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2 / 2)
这种毒虽然不是刹魂魔教特有的,但最喜欢用‘狂喜’的就是魔教,若是有武林白道知道了这件事,这个黑锅又得扣在他们身上了。
难不成……那批人又搀和进来了?!
阜远舟觉得目前的状况真是一团乱麻。
谢步御话还没完,继续道:“最为蹊跷的是,当今武林盟主沙肖天一直住在晋安镖局,说是为拜把子兄弟操持后事,到现在还没走。”
阜远舟目光一沉,“薛义保死了,他妻子和儿子也死了,镖局现在群龙无首,他莫不是想独吞这块骨头?”
苏日暮冷哼一声,“他手倒是伸得够长!”提到沙肖天的时候,他眼里有一瞬的刻骨仇恨闪过,眨眼便消失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沙肖天……
他做梦都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食肉寝皮……
阜远舟遽然看了他一眼,眼神一利,像是刀锋一样割过去,“苏闻离,你要是敢单独去找沙肖天,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的语气狠戾,当真说到做到。
苏日暮仿佛被惊醒一般,猛地收了眼里的狠意,好一会儿才点头,“……我知道了。”
阜远舟犹然不放心地看了他几下,心想明天他就要去翰林院报道了,回头要让甄侦多看着他便是了,于是放下一半心来,对谢步御道:“去查一下‘狂喜’的来源,薛天死后薛义保就没再出过门,害他的人也许就是镖局里的……”顿了顿,“说不定和沙肖天有些关系,你去查清楚。”
谢步御点头,“属下明白。”
阜远舟想了想,道:“沙肖天要是想要吞并镖局的话……搅黄他。”江湖事江湖了,这种事自然是魔教的人做得最顺手。
棺材脸继续点头,一板一眼问:“尊主现在跟我回山庄吗?”按谢步御的想法,阜远舟的身体经过这次重创,有点不太稳妥,加上外头有人在找他“麻烦”,应该暂时回雪朔山庄才对。
阜远舟沉默了好一会儿。
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想走,离开一阵子,让自己冷静冷静,可是一想到自己会远离那个人,不能每天相见,不能随时随刻抬头就能望见他,不能每夜拥着他入眠……只要这么一想,钻心蚀骨的疼痛便像疯草一样从心底深处剧烈蔓延开,疼得他握紧了藏在袖子的拳头。
也许,他才是中了‘狂喜’之毒的人罢。
“不了,我走不开。”最后,他如是对谢步御道,微微笑了笑,目光却悠远地落到雅间窗外不知名的地方。
谢步御有些怔然地看着他,那双曜石般的眼睛里藏着太多太深的东西,谢步御性格木然呆板,看不懂那是什么,只觉得看着有些莫名的难受。
……
第一百八十八章足矣
谢步御走后,苏日暮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兀自沉思中的阜远舟,颇有干瞪眼的感觉。
阜远舟理清薛义保一事的大致脉络,才察觉到某人怨念的视线,抬起头来,神色淡淡:“怎么了?”
苏日暮指了指窗外,“快天黑了,还不走?”
“走去哪儿?”阜远舟下意识反问,问完了才想到除了皇宫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仅仅只是几个月而已,他的生活里除了那十分之一分给了魔教和苏日暮,其余时间竟是都围着那个人在转。
可是那个人除了政事之外,又何尝不是大部分时间和他在一起?
阜远舟不相信阜怀尧不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将他推给别人??连所念之人都能亲手推开,阜远舟忽然不敢去确认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几分重量。
他惨然一笑。
要人的心,实在比要人的命难得多,他只是想要自己心爱的人也能爱上自己,相守相伴,怎么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了呢?
连阜怀尧也是这么想的吗?
阜怀尧平生不苟言笑心思莫测,这几月相处阜远舟本以为已经窥见对方心扉一角,却没想到都是徒劳。
他是真的想让自己娶亲纳妃……还是另有打算?!
阜远舟自负智计天纵,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人的心思。
见好友说着说着话就魂游天外了,苏日暮自然是知道他想起了谁谁谁,当真想恨铁不成钢地戳戳他的额头骂他一句死情痴,旋即又叹气,真心觉得阜怀尧真的很好很强大。
有些人注定是为爱而生,至死不悔。
苏日暮想起自己偷偷问乌鸦嘴关于阜远舟的姻缘,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心里不是不嘀咕这真不是个好兆头的。
在苏大才子看来,过于浓烈的感情只会让人丧失理智丢掉坚持,那个冰山系生物居然还能维持他的面瘫脸没有在阜远舟的刻骨柔情下化作绕指柔,反而还有抽身出这个窒息漩涡的念头,真是不可思议。
幸好他和甄侦没到那个生死相随也不可能到生死相随的地步,不然他们两个人要是纠结成这样……干脆一刀砍了他们比较实际。
“子诤。”苏日暮伸出手在失神的他面前摇了摇,唤回他的注意力。
“嗯?”阜远舟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今晚去我那里呆着?”苏日暮道。
阜远舟脸色有些诡异,“我去你那儿的话,那你要去甄侦那里睡?”
苏日暮:“……”他应该是先反驳听朝小阁有客房还是先为阜子诤不纯洁的想法和他单挑一顿?!
苏大酒才的脸上五颜六色精彩纷呈,阜远舟看着看着表情就更古怪了,“还是你已经住在他那里了?”顿了顿,摸摸下巴,“虽然有些事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为什么总有一种你和他住一起会吃亏的微妙直觉呢?”
虽然觉得好友的武功非凡别人占不得便宜,但他还是为自己的直觉感到莫名忧郁。
苏日暮脸色扭曲,大有一句不合拔剑(……剑呢剑呢?!)相向大卸八块的冲动,“什么叫做小爷会吃亏!?!”他像是那种会被压的人么么么?!
阜远舟很无辜,“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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