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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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珠便道:“大爷想必是知道了?”

陈颐安显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笑道:“不错,你今儿做的很好,连太子也在我跟前夸了你,太子爷平日里可难得说一回谁好的,即便是好的,也不过就‘也罢’二字,今儿倒了两次你很好。”

由陈颐安解说了郑明珠才知道,原是因着郑明珠的示弱,竟然引出了南安侯夫人那番添头的言论,太子妃在里头听的真切,立时教了苏太医一番话,叫他出来说,这才尘埃落定,大功告成。

郑明珠其实颇有点不解:“按理说,静妃要使苏大人暗害东宫此事,何等隐秘,何等要紧,她怎么竟然就肯当着咱们的面承认呢?”

陈 颐安笑道:“那自然是因她自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胜券在握的缘故。且她自以为此计极妙,逼着小苏去害了东宫,无论成败她都不会受牵连,这种自得之意,便如 锦衣夜行,只有自己知道怎么行呢?实在忍不住要炫耀,而对别人又不能说,你们既然是他的掌中之物,她拿住了你们,自然是最好的对象了。”

陈颐安笑着又加了一句:“也是你这场戏实在做的太好,是你一步一步引着她失掉防范之心的。”

郑明珠忍笑道:“过奖过奖。”

两人相视一笑。

郑明珠道:“此事做成了这样的场面,圣上会怎么处置呢?”

郑明珠是有一点心理阴影的,当初静虚真人一事,贵妃本应脱不开一个谋害太子妃、谋害太子子嗣的罪名的,圣上却是轻轻放过,只处置了文家,赐了卫文氏自尽。而贵妃只是降了位分罢了。

她的肚子又争气,生出双胞胎皇子,最终竟然再次封妃。

圣眷可见一般。

这一次还不仅是静妃,还有那位显然爬上了龙床的新宠南安侯夫人,只怕更难说了。

陈颐安却笑道:“圣上千古明君,帝心深不可测,岂是你我可揣摩的,必会有所处置的,你只管看着就是了。”

郑明珠撇嘴,表示十分怀疑。

☆、第217章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不敢了,皇上,臣妾伺候皇上也有十多年了,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只是一时受人挑拨,猪油蒙了心,才 做出这样糊涂事来,今后再不敢了,还求皇上饶了臣妾吧。”静妃娘娘跪在慎刑司监牢冰凉的地上,抓着皇上龙袍的一角,哀哀切切,梨花带雨,不住的只是恳求。

静妃位分本来高,身为一宫主位,就是沈容中大统领也不能随意羁押她,当日只是将静妃送回临华殿软禁,派人看着,再把侯夫人送往宗人府羁押。

待第二日一早,沈容中绝早请见圣上,天明时分,圣上传谕,将静妃关进慎刑司监牢。

午后,沈容中陪同圣上前往慎刑司监牢,距离事发不过才十三个时辰的光景,静妃已是花容失色,鬓发散乱,眼角丝丝细纹,三十多岁保养极好,正当盛年 的容颜第一次露出老态来,十三个时辰的极致惶恐,彻底摧毁了静妃的意志,此时一见圣上走了进来,喜出望外,就扑倒在脚边,抓住圣上的衣角,哀哀哭泣起来。

这个时候,圣上还肯来看她,自然是念着两人的情意的。

只要圣上还念着就好办了。

“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臣妾伺候皇上这些年,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有三个皇儿……只求皇上饶臣妾一命,贬为庶人也罢,下等奴才也罢,只求 让臣妾服侍皇上……就心满意足了……九皇子十皇子还那么小,七皇子也还没长大,求皇上看在皇儿的份上,恕臣妾这一回吧。”静妃言语无措,能想得起来的保命 符都用上了,只求能打动圣上。

皇帝低头看这已经伺候了他十五年的美貌女子,当初一个小小庶女的胆怯和卑微,刚进宫时候的稚嫩,这一切早已随岁月化去,眉目如同春花般绽放,在这宫中灿然盛开,此时脂粉不施,脸色苍白泛黄,竟能依然美丽,且更增一份叫人怜惜的哀婉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位分的晋升,随着皇子的诞生,她越来越美,却也越来越张扬,越来越不安分。

已经不再适合这个后宫,不再适合做一个万众瞩目的宠妃了。

皇帝心中有一丝惋惜,宫中已经没有如当初的贵妃那样合适的人选了,淑妃家世合适,就是太聪明了些。

又转头看看守在门口背对着他的沈容中大统领,挺直的身影,几乎能想见他的剑眉星目,紧抿着薄唇的样子,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从见到他的那一天起,从捡回他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是这样。

没有因为际遇悲惨而改变,没有因为自己终于登基而改变,没有因为自己的宠信而改变,也没有因为手握重权而改变,自始自终,他都站在那里,如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皇帝打断了静妃哀哀的哭求,冷静的说:“七皇子十一岁了,在上书房读书,你无需担心。九皇子十皇子交与谨妃教养,谨妃出身大族嫡长女,教养是好 的,自己又无出,自会善待他们兄弟,你也不必忧心。皇六女交与刘昭仪教养,她的女儿刚出嫁,正是合适的时候,且今后与庄顺为姐妹,你也可以放心。”

静妃如遭雷击,一时动弹不得,只听皇帝继续说:“为着几个皇儿和公主的脸面,朕也不夺你的尊号了,他们还小,也不必传来见你了。”

说完转身离开,静妃猛的回过神来,撕心裂肺的哀叫道:“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错了……”

声音尖利而凄切,不过也就这样半句话,早被慎刑司的人牢牢的抓住了,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就塞进嘴里堵住她的呼喊。

皇帝恍若未闻,只往前走,沈容中紧随其后,护卫在侧,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帝才淡淡吩咐道:“静妃是带着妃号死的,不要叫人折辱了她。”

沈容中躬身应是。

见皇帝良久没有再继续吩咐,也没有动静,不由的抬头一看,逆光之下,皇帝似乎正在看着他,沈容中再度低下头去。

皇帝似乎叹了一口气:“陪我去大明殿吧,陪我说说话儿。”

沈容中沉默了一会儿,皇帝依然耐心的等着,一君一臣奇怪的沉默的对恃了一会儿,沈容中低声道:“臣遵旨。”

万圣节后三日,宫中传出噩耗,静妃娘娘急病没了,时年三十一岁,朝廷传旨,静妃卫氏端穆和淑,追封静妃卫氏为贵妃,以贵妃礼安葬。

第二日,宗人府接南安侯嫡长子状告继母杀亲母案,满朝震惊,朝廷下旨彻查。

三日之后,宗人府、大理寺、刑部联合行文,提审南安侯并南安侯夫人,证据确凿,查实无误,南安侯原配夫人是现任南安侯夫人下毒身亡,南安侯隐匿不报。三司据实上奏朝廷,恭请圣上裁决。

南安侯夺爵除官,沦为平民,南安侯夫人赐毒酒自裁。

卫氏一族因静妃而来的爵位因静妃之死而夺爵,南安侯夫人虽是出嫁女,事情当日却是未嫁女,卫氏一族因而除官,又爆出卫氏长房以妾为妻之事,数罪并罚,南安侯夫人卫氏其父母流放西北边陲。准其原配出户归家。

不过短短十日,卫氏一家一位静妃、一位南安侯夫人相继去世,卫氏夺爵除官,喧嚣一时的新贵瞬间打回了原型。

虽然看起来是不相干的两件事,只是帝都各府并内外臣工哪有不明白的,这样的大事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其中关窍必然有着惊天之事。

只是圣上选择用这种方式处置罢了。

郑明珠身为局内人,自然是知道其中关窍的,想了一阵子,待陈颐安回来后问道:“倒也奇了,这件事明显是静妃为主,南安侯夫人只是出谋划策,怎么反倒她的处置更重呢?”

而且很明显,这位南安侯夫人还是圣上新宠呢,如此年轻娇艳的一个美人儿,又上了龙床,郑明珠满心以为,圣上知道了此事,也自然知道,此事的最大受惠者是静妃,是以自然是静妃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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