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佟析砚又是一抖,析秋接着道:“他也未曾定亲,听说吏部好几位大人要把自家的女儿说给他,都被他拒绝了……”佟析砚静静听着,昂着的头渐渐转了过来,默默看着析秋,析秋也回视着她,佟析砚忽然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果然有用!
析秋任她哭着,佟析砚哭了许久,才抬起脸看着析秋道:“六妹妹,我不是伤心周家退了亲事,我是伤心我自己,为什么我的婚事就这样不顺,我真的好想剪了头发去当姑子去,也省的受这世俗的困扰!”
析秋笑着抚着她的背,安慰她道:“哪里这样严重,人常说好女百家求,我们四姐姐这样出色优秀,周家退了亲不知多少公子要高兴了,说不定过几日我们佟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平了!”
佟析砚拧了析秋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析秋求饶:“你昨天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不吃不喝不睡的,目光呆呆的连父亲都惊着了!”佟析砚垂了眼睛,回道:“我昨天听到周府来提亲,就晕了过去,后来你们来我只看得到你们,可脑子里却毫无反应,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总之你没事就好!”析秋说着,心里却是觉得,刚刚她说了这么多,唯独提到蒋士林时,佟析砚情绪才有所波动,看来她对蒋士林根本没有忘怀啊!
她叹了口气,哄了佟析砚睡下,第二天去外院寻佟慎之,佟慎之见她过来,问道:“六妹妹可是有什么事?”
析秋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佟慎之:“大哥哥,我知道这样有失体统,可是为了四姐姐,您能不能帮忙把这封信交给蒋侍郎?”佟慎之听着眉头便是一皱,可他知道析秋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他问道:“为何?”
析秋就把昨晚和佟析砚的对话告诉佟慎之,佟慎之看着析秋手中的信,久久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沉沉的显得很难看,析秋知道这件事对于佟慎之来说,实在太难了,可是不试一试蒋士林她也不死心,将士林当初走时一句话也没有说,析秋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若是真的对佟析砚没有心,那么他拒绝了佟析砚自此以后也可以彻底死心了,若是他也有心呢,岂不是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佟慎之沉默了良久,终究是没有接析秋手里的信,却是对析秋道:“你的话我会转告给蒋侍郎,至于这封信于礼不合,六妹妹还是烧了吧!”析秋听着笑了起来,佟慎之的方法更好,她写信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当天析秋不知道佟慎之和蒋士林如何说的,过了三天蒋士林就登门了,和大老爷在书房谈了许久的话,当天晚上析秋就听夏姨娘说:“那蒋公子我也瞧见了,长的果真是一表人才,若真成了佟府的女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夏姨娘也听说过佟析砚和蒋士林的事,所以现在说起来,也颇有些唏嘘。
析秋问道:“那父亲可同意了?”夏姨娘点头道:“说是过些日子蒋公子请了人上门提亲!”
大老爷也听佟慎之大约提过蒋士林和佟析砚的事,心里虽对蒋士林有所不满,可耐不住蒋士林求的诚恳,他便是想拒绝也要考虑到佟析砚才是。
析秋松了口气,兜兜转转历经了这么多事,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本卷完。
☆、第二卷 庶大招锋 101 嫁妆
夏初的夜,凉爽宜人,微风自半开的窗户中穿进来,一室的静逸……
析秋将手里的账本搁下,回头脱了外面罩着的褙子,就熄灯了躺在床上,一时没了睡意,幽暗中她睁着眼睛去看头顶的挂着的帐子,帐子是罗姨娘寄回来的,说是永州今年时兴的样式,在帐顶上也绣了富贵牡丹,花姿丰腴艳丽的图,粉红的花瓣用金线挑了头,陪着浅绿色的叶子,用苏绣绣出来贴在那里,宛若真的有生命一般,随着帐子的晃动,花茎也随着轻轻摆动。
她不由想到春雁挂帐子时说的话:“厨房里的蔡婆子,听说小姐得了顶好看的帐子,正巧她儿媳妇前几日淘了对帐搭子,说是要拿来送给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给小姐增个趣味。”
蔡婆子析秋记得,原是厨房里帮活的,后来犯了错被大太太贬了去守门,前些日子就天天到她跟前凑着,她嘴有些碎但做事却还是不错,尤其是一手菜烧的很好,正好大厨房里有个妈妈得了腰椎病,要回去休养空了个人手,析秋就又让她回了厨房。
“她也就会这些了,整日里往主子跟前凑,若不然三小姐落水那次,也不会被大老爷训了!”春柳不以为然,撇嘴道:“我瞧着她那样子,活该去守门才是!”
析秋听着两人说话,就笑着道:“也别说蔡婆子了,她不过想去厨房得些好处罢了,只要人规矩点其它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掌家也不过这一年时间,有的事她不能做的太不尽人情,她走了姨娘和七弟还在府里,拢些人心总是有用的。
春雁挂好了帐子,就啧啧叹道:“罗姨娘可真有心,这帐子挂着房里一下子就觉得亮了不少!”小姐房里就是太素净了。
析秋也微微点头,罗姨娘何止有心,她不但寄来帐子还让人捎来了两百两的银票,说是给她的添嫁妆!
正说着,喜儿匆匆跑了进来,春柳看着她满头大汗就掏了帕子给她擦汗,又在桌子上倒了杯茶给她:“这天这么热,你又跑哪里疯成这样。”
喜儿嘻嘻笑着:“我都长大了,可不像以前整日里玩,况且,我以前也没玩啊,春柳姐姐这么说我,可真是伤了我的心。”春柳失笑,点了点喜儿的额头,笑着啐道:“别贫了!你说说你跑的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和小姐说?”
喜儿就看着析秋,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奴婢刚刚和六福在园子里帮着代绢姐姐摘花,说四小姐这几日病又犯了,许是园子里多了几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所致,所以就提了篮子统统摘了扔掉,六福瞧见舍不得就说给她,回头她风干了给七少爷垫在枕头了,也比香囊好使。”
六福说着,又抹了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我们三个人这小半日就都待在园子里,您猜我们看到了什么?”她说完,看见析秋挑了眉头,颇有兴味的样子,她受了鼓励就道:“奴婢瞧见大太太出门了!”
析秋一愣,大太太中风躺在床上一个月了,怎么会出门,春柳也是不信,快语问道:“把话说清楚,大太太怎么就出门了,她自己走出来的?”
“哪能啊。”喜儿摆着手:“是由房妈妈喊了滑竿,抬着走的。”
“去哪里?大太太可是几个月没出门了!”春柳说着满脸不解,又去看析秋,析秋便问道:“是去找大老爷了?”
“是!”喜儿点头不迭:“奴婢悄悄跟着,就看见大太太去了大老爷的书房,房妈妈跟在旁边,兴冲冲的样子……”
析秋点点头,大太太自周家退婚后,病情又加重了许多,房妈妈也隔三差五的出门,听送车的婆子说,说是去了陈府,请陈夫人给佟析砚寻门亲事,陈夫人答应没有答应她不知道……后来大太太还喊了佟析言回来,让她也托了妯娌打听打听。
大老爷一直将蒋士林的事瞒着大太太和房妈妈,半点风声也没有透出来,知道昨天蒋家来提亲,满府里沸腾起来,想必房妈妈也定是知道了这茬,她知道了大太太也必然就知道了。
昨晚上,房妈妈跑了几次外院去请大老爷,可到最后大老爷都没有去见大太太,大老爷这两日就要回程,想必大太太是真的等不及想要证实,就让房妈妈喊了滑竿,抬了去外院。
“大太太的身体,大夫可说了不能轻易挪动的。”春柳格外紧张大太太身体,这如今国孝守着若是再来个家孝,六小姐还要不要出阁了。
春雁放下手里正拿着的抹布,往外走:“奴婢去瞧瞧!”析秋喊住她:“算了,府里那还有什么秘密,想必你不去稍后也能知道了。”春雁想了想就没有再动。
大太太这边由房妈妈抬着去了书房,大老爷正在检查佟敏之的功课,大太太一顶滑竿直接进了书房,跟在门口守门的小厮为难的看着大太太,大老爷目光一凝挥退了小厮和抬轿子的婆子,佟敏之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大太太行了礼,房妈妈就站在一边替大太太说话:“七少爷,大太太说她和大老爷有话说,请七少爷回避一下!”语气很不客气。
大老爷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是!”佟敏之面无平静抱拳行了礼,又回头对大老爷道:“父亲说的问题,孩儿再仔细思索,稍后再来请教父亲。”说着行了礼退了出去,随手关了门。
大老爷就满脸不悦的看着大太太,她穿着一件正红的团福褙子,头上别着金累丝红宝石步瑶,又一只赤金点翠的簪子,手上套着七八个玉镯和鎏金的手串,大太太一向喜欢较为隆重的装饰,年轻的时候他瞧着舒服,觉得女子就该如此,庄重得体,可如今在病重也这样,不免显得有些太刻意了。
尤其是,大太太自从中风后,嘴角就抽了歪在一边,即便是脖子下垫了垫子,衣襟上还是被口涎弄湿了一块,看着令大老爷直皱眉。
“你病着怎么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大老爷坐在椅子上,将手中拿着的书放下,冷冷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就哼哼了几句,房妈妈站在大太太身边,就朝大老爷蹲身行了礼,道:“老爷,太太不便说话,就由奴婢代为转述……僭越了!”她说完,也不等大老爷说话,就接着道:“太太问您,蒋家的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老爷目光微暗,不悦道:“婚事都定了,你也不用多问,若是精神好些就帮着四丫头备了嫁妆,若是没精神就并着六丫头的一起交给佩蓉去办!”
大太太听着就瞪了眼睛,房妈妈贴在她嘴边听了会儿,又起身对大老爷道:“太太说,那蒋公子为人不正,当初四小姐也是因为他差点丢了命,老爷怎么能把四小姐许给他!”
大老爷就紧紧拧了眉头,冷冷道:“都过去的事情,你难道不嫌丢人,重提了做什么!”房妈妈就道:“这件事怎么过的去,老爷不在府中是没瞧见当时的情景……那蒋公子绝对不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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