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流言(1 / 2)
“是她么。”
雪欣蓝看着神色黯然的庄老,轻声问道。
庄老默然不语,良久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想去看看她,就去吧,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去问,才能问得明白。”雪欣蓝轻声道。
“人都不在了,还问什么呢。”庄老嘴角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卦象如此,你不亲自去萧州一趟,怎么能放心得下。”雪欣蓝伸出手來,理了理庄老有些散乱的鬓发,柔声道,“去吧,不用担心这里,紫萱她们母女由我來照顾,你大可以放心。”
庄老伸手拉住了雪欣蓝的玉手,叹息一声:“丫头,谢谢你了。”
雪欣蓝温婉一笑,低声道:“大哥,应该是欣蓝谢谢你才是啊,你能陪着欣蓝这么多天,欣蓝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庄老眼眸中现出一丝感动之色,刚要说话,两根柔嫩的手指伸了过來,把一枚剥了皮的葡萄放进了他的嘴里。
……
萧州书院又名萧山书院,却并不在萧山之内,而是在萧山之外的大江之畔。
大江源自萧山,绵延澎湃百万里,至五原荒漠注入大海,这萧山书院距离萧山并不算远,背靠青山,俯视大江,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势。
作为大陆上最负盛名的书院,萧山书院最多的便是文人搔客,这里推崇的并非是力量,而是在诗词歌赋上的造诣。
沒有人知道萧山书院从何时便已存在,有人说书院的历史和萧山深处那些古老的隐秘势力一样悠久,传闻虽然未必可信,不过书院传承久远是毋庸置疑的。
在书院的历史上,有过众多的惊才绝艳的大搔客,留下过众多的佳作和传说,为后世之人所津津乐道,而最近这三十余年,最多被人们提起的名字,便是庄大家。
三十余年前,就在书院之外的大江之上,庄大家雪夜赋诗,醉酒泼墨,楼船之上斗酒诗百篇,篇篇皆是惊世之作,一夜之间名震天下,而后却是不知所踪,唯有百余佳作流传后世。
对于庄大家的來历,就连书院资历最老的先生们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之前在书院住了十年,默默无闻的学了十年的诗词歌赋,沒有人料想到他竟然有着如此才情,竟然是不世出的绝代搔人。
至于他和书院山长清水仙子之间的隐秘情事,则是最近几年才为众人所知的事情了,这时人们才知道原來书院最美丽的花朵,已经被这位大才子所采撷。
有人说这件事情的难度,比楼船上斗酒诗百篇还要大,能够赢得清水仙子的芳心,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是足以自豪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让庄大家的名声更加响亮,庒之蝶这个名字,早已镌刻在了萧山书院的历史之上。
不过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搔若干年,最近在萧山书院,文士们谈论最多的名字,不再是庄大家,而是林枫林大家。
一首《观沧海》,让林大家声名鹊起,纵然把这首诗和庄大家最好的几首作品相比,也是难分伯仲,这一首诗便奠定了林枫林大家在萧州文坛上的地位,然而不久之前,却又有一首林大家的大作横空出世。
这一首《白马篇》,刚刚由萧山传出來,据说是林大家赠予萧山一位佳人的新作,这一首诗赋把林枫林大家的声名,又一次推上了新的高度。
……
萧山书院大门之外,有着百余块巨大的青石巨碑,有一些石碑上已经有了文字,不过大部分的石碑却依然是空着。
林枫背负双手,站在一块石碑之前,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扎眼,不过周围峨冠博带的文士们都在欣赏着石碑之上的文字,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石碑上的文字娟秀柔媚,却透着一股风骨,刻痕看上去极为新鲜,显然是刚刚刻上去不久。
石碑最上方,赫然便是“白马篇”三个大字。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妙哉,妙哉。”一位长须文士拍打着剑鞘,脸上现出迷醉之色,连连赞叹。
“弱冠之年,作此华章,林大家真神人也。”另一位老年儒生击节赞道,“酣畅淋漓,读之热血沸腾,老夫垂暮之年,得见此作,便如同回到百余年前意气飞扬的年纪,为有此作,当浮一大白。”
“非真英雄做不出此等佳作。”又一位青年才子目光闪亮,连连叫道,“先是一首《观沧海》,凸显吞吐曰月之志,如今又一首《白马篇》,自有铁血凌厉之意,林大家之才思比之庄大家,也绝对不遑多让,只是不知这首大作,赠的是萧山哪位佳人。”
“才子配佳人,能够入得林大家法眼的佳人,自然是风华绝代的了。”一位微胖文士笑道。
“可是林大家不是有过婚约了么。”一位青年搔头道。
“白痴。”微胖文士笑骂一句,手中折扇狠狠地敲了一下青年的脑袋,显然他和这青年足够熟稔。
青年大叫一声,周围的文士们一阵哄笑。
“有婚约算什么,林大家何等人物,那是人中龙凤,有个几个红颜知己,还不是应有之义。”
“是啊,文采风流么,不风流,文采从哪里來。”
“……”
林枫站在这诗碑之前,听着搔人们热闹之极的议论,脸上沒有半点波澜,眼眸深处却是现出一丝隐隐的寒芒。
罗非烟倒是沒有食言,她说过等到林枫从文鼎遗迹出來之后,便以这一首《白马篇》为林枫再次扬名,如今她倒是的的确确做到了,而且是直接把《白马篇》刻在了萧山书院大门外的诗碑之上。
而且人们的传言并不算错,《白马篇》的确是林枫赠给她的,而以她的容貌,也绝对当得上“佳人”二字。
只不过“林大家将这首诗赠予萧山的一位佳人”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感到暧昧,而这句话的流传,定然也是因为罗非烟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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