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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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桀也没问他这么急着是想去做什么,只是听罢之后道:“我听说边疆有一种酒叫做滚火球,喝下去的时候,就像是有个火球从嘴里一路滚到了胃里,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找到这种酒,请你喝上一杯。”

阜徵笑了笑,没回答,只是道了一声“珍重”就提着剑打着马上了战场。

……

这一打就是数年时间,边关战事连绵,几乎让人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影卫有传来讯息,说是慕容教主身体已经恢复无碍。

他有想提笔写封信,但是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恣意妄为的人还把不把他这个晚辈放在心上,只好作罢。

边关,沙场,搏击长空的雄鹰,烈日蹂躏的不倒胡杨,贫瘠的土地,面目粗糙矫勇善战的将士,簌簌的风沙,烈日的血腥……除了这些,这里什么什么都没有。

这里太安静了,太寂寞了,他总是忍不住抱着一坛从来不开封的酒,爬上高高的城墙,孤身坐在那里,无论是月华落地还是风击盔甲,然后,写一个人的名字。

慕容桀慕容桀慕容桀……

写着写着,就魔怔了。

阜徵就这么将那坛酒抱在怀里,看着地面上满满的的慕容桀,呆呆地出了神。

——慕容桀。

……

番外:格桑花(三)

这场仗从荒漠打到草原的时候,他终于再度见到了慕容桀。

准确的来说,他是先看到了从关外回来的丁思思,然后丁思思带着他去找慕容桀的。

那时候正是夏季,格桑花盛开的时节,颜色艳丽的花儿开了漫山遍野,慕容桀就坐在草地上,一袭暗紫长袍,一柄血红长剑,一抹玩味的笑。

他还是和数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的样子,好像千年百年都会维持这般模样,慕容桀看到一身盔甲帅服的阜徵也不意外,懒洋洋道:“故友来访,大元帅不会不待见吧?”

他怎么敢不待见?他……怎么能不待见?——阜徵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面前,但是近前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道:“好久不见了,慕容。”

真的好久了……久到城墙上那面写满他名字的地板都被刻平了一层。

慕容桀是刚从关外办完事顺路经过,阜徵也没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只是坐在一起聊些天南地北的事情。

阳光很暖,花开得很艳,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魔教分舵别院的葡萄架下,两人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几年隔阂,在见面的一瞬间就已经荡然无存。

说到兴起之时,城池那边忽然狼烟骤起,号角急促,正是敌军进犯的信号!

阜徵脸色变了,心里再多不舍也只能匆匆向慕容桀告辞。

但在转身的时候,慕容桀也站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衣袖,“介不介意我一起去?”

“嗯?”

“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呢,我也想去。”慕容桀笑着道。

打仗不是说笑的事,阜徵本能地想拒绝,但是一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却像是被魅住了一般,鬼使神差点了头。

大漠枯藤昏鸦,羌笛婉转天涯,边马谁怨胡茄,镜湖沙还家。

坝上雪喑哑,楼兰席卷风沙。楼倾塌,白骨化,磨穿铁甲。

厮杀,胜败,白骨——战争,就是这么一回事。

阜徵本是让慕容桀在城墙上观战,但是这一场守城战打了一日一夜,打到后来都已经找不见那人身影了。

他的不辞而别让阜徵有些失落,却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看到紫衣炫然的男子拖着血红的长剑慢慢走来。

“打仗啊,还挺有趣的……”走到跟前的时候,慕容桀低声笑着对他道。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说这么一句话实在有些大不敬,但是阜徵却贪婪地看着他含笑的眉目,脱口而出:“慕容,你要不要来帮我?”

慕容桀微一挑眉,片刻之后,竟是意外地应下了。

……

从此以后,武威元帅的帐篷里就住进了一个眉目狂狷的男子,复姓慕容,相貌邪肆,对外只道是阜徵的朋友前来助拳。

也许是在别院那时候住惯了,慕容桀也没在意和别人同住这件小事。

他虽是刹魂魔教教主,但是没什么架子,为人很是豪爽,长得好看又武功高,军队里不知道他身份,所以不少人喜欢找他练手。

每逢一些老将拍着他的肩膀赞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阜徵看着慕容桀微带无奈的笑容,终是禁不住觉得好笑。

单独相处的时候慕容桀就会笑骂一句:“你这小娃娃就这么看着我被占便宜?”

阜徵弯了嘴角,“就算我说你已经八十岁了,也没人会相信。”

边关是最磨砺沧桑的地方,已经到而立之年的阜徵看起来比这个颜容不变的男子还要成熟多了。

想到这里,阜徵忽然觉得有些心痛有些害怕,用半是玩笑一般的语气掩饰道:“慕容,若是等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你还是这个模样,岂不是要把我气死?”

慕容桀眸中微起波澜,“……不,小娃娃,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阜徵算起两人年龄的差距,恍惚间,竟是心中剧恸。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老。

恨不能……日日与君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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