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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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钟磬书根本无法谈拢,长孙轻言只能赶到安淑儿身边,尽快筹备成亲事宜,早点断绝钟磬书的妄念。

安淑儿苦等多年,自然高兴得紧,欢欢喜喜拿出了准备多年的大红嫁衣。

这场婚礼并没大肆宣扬,只是请了亲朋好友便罢了,钟磬书自然也在邀请行列,但是却一直未曾露面。

长孙轻言心里忐忑,但是又被新婚的忙碌弄得无暇再想。

可是就在成亲前夕,安淑儿出门去取定做的玉簪子,两人在大门前恩爱地互相道别,但是黄昏时候,长孙轻言等来的,却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的尸体。

定做簪子的店铺略显偏僻,被蓄谋已久作案多次的悍匪踩了点,光天化日就进门抢/劫,侠肝义胆的安淑儿为救店老板的幼儿,被乱刀砍死在店门前。

长孙轻言抱着血肉模糊的妻子,瞬间明白了钟磬书一刹那支柱崩溃的万念俱灰。

钟磬书有多爱他,他就有多爱安淑儿。

咫尺天涯和阴阳相隔哪个更痛,谁也不知道。

一代大侠就这么垮了下来,钟磬书闻风赶回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一如当年长孙轻言之于他,只是角色调了个转。

……

听到这里,阜远舟却是猛地有个念头闪过,“令夫人是被钟宫主害死的?”

是钟磬书借刀杀人?!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长孙轻言神色又萎靡了几分,这个曾经折服武林的男子连风华正茂的壮年都没有享受,就直接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迟暮之人,“是我优柔寡断,毁了他们两个人……”

他甚至连恨都恨不了钟磬书。

不过在当时,情真意切照顾着师兄的钟磬书直到木石圣人门下被灭门时都没被怀疑过,包括长孙轻言。

那时候钟磬书跟在他身边,陪他渡过了那段最灰暗的日子——灰暗得就像是如今四肢被废幽禁在石室里。

但长孙轻言还是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了,钟磬书从最开始的从容渐渐变成手足无措,花重金请了江湖第一神医前来替大师兄诊脉。

也不知是不是因果报应,长孙轻言得了不治之症,也许两年都熬不过去。

真是报应啊……

长孙轻言默念。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叛徒

长孙轻言依稀神医诊脉出结果记得那一天,他仙风道骨的师父也会有那么伤感的叹息,被瞒着的师弟师妹们挤在他的院落里,没多久又被打发走了。

钟磬书呢?他就握着他的手表情空白地坐在他床前,仿佛得了不治之症的人是他似的。

长孙轻言却觉得解脱——他想安淑儿了,他怕安淑儿在奈何桥前等太久了。

没有生念就没有生机,他的病情迅速恶化,钟磬书却执意要救他,求遍了天下神医,找遍了治病偏方,寻遍了各国良药,无数次长孙轻言从昏迷中醒来,都能看到他眼中血丝遍布,一心一意地翻看着浩如烟海的药典。

一年时间,钟磬书过得比他这个病患还累。

他劝过,但是钟磬书不听。

长孙轻言时常在想,他死了之后,钟磬书怎么办。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只要闭上眼,就会想到孤零零站在奈何桥头的安淑儿,还有她躺在他怀里血肉模糊的样子。

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长孙轻言知道逝者已矣,却无法从那种半心被剜的悲恸中走出来。

无数次他梦见血淋淋的安淑儿站在他床头微笑,他不觉得恐怖,只有无尽的绝望吞食着他。

但是他还没死,木石圣人就逝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长孙轻言笑了,眼泪几乎落下来,“看来,徒儿还能做鬼之后都伺候着师父。”

钟磬书眼眶一红,咬牙瞪着他,似乎他开了个玩笑也像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样,“……师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轻抚对方的头发,“梓严,对不起,师兄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我不准……!”钟磬书低吼道。

“生死有命,不过轮回……”长孙轻言低声道。

他信命,信报应,一直都信。

钟磬书倏然睁大了眼睛,忍了许久的眼泪冷不丁的掉了下来,滑落到了手肘上。

长孙轻言忽觉痛彻心扉,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捧在手里护着的六师弟,从未在他面前哭过。

他这一生似乎都没做对什么事情,他所爱的,所珍视的,都被他伤害得彻彻底底。

他以为他能够两全其美,到头来却是两败俱伤。

“我不会让你死的,”钟磬书低声呢喃,“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先走一步……”

长孙轻言微微怔住。

说这话的时候,钟磬书的眼睛变得很恐怖,那里面密布着浓稠的可怕的猩红色血丝,衬着黑沉沉的眼瞳,点缀在素洁的面容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就从那瞳仁里溢了出来。

长孙轻言看得心惊胆战,不知为何,不安如鬼魅般丛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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