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萧四郎脸色一变,看着太夫人道:“亲事是我的,自是我亲自去选,您不要再费心思,我除了六小姐绝不会娶别人!”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孽障!”太夫人被气的不轻,指着萧四郎的背影半天没说出话来,吴妈妈也叹气道:“太夫人,四爷的脾气的向来说一不二,你便是想阻拦也要用别的法子才是,这样硬碰硬的可不行!”
太夫人叹了口气,叹气道:“我怎么就生了他出来,早知道当初就该……”吴妈妈一听,脸色大变拉着太夫人道:“都是过去的事,您可别再说了,还是先想想四爷的婚事吧!”
太夫人就喃喃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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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忐忑的不安的过了一天,当听到大老爷去大太太房里,当着佟慎之的面,将大太太的药碗摔在地上时,她非但没有松口气,还心里隐隐觉得,萧四郎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晚上,她梳洗后坐在桌边,拿着本书随意翻着,忽然紧闭的窗户一动,她再抬眼看去,就看到萧四郎长身玉立于窗台之前。
窗外一轮银月高高挂在树梢上,清风自窗外穿进来,他深邃俊挺的五官一半拢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此刻的情绪,他今日穿着一件海蓝色飞鹤银暗纹的直缀,一头乌发盘在头顶由一根透白的玉石发簪挽着,通身无一繁复配饰,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也使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自觉的瑟缩矮了一头。
析秋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丝毫不惊讶他的到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大都督请坐。”萧四郎眉梢微挑,负手走到析秋的对面,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析秋目光掠过他头顶上,那支眼熟的发簪,似笑非笑道:“大都督如今位高权重,但这习惯却是不改,这种夜入他府闯入小姐闺阁的事,依旧做的这样熟练。”
“别处不熟,唯有此处!”萧四郎面无表情,淡淡回道,又很自然的为自己斟了杯茶,挑眉看着析秋,她笑盈盈的坐在他对面,穿着一件半旧的素白的褙子,清水芙蓉一般,在你不经意间悄然绽放香气四溢……他挑眉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不知道又何妨,大都督做事不是一贯喜欢出其不意么!”析秋说着,眼里的笑容渐渐敛去,换上让人看不真切的幽暗,捉摸不定。
萧四郎抬眼看着她,如那次在普济寺一样,问道:“你……不高兴?”这一次析秋没有否认,萧四郎又道:“是为我提亲的事?”
析秋依旧不说话,萧四郎脸色一暗,就道:“拒婚是你的意思?”声音里有一丝不悦!
“大都督以为,我有权利左右自己的婚事?”她在笑可眼里皆是冷意:“正如大都督这样,提亲不用告知与我,那么父母拒婚自是也不用通知我,是大都督想多了!”
萧四郎拧着的眉头松懈下来,他看着析秋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你顺利嫁给我。”
自以为是的人!
析秋心里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突然崩裂,她站了起来,怒看着他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你是不是觉得以你的身份,肯来娶像我这样坏了名声的小小庶女,我应该做梦都要笑醒是不是,我应该感恩戴德想也不想就答应是不是,所以你什么也不说就到佟府里来提亲,根本不用考虑我的感受,算准了我会同意是不是?!”
萧四郎脸色沉沉的,看着析秋:“所以,我来了!”他说着一顿:“来告诉你我来娶你,和身份无关,和名声无关,只是因为是你!”
析秋被气的脸色通红,她一把将桌子上的装着那只和田玉簪子的乌木匣子拿出来,扔在萧四郎的面前:“不要和我说这些,拿着你的簪子,立刻从我的房间里消失!”
萧四郎也站了起来,看着那只那支匣子道:“我说过,我会回来取,但不是现在!”他俯看着析秋斩钉截铁道:“况且,我本意就要送给你,送出的东西又怎么能收的回来!”
析秋满脸怒容:“难道你送我便要好好收着?大都督你几次救我,对我有恩我铭记在心,但这些只是感谢并不代表什么,若是以后你有事需要我,我定会全力相助,但是,婚事免谈!”
“我只要你嫁给我!”他沉沉的说完,看着她紧紧拧着的眉头,问道:“你这样生气,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所以你伤自尊了?可是我若提前告诉你,你就会同意了?”
析秋一愣,萧四郎就面带嘲讽道:“所以,这件事说与不说结局都是一样!”他沉沉的看着析秋,慢慢说道:“你在府里处处隐忍,在嫡母身边乖巧懂事毫无怨言,可是却掩饰着自己极强的自尊心,你受不了别人为你的事做主,所以你才这样反抗?”她想到析秋在武进伯府桃花坞中,和佟家三小姐的对话,想到侯府婚事时她无惊无怒不争不求的表现,想到她为洪府的亲事施的小小伎俩,想到徐天青私自做主带她私奔,她冷漠疏离以对!
析秋冷笑一声:“大都督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不过是个懦弱无能,处处看人脸色活着小庶女!”她眯着眼睛看着萧四郎:“所以,请大都督拿回你的东西,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也不可能有所交集!”
萧四郎毫不退让:“是不是一样的人,由我说了算!”他说着一顿,语气里有着不容人商议的强势:“有没有交集,也由我来定!你只要等着成亲这一日,做萧四夫人即可,自此只要有我萧四一天,便会有你周全的一日!”
析秋砰的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低声哭了起来,她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死,死后为什么又到了这个鬼地方来,她不能大喊不能大笑,没有自由没有未来,她所有的一切包括生死,都握在别人手里……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渺小,渺小仿佛一只蝼蚁,被人轻轻一碾她就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是的,她很累,非常的累!
没有人问过她有没有能力承担这些,没有人问过她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因为她没有选择,她就像个自卑的舞者纵使心中有再大的舞台,也只能躲在两平米大冒着臭气的厕所跳着,即便舞姿再美可也无法改变环境所带来的令人作呕的恶心感!
她无力的哭着,久久无语……
萧四郎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听着她哭着,狭长的丹凤眼闪过浓浓的痛色,良久……他抬起手按在析秋的肩上,缓缓而道字字掷地有声:“嫁给我,让我护你一生!”
☆、第一卷 庶难从命 100 订婚
小姐心情不好,春柳和春雁连走路都放低了声音,她们昨晚听的清清楚楚,小姐房里有人在说话,还听到小姐的哭声,可她们瞧了门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小姐满脸冷然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她们进来什么也没有说,脱了衣裳就上了床,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怕钱妈妈和来妈妈和各个管事等的太久,她们还不忍心喊醒小姐。
小姐起床后,依然是笑面如昨,清新淡然若往常无异,可是她们总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可是她们在房里讨论了许久,最后却是没有得出结论。
那人是谁,小姐为什么哭?!
春雁忐忑的看着析秋,问道:“小姐,端午节的节礼单子钱妈妈刚刚让人送来了,往年来往的几个府里也都在这里。”析秋笑着接过单子点头道:“那就按照往年的办,让来妈妈去准备。”春雁点点头转身要出去,析秋又喊了她道:“送去江府的礼加了双份去,顺便给江小姐送两匹素白,两匹正红的杭绸去!”
如今大家都在穿孝服,夏天也快到了世面上杭绸的价格翻了几番,甚至有钱都难寻得到。
春雁接了单子转身出了门,这边来妈妈来了,析秋又和来妈妈把端午节的钱发下去,又收拾收拾去了夏姨娘那边。
这边,夏姨娘正低声哭着,靠在大老爷怀里说不出的委屈。
大老爷也拧着眉头,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成便不成吧,我原也心存疑虑,如今即是退了就当析秋和他没有缘分。”婚事便是要讲缘分的,若是阴错阳差的就这样错过了,也强求不得!
夏姨娘拿帕子捂住眼角,哽咽着道:“我本也不愿萧四郎,他虽是浪子回头,可依妾身说便是再回头,他也不会变成如老爷这般稳重顾家的,六小姐若是嫁给她,虽活在锦绣堆里了,可过日子若是没有男人护着,便给了一座金山那也没有用!”
大老爷听着不敢苟同,他认为男人犯点小错,有一两个妾室子女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只有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那都是不足一提的……这是观点和立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他不想为此和夏姨娘辩论,遂点点头没有说话。
夏姨娘见大老爷没有说话,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六小姐的婚事这么多的波折,她今年都十四了,明年孝期一过她就要及笄了,这亲事可怎么办是好!”大老爷也皱了皱眉,夏姨娘又道:“老爷,不如趁着您在京中,托了人打听打听可有合适的人家,哪怕家境一般只要男子可靠老实就行。”
大老爷眉头皱的更紧,他按着夏姨娘道:“佩蓉,你也不要着急,析秋的婚事我心中自有计较的,明日我便托了人去打听,行不行?!”夏姨娘破涕而笑。
“我去看看老二,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大老爷说着松开夏姨娘,夏姨娘就点头道:“老爷去吧,稍后等六小姐过来,我和她去送柳姐姐。”
大老爷出了门,一路到二老爷的院子里,二房的格局虽然没有大房宽敞,但内饰摆设上却要比大房精致华丽许多,大老爷直接到二老爷的卧室,二太太正坐在床边给二老爷喂药,见大老爷进来立刻起身屈膝行了礼:“大哥来了!”
大老爷朝她点点头,已经有妈妈搬了椅子放在大老爷身后,大老爷坐下目光就放在二老爷脸上,笑着道:“可好些了?”二老爷朝他虚弱一笑,没有半丝往日里的意气风发,眼窝深陷在脸上,面色蜡黄,他道:“大哥来了。”说着要撑着坐起来。
大老爷过去按住他,拧着眉头道:“好好休息,我们兄弟何必在意这些。”二老爷却坚持要坐起来,大老爷没有办法只得扶着他又在他身后塞了个大迎枕让他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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