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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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处处为自己着想,半点责任和委屈都不让自己担。

那像祖母、母亲还有弟弟,对自己如此冷淡,更不用说偏心的父亲,居然生生折断自己二指!那小丫头的手指多细多脆,自己一时不防才掰断了,而自己的两根手指,比小丫头的何止粗了四、五倍?

父亲生生折断,得用多大的力气?心中得有多深的恨意?!

----半点父女情分也无,如同仇人。

对比之下,堂兄河间王自然是千好万好,因而临时换了台词,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驸马……,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上官太后和郗皇后皆是大惊,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真是糊涂啊!”郗皇后气得发抖,指着女儿骂道:“驸马有个侍妾是多大的事儿啊?你看着心烦,把那贱*婢处置了就是了,都不用你沾手,怎么能谋杀亲夫呢?!”

话一出口,当即心惊肉跳的顿住,“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了。”隆庆公主含泪摇头,“驸马和那贱*婢都死了,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她开始瞎编谎话,“当时我一时气愤杀了那贱*婢,驸马舍不得,就和我吵了起来,我们拉拉扯扯之间,就失手把驸马给……”

----这世上只有堂兄对自己好,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想到此处,隆庆公主的眼泪越发汹涌。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替情郎着想,却打乱了对方的计划,等河间王知道以后气得想杀人,当然那是后话了。

******

而在皇宫的另外一头,泛秀宫内。

阿沅被人众星拱月的簇拥着,端茶倒水的,忙着换衣服的,洗脸的,柔声安慰问疼不疼的,----武帝就不用说了,甚至就连一向疏离的玉贵妃,也坐在了旁边,密密麻麻半屋子的人头晃荡。

睿王更是连声问道:“妹妹想吃什么?蜜汁莲藕?酸笋鸡皮汤?还是小荷叶腊肉甘笋锅子?我去吩咐人做。”

啪!啪!啪!阿沅微微眯眼,无数道关切担心的目光投来,自己好像站在舞台中间,被数个明亮闪光灯环绕一般。

“呃……,人太多了。”

武帝当即挥手,“全都退下。”

一副24k千足金好老爹的范儿,眼睛不离女儿。

“我好困……”阿沅决定装睡,被人关爱当然不错,但是眼前的关怀目光实在太过强烈,仿佛要把自己灼出几个洞来,----对于一个冒牌货来说,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好消受。

这一切都是偷来的呀。

玉贵妃轻声道:“睡吧。”

武帝给小女儿掖了掖薄被,还顺势拍了两下。

阿沅年纪小,加上之前受了伤,撕心裂肺的哭了好一阵,力气乏,犯困是很平常的事。本来还是装睡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迷糊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沉沉的入了梦。

睿王告退出去,寝阁内剩下武帝和玉贵妃两人相对。

人人都知道皇帝盛宠玉贵妃,却不知,帝妃二人独处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现在这样默默无语罢了。

玉贵妃看着静静安睡的小女儿,眸中神色复杂。

那张酷似自己的小小脸庞,洁白如玉,双眼合拢的时候,两排又密又长的弯弯睫毛,好似鸦翅一样轻轻安放。白色泛粉的娇嫩肌肤,樱桃一样饱满的小小嘴唇,嘴角微翘,好似被赋予灵性的白玉娃娃般可爱。

虽然可爱,自己却一直都不喜欢她。

从怀上她的时候自己就不喜欢,不……,几乎就是厌恶!加上怀她的时候怀相又不好,从头吐到尾,没少折腾自己,而最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是,她是面前这个人的,……骨肉。

所以……,自己几次想要落下胎来。

----可是他却威胁自己。

玉贵妃抬起明眸,轻轻看了武帝一眼,想起他当日严厉的话语,“你若好好养胎,朕就由着你的性子和心意,否则的话……”

武帝本来是一直盯着阿沅的,感应到对面的目光,抬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玉贵妃摇了摇头,不言语。

小女儿生下来以后,自有一大群嬷嬷和宫女伺候,自己撒手不管,几乎从来没有教导过她,故而养出一副不知轻重的性子。

她越淘气,自己就越不喜欢她。

视线再次落回小女儿身上,看着那只受了伤的小手,无名指上缠了一圈洁白纱布,目光越发幽暗不明。

原以为,对她视而不见就可以了。

----到底骨肉连心。

今日见她被隆庆公主掰断了手指,自己锥心似的痛,而那个傻丫头……,哪怕自己一直冷落她、疏离她,还是傻乎乎的跑上去为自己出头。

玉贵妃不由潮湿了眼眶,晶莹的泪水,挂在睫毛上不肯掉下,衬得她好似一株雨后绽放的梨花,美得楚楚可怜。

武帝原本一直沉默着的,见状忽地开口,“无双……”他道:“纵使你对朕有一千分恨,一万分怨,毕竟是朕伤害了你在先,所以不怨你。”继而目光慈爱的看向小女儿,“可是,小阿沅没有对不起你。”

玉贵妃轻轻抬眸,一滴大大的清泪在睫毛上挂不住,坠落而下。

武帝又道:“如今朕的年纪也大了,不再勉强你什么。”话是这么说,神色里却闪过一丝暗淡,“况且,前朝已经是覆灭没有了的,你再恨、再怨,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似是告诫,似是忠言,“就算为了你自己和一双儿女,也该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玉贵妃抿着嘴,眼泪无声的往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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