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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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迁从侧门牵了金乌过来,崔绎呼啦一下翻身上马,“驾”地一声撒蹄子就跑没了影。

持盈:“……”

“应融哥哥,你等等我呀应融哥……”谢玉婵提着裙摆追出来,不见崔绎,倒见持盈,一张脸顿时垮拉下来,恶狠狠地道,“又是你!你把应融哥哥藏哪里去了,还不快把他交出来!”

持盈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心平气和:“王爷骑着金乌走了,应该是去西营练兵。”

谢玉婵嘴一撅,嘟囔起来:“练兵练兵练兵,成天就知道练兵,也不会陪陪人家。”

她角色代入得太过自然,以至于持盈都不知该从何处吐槽了。

“喂。”

“谢姑娘是叫我?”

谢玉婵傲慢地抄起胳膊:“不叫你叫谁?”

持盈忍着气:“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谢玉婵哼地笑起来:“你姓甚名谁关我什么事,我爱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

陪着持盈从宫里回来的小秋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什么意思?”

谢玉婵连持盈都看不起,更加不会把她的丫鬟放在眼里,嗤笑一声:“什么意思都不懂,你也就配伺候一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妾而已。”

小秋本来就是个直性子,持盈吃了暗亏嫁给崔绎做妾以来,她一直都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好在武王府的下人并不势利,倒也没有什么让她特别火大的事。可自从这谢小姐来了以后,几乎每天都要给持盈难堪,明贬暗损,什么难听说什么,偏偏崔绎也不管,小秋早就窝一肚子火了,这会儿再被谢玉婵一激,情绪上来,就要动手。

小秋愤怒地上前一把揪住谢玉婵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侮辱我家小姐!”

谢玉婵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她大骂别人,何时轮到一个丫鬟对她动手动脚了,登时就大叫起来:“你做什么!放开我!来人呐!”

持盈慌忙去拦:“小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小秋却不管不顾,抡圆了巴掌就朝谢玉婵招呼过去,谢玉婵拼命躲闪,但脸颊上还是被抽了两下,娇嫩的肌肤立刻浮肿起来,痛得她尖声嚎哭。

好容易等府中下人来帮着把小秋扯开,谢玉婵的脸蛋已经被扇得通红透亮,谢永闻讯赶来,将妹妹搂在怀里,又惊又疑地看着仍旧叫骂不休、还要再冲上来打人的小秋:“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玉婵抓着哥哥衣襟大哭道:“她们、她们骂我不是东西,还动手打我!”

谢永睁大了眼睛:“什么!夫人,这是真的吗?”

一边是小秋怒不可遏,一边是谢永义愤填膺,持盈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权衡了半天,咬牙道:“是我管教无方,我代小秋向谢公子和谢姑娘道歉。”

谢玉婵又哭又喊:“道歉?道歉就够了吗?我要她跪下给我磕头认错!”手指直直指着小秋。

小秋被她一指又暴躁起来:“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秋!”持盈用力拉了她一把,“跪下。”

“我不!”

持盈怒喝一声:“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跪下!”

小秋咬着嘴唇,委屈的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下一秒,持盈也跟着跪下了:“小秋出手冒犯了谢姑娘,我身为主子,难辞其咎,在这里向谢姑娘赔个不是,还望谢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谢玉婵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终于找回了点尊严,肿得如猪头的脸上又浮现出那得意洋洋的神情。

“唉……这事,”谢永也是为难得很,“夫人请起,小秋姑娘请起,舍妹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持盈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多谢公子。”

随后谢永将昂首挺胸的谢玉婵劝回了偏院,小秋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扑进持盈的怀里:“夫人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连累了夫人!”

其他丫鬟也个个心里不是滋味,对于谢玉婵的嚣张跋扈,她们也都领教过,于是纷纷上前来搀扶她俩,同时好声安慰,掏出帕子替小秋擦眼泪。

“别哭了,小秋,”持盈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肩安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王爷现在还需要端妃娘娘的支持,所以不能和谢家翻脸,只能委屈你认错。你明明是为了维护我,我却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小秋难过地抱着她大哭:“夫人你别这么说,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持盈强忍着鼻腔中的酸意,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你放心,你不会白白受委屈的,我一定会把这笔账加倍地讨回来的。”

谢玉婵啊谢玉婵,你那么想做武王妃,我还偏就要让你不能如意!

耳光风波以持盈和小秋的下跪画上了终止符,谁也没有去崔绎面前说一个字,谢永是不想再节外生枝,而王府的其他下人,则是个个满怀兴奋,等着看持盈怎么报复这个鼻孔朝天的谢小姐。

几天后的休沐日,崔绎起得比平时晚了一些,迷糊间一直听到房间里有些细碎的声响,可又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心烦意乱地睁眼坐起来,就见持盈只穿着素白的里衣坐在妆奁前,脸埋在手心里,肩膀轻微地颤动。

压抑的哭声一阵阵传来,正是那扰人清梦的噪音。

“怎么了?”崔绎意识到出事了,顿时睡意全无,翻身下床走向她。

持盈一下止住哭,慌乱地去摸脸上的泪水:“没、没事,没事!”

崔绎将她低下的头抬起来,看到她哭得两眼红肿,眉头皱了起来:“哭成这样还说没事,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持盈仍旧摇摇头,崔绎想了想,又问:“是不是那个姓谢的丫头又欺负你了?”

“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

持盈哭得梨花带雨,抽噎着说:“王爷和谢姑娘早在孝怜皇后在世时就有婚约,迟早是武王府的女主人,持盈不过是个妾,是个下人,被主母训几句,磕个头认个错也是寻常,算不上什么欺负,就是、就是心里……”

她话还没说完,崔绎就暴走了:“什么婚约!哪来的婚约!本王怎么不知道?她骂你了?还让你跪下给她磕头?岂有此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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