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文瑶鱼?”孔雀愕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东西。
然而,溯光却没有回答,听着鱼儿说着什么,脸色越发苍白。许久,他叹了口气,用孔雀听不懂的语言对着文瑶鱼说了几句,然后抬起手抚摸了一下那条鱼的脊背,低声:“就这样回复我的父皇吧……辛苦你了。”
文瑶鱼扑扇着双鳍,恋恋不舍绕着他飞了一圈,最终一头扎入了水面,迅速游走。
“你和那条鱼说了什么?”孔雀在一旁忍不住好奇。
“一些关于海国的事。”溯光低声,却不多说,“我离开得太久了,海国发生了很多事,父皇希望我能尽快回去处理——只可惜,我做不到。”
孔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你父皇一定很生气吧?生了那么个儿子,居然把云荒的事情看得比海国更重要。”
分崩离析(7)
溯光也是苦笑,只道:“我们还是尽快赶去破军那边。”
“好,我修炼有劈水术,可以入水行走。”孔雀接着把袜子也脱了下来,赤足走下青水去,却回头嘀咕,“不过镜湖里多水怪幻境,我怕这样一路过去,就算路线缩短了,一路上花的力气也不合算。还不如……”
就在那一瞬,他的话语停顿了。
“龙?龙?”他涉水冲过去,一把将那个人从青水里扶起。溯光紧闭双眼,脸上苍白地可怕,身体早已毫无知觉,在水里载沉载浮。只有血一滴滴从嘴角沁出,混合着水蓝色的长发,在青水里蜿蜒散开。
孔雀怔怔地看着这张忽然失去了生机的脸,心情沉重。
是的,他是太累了吧?这几个月来,龙风尘仆仆地奔波于云荒各地,几次身负重伤。这一次南迦密林之行,他更是亲眼见证了星主的去世,虽然孔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辟天剑都已经不在龙的身侧,便可以料想那一场战役的惨烈,剑断魂散,浴血而返。
——此刻的龙,已经是强弩之末,然而却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分开了他们两个,不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个鲛人,虽然是海国皇太子,却为了云荒在拼命啊……
“阿弥陀佛……”孔雀低低念了一句,将昏迷的人从水里背了起来,“不过,你就算要拼命,也得先留下一条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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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星主都已经死了,这事儿还要继续折腾?”
这边,沿着小道一路飞奔的清欢正在嘀咕,满肚子不以为然:“这一群人神神叨叨的,整天什么命轮,什么魔物,什么迦楼罗——要弄自己弄去,凭什么要老子和你们一起去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老子还有偌大家业要看管呢!”
清欢往自己的掌心啐了一口,用力擦了擦皮肤——随着星主的死去,那个金黄色的命轮也沉寂下去了,不再发光,不再转动,甚至也没有一丝灼热。就如同死了一样。
“真不错,这下彻底解脱了。”清欢觉得轻松无比,吹了声口哨,“以后总算不用被师门的誓约束缚,需要听从什么‘命轮的召唤’了,想干嘛就干嘛,自由自在!”
一身轻松的商人沿着道路飞奔,行出数里遇到了驿站,买了一匹马,数囊酒,翻身而上,直奔北越郡的雪城而去——在那里他还有五家商号,去年的账目一塌糊涂,该交的利润也一直拖着没有上交。既然自己到了东泽,还是得去顺路收一趟账。
清欢在马上惬意地喝着小酒,想着即将进账的滚滚金铢,想着在叶城等着自己的美人傅寿,只觉得神清气爽洋洋得意,大有从此天高地广任鸟飞的豪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夜来已经不在了。
“唉……”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从慕容隽到白墨宸,自己这个小师妹在这一生里总是遇人不淑,偏偏又死心眼,不懂得放弃。为那两个人所累,她这一生到底有过多少明亮快活的日子呢?而到最后,她也没有死在天下最可怕的神秘组织的刺杀里,却死在了所爱男人们的手里——这到底是什么样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哀命运啊。
清欢苦笑起来,在马背上喝了一大口酒,摇头。
她这一生,如果没有遇见这两个人就好了。那个叶城蓬门小户里的好人家女孩,如今应该早就嫁做人妇,洗手作羹汤,膝下子女成行了吧?
只是,命运从来都不因为人的诉求而改变。
在当代剑圣清欢奔驰于古道,为即将失传的剑技而烦恼时,在不远处的北越郡雪城里,一场奇特的对抗却在悄然延续。
二月即将结束,大地回春,即便是寒冷的北方也开始转暖。雪已经渐渐止住了,这个城市从大雪中渐渐苏醒。
然而,在白雪尚未在春风里融化时,一场悄然杀戮却在这个平静古老的城市里展开——短短半个多月里,城中竟然有十几个人忽然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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