态的,卫铎道:“想来参加试验的学子已经抵达京城多日,也曾有人旁敲侧击过试验时间。”

敢来的人肯定艺高胆大,没有大智慧也有小聪明,卫铎就被几个人“巧遇”了几回,打听具体消息。

当然,他也趁机记下那些明显做事灵活有手段的人的身份,以待观察。

阜怀尧的指尖在桌面上叩了叩,“依诸位爱卿的意思,是尽快解决这件事么?”

开放太学院招收寒门子弟一事是他初登基之时就已经通过的新政,本是打算文试之后就开始选拔,只可惜恰逢阜崇临作乱,闹出诸多事宜,朝中人手不足,只好一再延迟,现在武举初赛都赛完了,太学院自然是沉不住气了。

翰林院这边的意见由甄侦发表了:“选拔试题翰林院这边已经弄好,随时可以开始。”

之前公布天下的皇榜里是说寒门学子直接经太学院以及两殿六部共九次会试,再经殿前御试方可入选,不过其实没那么夸张,只是由翰林院出一份考题,试出考生比较精通哪一方面后再由两殿六部各自考察,最后根据他们的专长决定在太学院学业的侧重点以及哪一位贵族子弟搭档。

说起来,这分组搭档制还是阜远舟在中了了残红疯症未好时提出来的呢。

想到那个人,阜怀尧微微一失神,旋即又飞快拉回神智,想了想,道:“朕将武举决赛推迟十日,这段时间将太学院招收寒门子弟一时悉数完成,诸卿能否做到?”

群臣起身,信心十足,“臣等定竭尽全力。”

……

出了议事殿,阜怀尧几乎是下意识去寻那抹熟悉的蓝色身影,只是心念一动,就想起阜远舟现下重伤躺在乾和宫,被太医秦仪勒令不准行动,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诸位大臣都已经风风火火地去筹备太学院的考试去了,甄侦故意落后他们几步,此时走到那锦绣袍服的年轻帝王身边,道:“爷,属下已经将玉佩拓印出来了。”

阜怀尧目光一动,回身,接过甄侦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

这是一块小巧玲珑的玉佩,通体呈碧色,形状是团龙戏珠状,纹路精致,而在玉佩背面,雕刻着一株柳树,枝条婀娜,柔软又强韧。

这赫然是阜怀尧初见苏日暮时让阜远舟在后者身上拿到的玉佩——不,不像是同一块,认真看去图案虽然一样,只是玉质还是有差别的。

“属下叫人查过了,先帝历年赏赐下去的贡品里确实没记录,不过却查出此玉佩确实曾是先帝的贴身之物,后来不知去向,如果不是公开赏赐的话,想来是私下赠送给了他人。”甄侦瞥了瞥天仪帝无表情的脸色,道。

玉佩是贴身物品,相赠之人,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人了,先帝凉薄,和阜怀尧一样不解风情,能让他这么做的,除了真心钟情之人还能是谁?

“他有没有说过玉佩的来历?”阜怀尧并没什么反应,摩挲着玉佩的纹路,问。

“不曾。”甄侦道。

就像是他之前和苏日暮说的那样,苏日暮不会和他说他背负着怎么样的血海深仇,甄侦也能面不改色地照着他的宝贝玉佩再雕一块来调查,他们都不是年少冲动之人,不会意乱情迷也不会儿女情长。

这样的相处谁说一定不好?反正他和苏日暮不会觉得无趣。

阜怀尧注视着玉佩,“柳左相……”顿了顿,才道:“还是没有消息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