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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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她的身后,轻轻地呼吸,她感受着他的气息,终于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多,他拥着她两个人咫尺的距离,却因为她的一时之差将要海角天涯。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所以做不到把这样一具被别人玷污过的身体交给他。

她想了又想,低声啜泣着说:“子桥,我们分手吧。”

她等着他的回答,但好半晌他却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地避过自己的右手,侧了半个身,转过头去看,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表情都松懈了下来,这一刻,他极其温和,如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过了一会儿,陶可居然还听到从他喉间发出的漫长的、深沉的鼾声。

应该是几天没有睡好累极了才会在这么小的地方睡得这么想吧。

陶可不忍心打搅他,回过身想要把床留给他。哪知她才刚一动,他的手就收紧了,并且力气越来越紧,像是知道她要走似的。但陶可碰了碰他,他又丝毫没有反应。

他不放手,陶可走也走不了,只好作罢。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呢?还是那时候已经睡着了?

如果没听到怎么办呢?她是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了。

想着想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在追着她,她在乡间田野小道中很害怕很害怕地跑着,那是一条像迷宫一样的道理,拐弯、前行,到处都有岔道,永无止境,可是追她的人永远能知道她想跑哪一条分岔,加快速度跟在她的身后,她跑得再快,差距拉得再大也没用,下一秒他还是能紧跟着她。

就在她快要崩溃,想要自尽的时候,突然手上多了一份温暖与宽慰,给与她仿佛阳光一般的力量。

那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牵着她,陪着她一起跑着。

她看向他,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她想极力分辨,却是徒劳。

但她知道,很清楚的知道、确定,他是陈子桥。

他忽然说话了:“陶陶,不管以后的路有多苦,我们一起走,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虽然身后的怪物仍然紧追不舍,但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不再害怕。

她的梦难得这么的圆满。但醒过来后,她的心……

49、日久贱人心48 ...

48、

陶可在仓惶中等着陈子桥醒来的那一刻。

心中万分不舍纠结,只能趁着他睡梦中一取所有相思。

他的面容憔悴如枯槁,脸色暗沉,眼圈发黑,胡子拉碴的,满是多日未睡留下的疲惫。只在睡梦中稍稍得到安宁和休息,睡相少见的无害,抱着她靠在她的身边,气息平稳。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瘦削了不少的轮廓,他的骨头突出,下巴更是锋利如刀削,陶可叹了口气,又抚上他俊俏的眉,高挺的鼻,温润的唇,闭着眼睛,一一划过,存在脑海里,记在心上。

“我可以睁眼了吗?”

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她的思绪,同时也打断了她手里的动作。她迟钝地一怔,手停留在他略显干涩的唇上。

她的眼睛扑腾了几下,好一会儿才从忡怔中回过神来。

她连忙收敛起自己痴迷的神情,急急地收回手,但是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她用力挣脱却无法撼动他的力气。

刚才稳稳地睡过一觉后,虽然面容仍然有些沧桑,不过从眼神来看,他已经精神了许多,就连力气似乎也变大了不少。

陶可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扳动他的手指,却徒劳无力,就连一根手指都掰不动。

陈子桥嘴角带着淡淡的宠溺的笑意,“别浪费力气了,我是不会放开的。”

陶可的下唇被她的牙齿咬得近乎发紫,五官都纠在了一起,“陈子桥,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

陈子桥挑了挑眉,悠然自得的模样,“叫吧。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护士和医生应该还没这么闲连家务事都要管吧?”

陶可本来就心情极差,遭遇这样的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自己,而是他。

她不优秀,又懒又笨,也没有上进心,值得骄傲的就是在这浮世浮华中,没有因此而丧失原本的自己,没有因为要上位而牺牲自己,仍旧清清白白。这是她唯一引以为傲的,认为自己能够超越郑艾的一部分。

可是如今呢?

她就连唯一的骄傲都没有了,她要拿什么来与他般配,她要用什么在他面前抬头?

她好不容易做下决定,把他的脸深深地记下之后,就默默地离开他的身边。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后的尊严。结果他不但不放,还有心情开玩笑。

仿佛有几万根尖锐的刺堵在她的喉咙口,艰涩疼痛,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一团团晶莹在眼眶里打转。她快速地吸气呼气,胸口起起伏伏,想要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但是窗外一阵飓风刮过,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被刮了下来。

铁框的窗户随风摆动,发出吱呀吱呀陈旧的拍打声。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好像暴风雨马上就要来袭。

“滴答,滴答——”没想到就在下一秒,淅淅沥沥的雨滴便从天而降。

就像那一滴一滴连续掉落下不停的雨,陶可脸上的眼泪也一行一行不停地流下,滑过太阳穴,掉进了乌黑的头发里。

越哭越伤心,心里的难过就像洪水猛兽气势汹汹地涌来。

哭到后来连气都喘不上来,胸口剧烈地起伏,难以呼吸到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声。陈子桥见状,意识到了陶可的不对劲,连忙急急地抚着她的胸口,“不要急,慢慢来,慢慢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陶可在床上平躺了好一会儿,气息才顺了过来。但是泪水仍然止都止不住地掉。

陈子桥不知所措,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擦掉她流下的泪水,最后直接把她一把抱进了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乖,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你再这样哭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陶可边哽咽边说:“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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