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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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便是功臣封赏,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宣宁侯府的萧四爷,从昔日市井流氓花街浪子,摇身一变与原五城兵马司卢文忠以及内御林卫副指挥韩承并为五军都督府的左,中,右督军,萧四郎更是并封了三等将军衔,赐宅邸一座,白银万两。

从无品级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变成炙手可热的左都督,这样的起伏落差想必没有人能立刻适应,可是不管你适应或是不适应,写着左督都府的硕大牌匾,已经挂在了皇城外,在这次战斗中被误伤圈禁的六皇子府门上,据说许多百姓前去观摩参拜,更有家长指着自家的孩儿教训:“瞧人家萧四爷,便是玩也有玩的本事,随随便便得了大运就得了这么大个的馅饼。”

百姓们自是不知道,这次二皇子能顺利反扑打回来夺得皇位,萧四郎这半年相护,四处“打劫”商船筹集军资,暗中招兵买马,又一路带着大军顺利杀回来助他登基,萧四郎居功之首,无人能跃其上。

朝政稳定下来,圣上便开始清算,从六部尚书,左右侍郎到给事中都来了大换血,在这其中又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便是德宗十七年的探花蒋士林成了名副其实的空降军,直接取代了二老爷的位置,坐在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而二老爷,原与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等十七个平日与三皇子走的最近的官员以不同的罪名,或革职,或流放或服牢狱不同罪行,二老爷则是判了流放两千里直接去岭南。

析秋不知道二老爷的罪名,但大老爷和佟慎之得知后,两日没有回府,第三日两人再次出去后,终于带着二老爷一起回来了。

原来,大老爷不在京中为官多年,自是同僚较少,佟慎之还在翰林院习读自也没什么分量,大老爷就去找昔日与二老爷交情颇好,幸免牢狱的同僚,却不一而同被婉拒,大老爷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老爷真的流放岭南,走投无路之时,去了宣宁侯府。

萧延亦不在府中,正好碰到自外间回府的萧四郎,一番聊天后,萧四郎一反平日孤傲疏离,竟是很热情的告诉大老爷,让他们等两日,自会有结果出来!

果然,两日后不知道萧四郎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二老爷的流放两千里改成了两百里,定了半个月后启程……析秋不用细查大周地理志,流放两百里一直往南连登州都没有到。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二老爷如此也算死里逃生。

过后大老爷亲自带了谢礼去侯府登门道谢,萧四郎热情接待之后,不但未收大老爷的礼品,第二日还让人送了回礼,并且让幕僚带了话,说四爷明日将会亲自登门拜访,有一事要求大老爷!

大老爷听到时诧异不止,如今佟府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正一品左都督来求?

☆、第一卷 庶难从命 099 提亲

局势稳定下来,大家紧绷了数日的神经松懈下来,城中又渐渐恢复到以前的繁华热闹。

“小姐,您是没看到当时萧四爷带兵进城时那样子多威风,一身金色的战袍,高坐在马上像……像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样,高高在上让人心生畏惧!”司榴抱着大儿子,坐在析秋的身边,拂开老大不断去拉她头发的手,满脸兴奋的道:“一路清河门进来,横穿了整个京城到了午朝门外,一千多人动作统一的从马上下来,那齐刷刷的动作,震耳窥聋的衣袂摩擦声,真的是让人看的热血沸腾!”

司榴说着还啧啧感叹几句,析秋看着她道:“怎么带这么多人进城?可是有什么事?”而且还直接到宫门,看来仁宗对萧四郎非常信任。

“听说是护送什么人……还是押送什么人,我也记不得。”这些不在司榴的八卦范围内,她凑着析秋神秘的道:“后来有人认出来,萧四爷穿的那身盔甲,曾是侯爷出征福建时穿的。”

析秋眉头一跳,当年萧延炙穿这这身战袍出城,却没能平安回来,将自己的命留在了福建,他留下遗憾没有做完的事,萧四郎帮他做了……对于萧四郎来说,他故意穿着这身盔甲,真正的目的也是如此吧!

萧家,对当初萧延炙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等过了些日子析秋才知道,萧四郎送到宫里的,正是他在福建寻了几个月才找到的,当初随萧延炙出征幸免遇难的一位副将,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却没有想到他落海之后大难不死,被附近的渔民救了。

萧四郎把他带回来,就等着有朝一日,将真正的幕后凶手告知天下!

“别动!”司榴拍着老大的手,见他去拉析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珊瑚珍珠手串,斥责道:“整日里毛毛躁躁的,动的一时不停,小心我把你丢去喂狼!”

老大嘴巴一憋就露出要哭的样子。

“别吓着孩子了!”析秋笑着将手上的主子递给老大:“给老大玩。”她笑看着老大立刻止了哭,飞快的接过去,想也不想就直接塞进嘴里,她看着一惊赶忙将手串按住,拧着眉头道:“这东西可不能吃,若是珠子掉嘴里了,那可就麻烦了!”

老大看着析秋拧着眉头,到手的东西又被她要了回去,眨眨眼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析秋要去哄司榴怕吵着她,赶紧抱着往外走:“我到外面哄哄。”她掀了帘子出门,就看到院子门口,大太太房里的代荷快速的从门口退了出去,司榴好奇的抱着孩子过去,可代荷已经匆匆进了竹林的小道,跑没了影子。

“在看什么?”春柳正好从院外回来,瞧见司榴在东张西望,她伸手接过哭着的老大,轻轻哄着,司榴转头看着她,道:“我刚刚瞧见代荷了,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却又不进来,见到我还跑了!”

春柳毫不在意,笑着道:“不用管她,许是想求小姐办事,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吧!”以前大太太身体好时,代荷虽看着和气,可最是骄傲的,平日根本没有将六小姐放在眼里,现如今大太太病了,府里的事都在小姐手里握着,她想低头可面子上又下不来,每每见到小姐都是一副有事想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等着小姐去问她,可偏偏小姐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急的猫爪心似得,譬如前两天房妈妈想给大太太炖燕窝粥,可房里的燕窝用完了,房妈妈去库房领去被管事妈妈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房妈妈气的跳脚,在正院外骂了半天,六小姐当没听见,房妈妈骂的无趣就回了房,下午代荷就到知秋院拿牌子,六小姐正和来妈妈还有钱妈妈在算府里这几日的账,代荷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硬是没有人来招呼她半句。

她拉不下脸去求六小姐,只得气闷的走了,到了晚上还是四小姐来拿了牌子去给大太太领了燕窝。

她知道,不过是几两燕窝,六小姐大可不用这么做,又不能伤筋动骨,可这样的人就要拿出架子来,不然她们以为六小姐还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司榴就瞥着嘴,满脸讥讽的道:“以前仗着太太,眼睛都放在头顶上了,我们去求她点事,可真比什么都难,现在这样可真解气!”说着和春柳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两人说着,就瞧见夏姨娘由秀芝扶着,从小道上走了过来,春柳和司榴迎了过去,福了福道:“姨娘!”

夏姨娘穿着一件素白的褙子,头上一只飞凤点翠镶红宝石的步摇,两只同款的耳坠,清雅素淡却比往日多了一份妩媚,她笑着道:“司榴来了!”又抬手摸了摸老大的脸,笑着道:“这孩子可真讨喜。”说着就退了手上的赤金镯子:“姨娘也没有带有趣的东西,这镯子拿去玩去!”

司榴一愣,赶紧道:“这可使不得!”这镯子估摸着这镯子有二三两重,她想着就要去从老大手里抢过来,夏姨娘笑着摆手道:“这么多年,我把你们和六小姐看一样的重,当成自己的女儿,这孩子是你生的也是我外甥,给他我心里高兴!”

老大再次得了好玩的,又面临着被抢走的局面,比起上次他抱着更加紧了,司榴满脸无奈,又听到夏姨娘这么说,只好抱着老大给夏姨娘行了礼。

夏姨娘微微笑了起来,四个人就前后往院子里走,进了房夏姨娘又赏了老二见面礼,一屋子人逗了半天的孩子,等福贵到二门来接,春柳春雁去送司榴,夏姨娘挨着析秋说话:“这几天事情不断,老爷又正为二老爷的事操心,七少爷的事我还没和大老爷提……”

二老爷自从被接回来后,就病倒了,她去看望过虽不曾进房里去,可却听说二老爷瘦的只剩副骨架,人也脱了形,原来意气风发走路带风的二老爷,如今瞧着如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眼里一片死灰的绝望。

二老爷变成这样,析秋可以理解,他从步入科举开始,官场上便一路顺风顺水,中了进士殿试时得了二甲前几名,又点了庶吉士,比大老爷考的都要出色,后来又从翰林院一路步步高升坐到内阁的位子上,成为当今最年轻的内阁大臣,他如何不春风得意……可不过一夕之间,这一切像是个泡沫一样,被人打碎了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他从云端跌入泥里,成了阶下囚,这样的起落不管是谁恐怕一时间都会难以接受。

析秋叹了口气道:“也不着急,我听说爹爹要等三个月后再走是不是?”新帝登基,自是各处封疆大吏总兵镇守要回京朝贺,但仁宗登基时间太过仓促,如今过去了十来天,各处官员到京的也不过七八人,更有稍远点的如辽州总兵,到京城恐怕要下个月,所以仁宗给了三月期限,大老爷虽不在这些人之列,但湖广布政司眼见着就要到京城,大老爷作为下属,自是要迎一迎的。

“是!”夏姨娘满脸笑容:“我也想多在府里陪陪你!”若是可以,她很不想去,留了六小姐和七少爷在府里,大太太虽说是病了可毕竟曾经的势力还在,要想站稳脚跟不容易,更不要说六小姐想要彻底将佟府握在手里……若是大老爷能留在府中,大太太便是心里有气,也只能适可而止!

夏姨娘的担忧,析秋心里明白,她笑着宽慰她道:“您不用担心我,尽管和大老爷去永州,我心中有数的!”说着又道:“七弟去潜山学院的事也不着急一时,等过些日子再说吧。”听到蒋士林空降到吏部时,她吓了一跳,曾发誓不入官场的蒋探花自毁誓言,以令人震惊的方式,坐到左侍郎的位置上,成为如今新帝最为得宠的官员之一,对此她只能无奈抱憾,不知道大太太知道她瞧不起的蒋探花,如今成了炙手可热新帝的肱骨之臣,而周公子今年才入翰林院,虽不敢断言未来如何,但就目前来看蒋士林前途是一片光明!

夏姨娘点点头,又顺势站了起来,析秋问道:“您在这里用了午饭再回去吧。”夏姨娘摇头道:“我去厨房看看,听你父亲说今日府里有贵客来!”

最近常有大老爷回京述职的同僚来探望大老爷,析秋没放在心上,就点头道:“那姨娘去忙吧。”夏姨娘看了她一样,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六小姐已经十四了,今年要为先帝守孝不提,可明年呢……明年可就及笄了,她要去和大老爷提一提才好!

夏姨娘一路去了厨房,这边就听厨房里的婆子在讨论:“长的真是一表人才啊,个子又高长相也没话说,真不敢相信这么年轻就是一品大官了,还赏了那么大一个宅子,听说是六皇子原来的宅子,可是嫡亲皇子住的地方啊,当初先皇念六皇子年纪小,又是华美人所出,宅子里建的可是富丽堂皇,风景景致在这京城可算是头一份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可真是没说错!”夏姨娘听着暗暗纳闷耳边又听婆子道:“如今侯府可真是新出笼的包子,热乎的很……唉!”可惜佟府却丢了这样一门好的亲事。

说着,里面没了声音,夏姨娘也听明白他们说的谁,就眉头皱了皱转了身就去了外院大老爷书房,在书房门口果然就见到两个面生的常随立在门口,她目光一转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边大老爷在书房里说话:“大都督请坐!”大老爷朝萧四郎抱拳行了礼,又让了主位,自己则要在下首的位置上落座,谁知萧四郎一改平日话少冷漠的样子,摆手道:“佟大人不必客气,若论辈分小侄该喊您一声伯父。”说着,一挥袍子执意在下首坐了下来。

大老爷还想说什么,可萧四郎已经落座了,他也只能坐在了主位上,小厮上过茶,大老爷笑着道:“不知道大都督寻下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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