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这里是葭萌关的西门。已经一年半沒有开过了。守关的也沒几个士兵。宋掌柜喊了半天。才从城头上探出一个人來。大声喝道:“哪來的野人。喊的什么魂。杨大人是你说见就见的吗。我看你像个奸细。再不走我可要开弓放箭了。”
宋掌柜慌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举在手上扬了扬。说道:“这位兄弟。还请行个方便。在下的确有急事要见大人。”
那士兵见了白晃晃的银子。果然心动。说了一声“你等着。”。便不见了人影。
宋掌柜正满心希望地看着关门。谁知过了半晌功夫。却见城头上吊下一个竹篮來。刚才那个士兵又探出头來。说道:“快。把东西放这里面。”
那名士兵得了这锭银子。明显比刚才客气了许多。说道:“这位客官。您还不知道吧。我家大人有令。葭萌关只开东门。其它城门一律不许打开。要想进城。您就得快点绕过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宋掌柜沒想到自己一锭银子扔出去。原來这还只是问路钱。想买路连门都沒有。不禁摇了摇头。宋掌柜心中焦急。恐怕误了大事。也不和他多说。赶紧跳上马车。指挥着车队绕道奔向东门。到了东门的时候。远远便看见几个士兵正慢慢推着城门。急得宋掌柜高声大喊:“前面的兄弟等一等。在下有急事要进城。等我一等。”
其实现在还不到关城门的时辰。只是这样一支车队行走在银妆素裹的原野里。自然显得格外扎眼。守门的士兵早就看到了。这才故意作出关闭城门的样子。他们很清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來人除了进城。沒有其它路好走。正巧可以狠狠地敲一笔竹杠。
宋掌柜紧赶慢赶地來到城门口。却见城门虚掩着。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连忙说道:“各位兄弟。还请行个方便。在下有急事要求见杨大人。”
为首那个军官模样的人上下打量着宋掌柜。一只手在他面前捻來捻去。嘴里嘟囔道:“你來得可真是时候。兄弟们刚刚把门关上。你就赶來了。纵使我答应放你进來。兄弟们恐怕也会有意见。你看……”
宋掌柜会意。连连点头。说道:“大人放心。规矩我懂。规矩我懂。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话间。一大锭银子又塞了过去。足足有五十两之多。那名军官脸上立马就由阴转晴。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小的们。把门打开。对了。这位客官。您找我家杨大人到底有何要事。”
宋掌柜伸手将他拉到一边。悄悄说道:“不瞒大人。我将杨大人的妻小带來了。还望您指点一下杨大人的住处。等会杨大人的赏赐下來。在下绝对不会忘记了您这一份。”
那名军官顿时笑逐颜开。伸手一招。唤过一名亲信士兵。说道:“二狗子。快。前头带路。送这位客官去杨大人府上。车上坐的可是杨大人的家眷。你路上可给我小心着点。”
二狗子得了鸡毛当令箭。顿时趾高气扬起來。提了长矛跑在前面。一路开道。弄得鸡飞狗跳。有那避得慢的行人。屁股上还免不了要挨上他一两脚。二狗子的嘴里不时骂骂咧咧:“还不快让开。挡了杨大人家眷的路。小心你的狗头。”
关衙内。杨怀、高沛相对而坐。正在那里饮酒。突然见到门外的老家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來。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爷大喜。夫人。夫人她带着少爷和小姐回來了。”
第243章今天不行
杨怀握着酒杯的手禁不住颤抖起來。
他和高沛都是刘焉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轻将领。深得刘焉的信任。本來刘焉是答应他们的家眷随军驻守葭萌关的。但葭萌关的条件远远比不上蜀郡。所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将家眷留在了成都。成都被刘欣攻占以后。他们几乎丝毫犹豫。就将葭萌关献给了张鲁。作为刘焉的亲信。他们自然知道刘焉与鬼母张夫人的关系。在他们眼里。张鲁就是刘焉的继子。成都失陷以后。张鲁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少主。带着葭萌关投奔张鲁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一來。他们留在成都的家眷就落到了刘欣手里。刘欣也曾经以他们的家眷为筹码。派人來和他们谈判。希望他们能够归顺。接连三次交涉都被他们拒绝了。最后一次甚至砍下了使者的首级。送还给了刘欣。也就是从那一起。他们再也沒有得到过家眷的消息。
这位老家人跟随他多年。夫人和孩子都是见过的。既然他说是夫人和孩子回來了。那就不可能有错。杨怀忍不住站了起來。夫人他倒不是太在乎。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何愁沒有女人。就在他和高沛投效张鲁的第二天。张鲁就命人送來了四个美女。但是。那一双儿女却是他的亲生骨肉。本來已经对他们的生还不抱任何希望。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杨怀又怎么能够不动容呢。
杨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果然看到一个少妇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厅堂外面。杨怀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朝她微一点头。便迫不及待地将两个孩子揽进自己的怀里。好半天。才含着泪问道:“夫人。你们是怎么回來的。”
杨怀的妻子姓田。也出身于成都的大户人家。因为受到杨怀的牵连。现在全家都已经被刘欣抄沒了。
田氏哀叹一声。说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刚开始被押解到襄阳的时候还好。除了沒有人身自由以外。衣食倒也不缺。两个孩子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以后。突然來了几个人。不由分说将她拖了出去。送到一个叫做教坊司的地方。
她开始并不知道教坊司是什么。但是第二天就明白了。那是官方专门培养娼妓的地方。和她一起被送到教坊司的还有高沛的夫人和妹妹。以及两个家族中的一些年轻女子。后來。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丈夫拒绝了刘欣的招安。刘欣一通大发雷霆之后。便将她们全部发配到了教坊司。要让她们受尽侮辱。
其实。也是她们运气不好。若是早上一两年。刘欣再生气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來。但是。到了这个时代久了。权力大了。再加上受到周围事物的影响。刘欣的思想深处也渐渐流露出一些阴暗的东西。一怒之下就想出这么个发泄的方式來。偏偏马芸不知道他设立教坊司的事情。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他这么做的。
田氏在教坊司受训。一过就是三个月。其间受到的屈辱简直叫她难以启齿。就是现在也经常在睡梦中被惊醒。去年正月。她便被安排接客。直到半年前遇上了宋掌柜。她的命运才发生了改变。一夕缠绵之后。宋掌柜似乎对她特别满意。便花大价钱将她赎了回來。田氏住在宋掌柜府上。倒也是锦衣玉食。只是时常思念自己的两个孩子。不得已只得在宋掌柜身上放出些温柔手段。哄得他开心了。托关系。找门路。这才将两个孩子也赎了出來。当然了。这段经历她是不会告诉杨怀的。
按照田氏的说法。她被发配到教坊司的第二天便遇到了宋掌柜。而宋掌柜听说她是杨怀的妻子。便动起了脑筋。将她赎了出來。还把她的两个孩子也弄了出來。想找杨怀换一大笔钱。这才费尽周折。将她带到这里。
高沛早已跟着走了出來。忍不住问道:“嫂夫人。不知道您可有我家妻子和妹妹的下落。”
田氏摇了摇头。说道:“初进教坊时还见过一面。后來听说她们都被一家青楼买了去。从此再也沒有她们的消息。”
其实。田氏很清楚。高沛的妻子和妹妹也被一个商人赎了回去。只是田氏不能说出她们的下落來。因为田氏不仅和她们一起在教坊司接受那种难堪的培训。还和高沛的夫人一起服侍过同一个客人。如果说出她们的下落。万一高沛也设法将她们接回來。自己刚才说的谎话就全被拆穿了。为了自己的将來。也只好对不起她们了。
事实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两个人同时被商人赎回去。这一切都是刘欣安排的。刘欣为了减少攻打葭萌关造成的人员伤亡。早在一年前就开始运作。让特种部队的士兵乔装打扮。分批绕道进入汉中。又慢慢來到葭萌关潜伏下來。这些人有的做些小买卖。有的帮人打打零工。也有人开了商铺。当然也少不了有几个手艺人。反正在葭萌关中做什么行当的都有。人是潜伏下來了。但是以什么方式通知他们具体发动的时间却成了一个难題。
就在这时。刘欣想起了杨怀、高沛两个人的家眷。他让三个从未出过任务的幻影秘谍。冒充商人分别将她们赎回家中。找个机会故意透露出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试探她们的反应。结果高沛的妻子和妹妹看到现在衣食无忧。比起在教坊司每天生张熟李的日子强多了。竟然都安于现状。只有田氏。先是想念一双儿女。等宋掌柜帮她把儿女都弄回來以后。她又想念起夫君來。想把儿女送回到夫君的身边。这一來。正中宋掌柜的下怀。经过一路的“艰难曲折”。终于将她们母子安全地护送到了葭萌关。今天二狗子在路上一通宣扬。城里的人都知道杨大人的家眷來到了葭萌关。而这就是刘欣和潜伏的特种部队士兵约定动手时间的信号。
听了田氏的哭诉。杨怀已经从最初的惊喜和兴奋当中冷静下來。自己的妻子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颇有几分姿色。那个什么宋掌柜会有这么好心。不贪恋她的美色也就罢了。还甘冒杀头的风险巴巴地将她送还给自己。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杨怀脸上不动声色。轻轻放开怀里的那对儿女。吩咐道:“來人。带夫人他们下去休息。再将宋掌柜请到这里來。我要当面致谢。”
高沛一见宋掌柜进來。便主动迎上前去。拱手说道:“宋掌柜。想必您在襄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这次帮着将嫂夫人解救回來。实是大功一件。哈哈。哈哈。一会我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杨怀明白他极力和宋掌柜套近乎的用意。他想通过宋掌柜來寻回自己的家眷。杨怀暗自冷笑一声。已经动了杀机。这个宋掌柜救回了自己的妻儿不错。但是自己的妻子在他手上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传扬出去叫自己如何见人。这个人的性命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于是不等宋掌柜回答高沛的话。也主动迎了上去。说道:“宋掌柜。太谢谢你了。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
宋掌柜虽然是幻影秘谍。但一直就是商人的身份。见人三分笑的本事还是有的。早已乐呵呵地说道:“大人先不用谢小民。小民只是一介商人。商人逐利。有利可图的事情谁都会去做的。这一次护送您的夫人和公子、小姐到葭萌关。小民可是吃了不少苦。担了不少怕。好几次这脖子上吃饭的家伙都差点保不住。光花出去打点的银子就不下五百两。大人。您看……”
杨怀心中暗道。你吃饭的家伙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嘴上却笑嘻嘻道:“宋掌柜请放心。我哪里能让你吃亏呢。这样吧。你先到驿馆住下。休息一晚。明天我再设宴款待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还要当面致谢。至于您花出去的银子嘛。全包在我身上。不会少你一两一钱。”
说到这里。杨怀故意顿了顿。见宋掌柜的脸上有些不悦。这才继续说道:“不仅不会少你的。我还另有重谢。包你满意。”
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來。附在杨怀的耳朵上悄悄说了两句。杨怀脸色突变。一指宋掌柜。沉声说道:“來人。将这个奸细拿下。”
宋掌柜沒想到他的脸比小孩子变得还快。连声大叫:“杨大人。我好心好意将你的家眷送过來。你不想给报酬也就算了。怎么还污赖我是奸细。”
杨怀冷笑道:“襄阳至此千里之遥。你们一行不过六七人。还有妇孺拖累。却沒有携带一件防身之器。不是奸细。如何能够平平安安地到得了这里。”
宋掌柜连连跺足道:“真正冤枉啊。我在荆州行商多年。出门从來不需利刃防身。荆州一带既无山贼。又无盗匪。就连地痞流氓都难得碰上一个。要带防身之器做什么。一个弄不好。反惹麻烦。还望大人明鉴啊。”
杨怀沉吟片刻。对宋掌柜的话犹有不信。
高沛上前劝道:“我也曾听说荆州一带十分安宁。想必他也不敢撒谎吧。”
杨怀这才使了个眼色。早有两名士兵跑了过來。生拖硬拽地将宋掌柜弄到驿馆去了。
喜从天降。杨怀免不了拉了高沛重新入席。继续喝酒。他是高高兴兴。高沛却是满腹心思。两个人一喜一忧。不知不觉。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送走了高沛。杨怀晃晃悠悠地來到后院。孩子们一路颠簸。都累坏了。已经进入了梦乡。田氏正坐在油灯下等着杨怀的到來。
都说小别胜新婚。刚才在前厅。杨怀对田氏还有些疑神疑鬼。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不免有些怦然心动。借着酒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亲起嘴來。也不去问两个儿女睡了沒有。
就在他解开田氏的衣带。要将手伸进去的时候。田氏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嗫嚅道:“老爷。今天不行。奴家的月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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