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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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四郎看也不看他一眼,挥袍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冷声回道:“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是吗。”萧延诚走过来,在萧四郎面前停了脚步,竟是微微弯腰宛若和孩子说话一样,低着头看着萧四郎,挑了挑眉头逗趣一般:“不知不觉,四弟果然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

利箭一般的眼眸抬起,萧四郎看向萧延诚,眼底冷若冰霜:“休要多言,你有何目的,直说无妨!”

萧延诚轻叹一声,直起身子来和三夫人对视一眼,戏谑的道:“四弟还是四弟,人前从来不废话。”

三夫人听着就咯咯了笑了起来,身上如火的短裙显目妖娆,她掩面看向萧四郎问道:“人前不废话,那人后呢!”说着一顿又露出好奇的样子:“不知道四弟和四弟妹在一起是什么样子,难不成也是这样难以相处的么?啧啧……四弟妹花朵一样的美人儿,也不知如何受得了四弟这样脾气,真是可惜了。”

语气颇有嘲讽,说着一顿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我想起来了,四弟妹可不是受不了,如今挺着大肚子和青梅竹马的表哥日日会面,那表哥真是个情种。失忆了,所有人都不记得,唯独记得四弟妹……中原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情深意重刻骨铭……”

话音未落,萧四郎手边的茶盅,已以极快的速度朝三夫人飞去,速度之快宛若电闪……

三夫人目光一顿,还来不及抽出腰间的鞭子,茶盅已经叩击在她胸口,弹射出来碎落在地。

顿时,胸口譬如沸腾的热水,三夫人只觉得喉间一甜,嘴角便已经有鲜血溢出来,萧四郎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嘴!”

萧延诚神情一顿,看着萧四郎就眯了眯眼睛,没有如期的发怒,甚至没有担忧的去看三夫人,他晃着在萧四郎对面坐了下来,翘了二郎腿道:“四弟竟是和女人动手,这可不是君子行举!”

“那又如何!”萧四郎神情冷峻,自始自终没有看三夫人一眼。

三夫人擦了嘴角的血迹,腾的一下站起来,茶渍将身上弄湿了一片,茶叶贴在衣服上满身的狼狈,她顾不得这些抽了腰间的鞭子就挥了出去,划破空气的啸叫声凌厉刺耳。

萧四郎未动,萧延诚却是眼角一眯,喝道:“住手!”他站起来,满脸的愠怒看着三夫人:“下去!”

“你!”三夫人怒不可遏,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延诚:“你敢凶我!”说完,手中的鞭子还是朝萧四郎挥去,就在鞭子快要落下去时,萧延诚几步走过去,一把攥住了鞭梢怒道:“我与你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下去!”说完,朝三夫人看去,眼底颇有深意。

三夫人一愣,抽回鞭子缠在手中,跺了脚转头就飞奔出了门。

“她一向如此,四弟不用放在心上。”转头过来,萧延诚却是安慰似的和萧四郎说着话:“不过倒也没什么心机,直来直往的。”

萧四郎唇角淡淡一勾,冷声道:“湘蓝寨主之女,自是不用心机手段。”湘蓝寨,乃是滇湘苗人中最大的寨子。

萧延诚一愣,脸色当即变了一变,他冷冷的看向萧四郎,语句自齿间溢出来:“多年不见,四弟的手段越发精进了。”说着一动,忽然又笑了起来看着萧四郎道:“四弟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迟了?”

萧四郎挑了眉头看他,萧延诚就笑着道:“想必四弟已经看到了那份合约了吧,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要求,只要四弟同意,将来必定会有比宣宁侯更高的爵位等着你,而你我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萧四郎没什么反应,萧延诚眉头一拧又道:“若是四弟不同意,结果也不用我说了吧,不出半个月,半个大周的江山便会在我手中,即便是现在你有所反击,也来不及了。”

“你何处来的自信?”萧四郎看向他,眼底露出嘲讽之色。

萧延诚不以为然,浅笑着道:“山东离京畿最近,只要三日徐大人就会兵临城下,秦穆也好陈怀德也罢,已为时已晚。韩承未到河南道,三府就会失守,不要以为我不知你们自应天调集了兵马,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彰德府还是卫辉府想要攻城都是不易……不过……”他逼视着萧四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镇远……”

萧延诚负手站起来,目光落在院子里,声音悠悠信心十足:“半个月,只要半个月!”

“这就是你的计划?”萧四郎侧目看着他,面露不屑:“你精心筹划了两年,成就如此?”

萧延诚听着一愣,他这么多年发展湘蓝的势力,又在中原四处布下联络点,在承德接近荣郡王让他在辽东得了盐矿,一步一步将他引进去,甚至连太后也对他的话信任不已,闵家也罢刘家也罢,就是连徐威他也计算周全,若不然他怎么会在卫辉府接连洪水和雪灾之时,让荣郡王盐矿的事暴露逼着他无路可退,抓住这样有利的条件,同时在各地点起火苗,让大周的朝廷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这么多事,在他眼中就成了如此而已?

萧延诚冷笑质问:“怎么,四弟有更好的?”

萧四郎拂袍起身,已有不耐:“你便是要说这些?”萧延诚一怔,萧四郎已经起身要朝外走,萧延诚目光一凝喊道:“你不顾娘和二哥的生死了?”说着就看见萧四郎的步子果然顿住,他又笑着道:“我手中的这份合约,可是二哥亲手签订的,你想一想,若是圣上看见这张合约,会怎么想,恐怕无论你现在做了多少事,都抵不上这白纸黑字的东西吧。”

萧四郎转身过来,看着他道:“那你大可呈交给圣上试上一试。”说着一顿又道:“至于娘和二哥,你最好保证他们安然无恙,否则,休怪我不顾情面。”

“情面?”萧延诚就笑了起来,看着萧四郎笑道:“四弟何时对我有情意了?”说着牵起自己手臂处空荡荡的衣袖:“这就是你所说的情面。”

萧四郎眉头紧拧,看着他回道:“不要和我说这些,若非怕娘伤心,当初你丢掉的就不仅仅是手臂这样简单。”

萧延诚摇着头,嘲讽的回道:“是啊,我要多谢你手下留情才是。”说着,踱着步子走进萧四郎面前轻声道:“不过,我和四弟一样后悔,后悔当年手下留情。”

萧四郎眼睛一眯,气息骤然又变冷了几分,萧延诚一见如此越发的欢快:“你知道吗,当初父亲死时,瞪着眼睛……他的表情我一直记在脑海中,这么多年一直记得很清楚……他不敢相信,最后还是死在我的手上,我告诉他,最后死在我手上的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让他放心去,我一定会照顾好娘和家里。”

萧四郎紧紧攥了拳头,几乎捏碎!

萧延诚依旧笑着道:“他说我是畜生,没错,我就是畜生。”说着,蓦地转身过来看着萧四郎:“可是,我就是畜生那也是他教的,也是你们逼的!”

“没有人曾逼过你,你在侯府二十年,娘对你与我们兄妹有何分别,何曾逼过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萧四郎淡淡的道,目光投在院中。

“我的选择?”他觉得异常的可笑:“你不会知道我的感受,我娘有什么错,她不过一个普通的苗家女子,就是因为爱上了他,才会落得被人囚禁二十年的下场,你知道当她死在我怀里,我的感受吗?痛不欲生……”说着一顿:“不……是生不如死!”

萧四郎不置可否:“她若是普通女子,又怎么会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她有今日便是咎由自取!”

“是!咎由自取。”萧延诚笑着道:“那么他就更加的该死,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早就该死。”

萧四郎蓦地转身看着他,眸光中杀意渐现,萧延诚丝毫不退让,挑眉道:“四弟是不是想要杀了我?来吧,杀了我……杀了我就能为他报仇了!”

萧四郎怒容满面,却是没有动,他猛然转身朝外走去,萧延诚却是喊住他:“四弟,我们打个赌如何?”

萧四郎脚步顿了一顿,身后就听萧延诚道:“我若赢了,这侯府太夫人之位,我要你亲手替上我娘的名讳,我若输了……”他志得意满的道:“任凭你处置!”

萧四郎头也不回,萧延诚却是大笑道:“不要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析秋从炕下来,对鑫哥儿和敏哥儿道:“你们快回去睡吧,明天让两个舅舅陪你们去骑马好不好?”

“真的?”鑫哥儿听着眼睛就亮了起来,看着析秋确认道:“真的可以去骑马?”析秋笑着点了点头,鑫哥儿就一蹦三跳的跑到析秋身边抱住她的大腿,满脸甜甜笑容:“谢谢四婶婶!”

析秋摸着他的头,敏哥儿也在一边呵呵乐了起来。

佟全之拿着帕子在擦拭匕首,这两日他一天要擦拭三四次,每每都是唉声叹气的样子:“江南不能去,卫辉不能去,就连山东也不准去!”说着又哀求的看着析秋:“六姐,您和大都督说一声吧,让我去卫辉,哪怕去山东也行啊,杀两个土匪心里也痛快,总比这样关在家里要强。”

析秋笑了起来:“你就安生待在家里。”说着见他一脸颓丧的样子,又补充道:“四爷说了,等过了今年,就送你去宣同。”

“真的?”佟全之满脸的惊喜:“大督都真的这么说的?”

析秋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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