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1 / 2)
太快了……
本想闪避下盘的攻击,却让腹部受到重击,玉不谢捂住胃的位置急速后退躲开一击飞踢,胃液翻涌的感觉叫他直皱眉。
申屠谡雪的武功其实不算得上一流,但是他的轻功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缺憾,再加上那蛊惑人心的声音……
“左边。”他轻声道,柔软的嗓音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玉不谢下意识防备来自左边的威胁,右侧的肩膀却陡然挨了一掌,玉不谢狠蹙着眉看着那个嘴角带着愉悦笑意的男子,对方的态度就像是猫戏老鼠。
习剑者的轻功本该是不错的,但是对上这个人……玉不谢除非是在没有消耗体力的全胜时期,才能用栩柳剑法克制对方的速度。
这个人如果不能合作,而是处在对立面,就必定是一名劲敌!
玉不谢升起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危险感,目光也从素来的严谨变成了狠辣,手中坠絮剑受到内力的牵引,发出细微的共鸣震动。
申屠谡雪意味深长地低笑,笑声里都似乎带着小勾子,勾得人魂魄都快飞走了。
玉不谢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举止像是挑衅,心里的怒火也慢慢涨了起来。
场边的阜远舟忽然猛地朝他打了一个手势——勿要恋战。
玉不谢一愣,眼神瞬间清明,急退数步,正好闪过申屠谡雪的一掌,出了一头冷汗。
他太大意了,竟然中了招。
申屠谡雪见他退开,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耐人寻味地瞥向了夙建帮那边的地盘,不过脸上也没有刚才玉不谢认为的挑衅的颜色,倒是带着三分戏谑,好似游玩一般的悠闲表情。
暗叹一声六韵魔音委实可怕,玉不谢淡然拱手道:“申屠公子武功高强,不谢甘拜下风。”
说罢,便旋身离了场,叫以为二人之间会有一场生死比拼的人都有一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申屠谡雪倒是不介意,轻柔的声音像是丝绸一样滑出他殷红的唇:“还有哪位赏脸上来,让我纵观玉衡精深武术?”
这般绵绵软软的语气能叫人直接酥了半边身子,尽管被一个外族人踢馆是一件面上实在不好看的事情,但是一时间哪里有人敢上去迎战,唐突了美人?
阜远舟将目光投向少林圆孤大师那边。
他自然是不便出面的,苏日暮也不到出现的时候,这个人的六韵魔音也许只有修心养性武功高绝的圆孤大师能够抵挡……?
其实江湖就是个武功低微者拼武功种类,一流高手拼眼力和谁内功高深的地方,申屠谡雪轻功之高叫人眼花缭乱,内力之高足以支撑六韵魔音,即使拳脚功夫不算顶尖,可是也叫人奈何不了他。
就在圆孤大师也在想要不要下场的时候,擂台西面的二层亭子里忽然传出了动静。
“不若让詹某来领教领教申屠公子的高招吧。”男子低沉微哑的音线悠悠荡荡溜出了紫色纬纱的缝隙,紫危楼两位堂主——憨汉子尹旷芮和蜥蜴郑熙都站了起来,恭敬地低下了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刷拉拉飞了过去。
苏日暮脑袋一歪,也好奇地往打量。
一直安安静静的半个亭子里,慵懒躺着的人儿总算动了,伺候的侍女的两双素手柔若无骨地掀开了纬纱,身形瘦削的华服男子缓然踱步走了出来,盛夏的阳光倏然落了下来,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不堪其扰一般,他微微不适地眯了眯眼,暖阳的碎影在那鸦翼一样浓密的睫毛上跳跃着动人的舞步。
所有人都有一瞬屏住呼吸的冲动。
男子伸出一只手挡了挡眼前的强光,丝滑的紫色手套裹紧了整只手,除了脸庞和略微滑落的衣袖间露出了一线雪白,全身上下就再无露出的地方,他好像真的不适应阳光,肤色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唇色也是极淡的颜色,唯有一头乌发,是对比鲜明强烈的浓黑,收拢在檀木发冠中。
他着一身极为华丽的丝绸长袍,颜色是近乎于黑的暗紫,银线滚边,黑丝描就的黑色麒麟仰天长啸,从左腰一路蜿蜒至右摆,他那眉眼仿佛用工笔一笔一划细致地描绘而成,很难以用俊朗英气抑或是秀气优雅之类的词来形容,唯独留在人的印象的,是那种江秋寂寞、万古凄清的气质,遥遥一眼,就叫人生了距离感。
同样是一身紫衣,如果说申屠谡雪是魅惑的代名词,那么这位紫危楼楼主便是神秘的写照了,他明明是站在黑暗无处遁形的阳光下,却给人一种正在置身于幽深古穴的感觉,古老的幽魂乌漆忧悒的双眸虚无缥缈一般缓慢眨动,启唇便是倾家覆国的亡灵悲曲。
紫危楼楼主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了申屠谡雪的身上,他扬了一下眉,足尖轻点,便飘飘忽忽落到了擂台上,他开口,声音微微嘶哑,像是风寒入骨没有治好一样的感觉,“紫危楼詹无伤,申屠公子,请了。”
好一手叫人叹绝的轻功!
如果说申屠谡雪的动作是轻灵的话,这位楼主的步伐便是鬼魅了,看得连晋在大热天里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大有冲出去找一碗黑狗血对准那个暗紫长衣的男子泼上一泼的冲动,“这个紫危楼楼主到底是人是鬼?”
紫危楼一直把这位楼主神神秘秘地藏起来连出个门都要严严实实包住不透半点风,该不会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不单单是连晋脑补太多,因为连宫清也有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擂台上,申屠谡雪美得碜人,詹无伤诡异得碜人,真像是……妖魔鬼怪齐聚一堂!
不过身处其中的两人倒好似没有这种体会,遇到宿敌一般对视一笑,连阳光都骤然减弱了几分的感觉。
连晋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这种森森的想要找道士和尚收妖的感觉是神马!?
擂台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带着兵器,刚才和玉不谢动手的时候,申屠谡雪几次用了掌、拳、指、爪,想来是样样沾了一点,詹无伤幽然地做了一个起手式,暗紫的手套滑出一抹残影,昭然是一手精绝掌法。
擂台下面,阜远舟蹙了一下眉,冷不丁道:“詹无伤的脸是易容的。”他的易容术虽然高明叫人叹绝,但是习惯了听舟的伪装,倒是能依稀辨别出一些蛛丝马迹。
正盯着擂台的苏日暮微微一愣,阜怀尧眉头略挑。
“不是吧……?”苏日暮下意识道,然后再仔细地注意了一下台上那个人的样子,自然的神态和眼角眉梢流露的忧悒……
他觉得有些惋惜了,虽然詹无伤给人一种神秘不可接近的感觉,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有一种让人不忍心否认他的存在的完美。
不过正是因为太过完美,完美到了极致就是不真实,才让人在被这个人迷惑之后,从万千思绪里抽出还算清醒的一缕,提醒自己詹无伤给人的违和感。
不过堂堂紫危楼楼主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阜怀尧若有所思。
等申屠谡雪和詹无伤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整个会场都一下子静寂了下来。
不是因为太过震撼什么的,而是因为实在无法分心了。
他们两个人在都属在轻功上造诣非比寻常之人,不动则已,一动起来便是满场飘飞,动作之快完全已经是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串串的残影,不竭力去捕捉,甚至无法看到他们究竟真正身在何方,更不用提说看清楚他们打斗的一招一式了,很多人望了片刻之后都止不住晕眩地捂住了眼睛,只能从偶尔的肉体碰撞的动静里判断些许端倪。
不过在诸如阜远舟圆孤大师几个一流之上的高手眼里,他们的动作还是眼力所能捕捉到的,不过看的同时,他们也没办法去分心顾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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