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正说笑间,突然感到一束厉光扫过,几位军官忙低头噤声,明德凯的金眸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俊颜冷凝,唇角绷紧,过了许久,他硬声道:“不要谈论高级将领的家事!”
“是,上将。”军官们暗暗吸了口气。
说完,明德凯又抬头望向来时路,寂黑的走廊上,那个人已经不在,他微微眯起眼,视线放至更远更黑的地方,夜风微凉,天空此时瑟瑟飘起小雨,他默然凝望,怅然所失般的憾意油然而生。
第二天,时灿还在研磨香木时,夏景从院外兴高彩烈地跑进来,“少爷,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个是琳娜姑姑的事上将终于解决了,根本不用费统帅出面,上将一个讯息发给x15星的最高指挥官,马上就放行了,还有一个啊,吉纳已经被放出来啦,今晚会从钢牢里送回无际城,太好了!少爷,我就说你是将军楼最得上将宠爱的人嘛,你一说话,上将什么都给你办!”
正准备行李的琳娜从屋里出来,听到后喜出望外,“真的?太好了,我就说时少说的话上将肯定上心,这下可算是解决姑姑一件大事啦!”
时灿笑了笑,内心却没有他们这般高兴,淡淡地说一句:“那就好。”接着便低头继续磨香木。
夏景见他还是淡漠的模样,便取走他手中香木,拧起眉头道:“少爷你不开心吗?上将对你言听计从,证明他心里喜欢你,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回典械星,你以后啊,也不要动不动就提什么退婚回去,好好在这待着不就行了。”
时灿停下手上动作,不甘地喃喃道:“可这里并不是我待的地方。”
重活一世,他怎么能重蹈覆辙妈妈的旧路,前世被病痛折磨时也能淡然笑对,而现在,虽然被迫留在费里维身边,但他并不想对这位上将负出一生婚姻,风流多变,英俊冷凛,偏又有着捉摸不透的温柔和真心的男人只会令人不安。
“你太多虑了,其它人都说,费上将从来没这样宠过一个人,对了,还有个好事要跟你说,昨晚海军明德凯上将来将军楼开了通宵的会,今天费上将做东,在无际城观海楼宴请海军一行人,你也要去噢,告诉你呀,费上将这次只带你一个人去赴宴,连文中将都没份呢,那条人鱼更别说了,哼哼,这回又出了口恶气,今后将军楼里谁敢把我们怎么样!”
一听到明德凯的名字,时灿霎时低头不语,手上抓紧了香木又松开,反复几次都难平静,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深海里的那一幕,金黄色的眸子在幽暗海水中灼灼发亮,紧挟着自己的手腕上依稀可见青蓝色龙腾刺青。
这人会是昨晚的明德凯上将吗?如果是,那他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番。
“在司海城里传着他的一句话:一生一世只得一人。”
时灿想起加德满的话,不由失笑,在实行一夫多妻制的地球,敢放出这种话的人也只有明上将。
琳娜见他半天不语,便笑着帮腔,“我说时少你也别操那么多心,费上将既然对你这么好,你就好好跟着他过,通过这件事啊,姑姑可算放下心来,你在上将面前说话比那什么文中将还要管用,以后我们时家在星贸商道上也能扬眉吐气,谁还敢拦我的货!”
时灿看她说的神气十足,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便说道:“姑姑还是小心经商的好,这次上将是帮了,也不能保管次次都能帮上,经商的人最重要的还是多交朋友多行善事,谦逊诚信才能做的长久。”
琳娜一笑,“这是当然,不过有背景跟没背景可是差很远,有费上将靠着,我很快就能列入联盟星的特等商人一列,到那时,只要是联盟星系都得必须进我的货,时少,你可得好好讨上将喜欢,为我们时家争脸。”
时灿听后不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下一说,他更是不用回典械星了,只怕日后吃了什么亏也得忍着,不过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忍无可忍时,大不了进琨山去做猎人好了,那里不是还有一片古树林吗?倒是研制安心丸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想那个一身黑衣的铁面人,虽然冷漠,但看着心地不坏,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差点忘了,有个信大嫂让我带给你。”琳娜忙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暗黄色信封,递给时灿,“临出门前,大嫂特地追上飞行舰,让我把这信亲手交给你,昨天光想着那货的事,一下子给忘了,你快看看。”
时灿接过信,暗黄的信封上,一条白边密实的封着,夏景见了说了句:“这是典械星特急机密私信,上面的白边条必须用香木才能薰开。”
不知道母亲有什么急事需要用加急私信,时灿起身进屋,根据脑海里的讯息,挑了根刚制好的香枝,点燃,香雾渺渺围绕着信件,不一会,那白封条便自动松落。
时灿拆开信,轻轻一抖,纸上字迹立即跃然浮于眼前,他的脑海里留有典械星的文字知识,匆匆几眼便看明白了信里的意思,原来母亲身患重病,心中急切想召他回去见面,而信中言词却也委婉地提到希望能带费上将回来见见。
看到这里,时灿有些为难了,自己又不是像文楦一样的正室将军夫人,只是个差点被废弃的第二配偶,怎么有资格叫的动费里维跟着一起回典械星?
更何况,他也并不想带着这男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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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烟海楼之宴
烟海楼座落在无际城东部海边山顶,飞行器穿过层层迷雾般的云层后,落进一栋十几层高的中式亭院内。
加德满早已守在舱口前毕恭毕敬地打开门,一股夹着海咸味的凉风霎时拂面吹来,正步出舱门的时灿突感肩上一暖,身旁的费里维已为他披上墨绿色长披风。
男人好看的薄唇轻勾,绽出一抹温情迷人的笑,“别着凉了。”
时灿微怔,心头突地一暖,但仍淡淡地道:“谢谢上将。”
“不是说不再叫上将吗?怎么又忘了。”费里维温和地嗔怪,话语里尽是溺爱,这温柔与俊美容颜相映相衬,瞬时醉人惑心。
“是,谢谢里维。”时灿彬彬有礼地令人心痒,费里维不禁搂上他肩,难得打趣道:“不用谢,为时少效力是里维的义务。”
时灿怔然侧目,不过很快又还一句:“上将言重了,这话要是被第二个人听到,怕是要被笑话,还是少说的好。”
说完,兀自走下飞行舰,他身姿清瘦单薄,却如那雨中劲柳不可轻折,绿色披风随风展冀,飘飘然似乎将飞去天际,费里维望着,一时心中竟掀起股不知名的惶惑,他疾步上前一手拉住时灿的手,唯恐这人儿真的随风而去。
五指紧扣,时灿侧头看他一眼,便淡然地移开视线。
几名墨绿军装的军人已经在等候,时灿一眼就看见人群间那抹飘散的金发,容貌清丽,气质恬淡雅致,他静静地站在几位军官之后,但却无人不去注视他。
“欧阳秘书官也来了?”上次宴会厅里临别赠送的点心盒,还有那些忠告,他打从心底对这位金发美男有好感。
“他是子谦的秘书官,今晚随子谦一起来。”身旁的男人语气平淡地道,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那位金发男子,手上扣得略松了松,时灿倒不在意,问:“那第一夫人也来了?”
“嗯,今晚是海军明德凯上将第一次来陆军参会,母亲当然得亲自接待,走,我们也进去吧。”
随着费里维走进亭院里,一入院中,眼界立即开豁然开阔,高耸的六角塔尖下,排列着整齐精美的琉璃桌椅,数十名墨绿军服的陆军与洁白军服的海军分排相对着坐立,人人训练有素般挺直身姿,正襟严峻地坐着。
一见费里维等人进来,全体军官整齐起立,躬身行礼,齐声道:“费上将好!”
费里维报以优雅一笑,手牵上时灿,紧握着走向首桌。首桌上第一夫人金蕴夫人已安然坐着,她今晚盛装而来,金黄色长袍礼服上镶着红金色镀边刺绣,雍容华贵,气势逼人。
她转眸看见费里维拉着时灿的手过来,先是对着自己儿子绽出个慈爱微笑,尔后眼尾扫一眼旁边的时灿,时灿忙低声道:“夫人好。”
金蕴冷哼一声,移开视线拉着费里维坐下,声音不大不小地道:“我以为你今天会带文楦过来,怎么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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