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姬暮年微微皱眉,“东羌大皇子嘴里干净一些。”
宇文极甩袖绕开了他,“让开!”
“阿沅,别伤心。”睿王的声音在后面悠悠响起,“回头哥哥再给你挑一门更好的亲事,比那些寄人篱下的落魄皇子,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想我大燕国人才济济、钟毓灵秀,哪一个不比那种吃软饭的要强?”他恰到好处的喊了一声,“姬大人,别站在门外了,进来吧。”
宇文极的身体便是一抖,僵硬了片刻,方才能够迈开步子下了台阶。
姬暮年拎着药箱进来,观察情势,识趣的把药箱轻轻放在一旁,----这个时候,小公主哪里会有心情把平安脉?也不好多话,只是静静站立不语。
“你们做什么呀!”慕容沅连连跺脚,“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人,眼下那个混小子不知轻重高低,就这么回东羌怎么行?我去看看他……”
“你给我站住!”玉贵妃一声断喝,“他若是喜欢你,两情相悦也罢了。既然他一心只有他的锦绣前程,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还关心他做什么?”指着女儿,“你若敢再私自去找宇文极,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母妃……”慕容沅缓缓停住脚步,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管哪样!”玉贵妃心头怒气难平,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你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罢,他拒绝了,你就不许再低三下四的去看他!!”
慕容沅情知母亲性子刚烈,怕跟她顶上,越闹越生气,况且宇文极就算要回国,也不是抬脚就走,总得交接一番的,怎么着也得三、五天之后去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转身回来,上前赔罪,“好了,我不去就是了。”
玉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抬头看向姬暮年,“给阿沅切脉。”补了一句,“开一副安神调理的方子,让她宁心静气。”
姬暮年上前行了礼,和慕容沅一起来到窗台边长榻上对坐,放了垫子,等待宫女搭了帕子,然后将手指轻轻搭了上去。那纤细的手腕,脉搏跳得特别的快,显然是心绪不平的缘故,----她口口声声不喜欢宇文极,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不论如何,总归还是牵挂他的,才会因此心情起伏不定。
这……,让自己觉得微微的不舒服。
******
慕容沅被自己母亲禁足了。
出不了门,整天窝在寝阁里面长吁短叹,想要找母亲商议商议,但是母亲总是避而不见,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不由头疼得紧。
“哎!哎,哎……”
乐莺已经听小主子叹息上百遍了,见她愁眉不展的,小小声道:“要不……,奴婢把睿王殿下找来?上次祁明夷的事,不也是睿王殿下求情的么?”
“对呀。”慕容沅连声道:“你快去,快去!”就算宇文极回国这件事不能改变,好歹得交待清楚,再帮他安排一下才放心,就这么困着连面都不得见,如何放得下?正在托着下巴等消息,外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乐莺这么快就回来了?”
进来的却不是乐莺,而是白嬷嬷,“公主殿下,出事了。”她脸色大变,“刚刚敬思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东羌大皇子中毒了。”
“什么?!”慕容沅大惊失色,“这、这……,不可能,我要去看他!”
☆、59蹊跷(中)
“不许去!”玉贵妃断然道。
“母妃。”慕容沅知道她还在为宇文极生气,但是自己真的没什么儿女私情,只是单纯担心他的性命,求情道:“母妃你别生气了,阿兰若就是那样别扭的性子,从来就不知道说句和缓话,再说……,他现在有危险……”
“死便死了。”玉贵妃神色冷淡,手上茶盅“叮”的一声盖住了。
慕容沅记得跟有人在心口挠似的,正要开口,侧目瞧见身形飘逸的哥哥进来,顿时上前抓住救命稻草,“哥哥……”却被哥哥示意噤声,顿时乖巧的闭了嘴。
睿王上前行了礼,微笑道:“母妃,听说宇文极是真的中毒了,还不知道怎样,好歹阿沅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再没良心,临死了,阿沅去看他最后一眼也是应该的。母妃不用担心,我陪着阿沅一起过去就是了。”
一番话,说得玉贵妃没了脾气,“那你看着她。”到底不想弄得女儿大哭大闹,顺着儿子搭的台阶,也就下来了。
慕容沅匆匆像母亲道谢,出了门,神色慌张朝哥哥问道:“你去敬思殿了?阿兰若中了什么毒?很厉害吗?”
睿王好笑的看了妹妹一眼,“不说厉害一点儿,母妃怎么会让你出来?”搂了她,“好了,看你慌得什么似的,为了那种没有良心的臭小子,值得吗?放心吧,祸害遗千年,他暂时还死不了呢。”
慕容沅这才松了一口气,朝他捶道:“哥哥也学坏了。”
睿王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目光扑朔迷离。
慕容沅一心惦记宇文极中毒的事,并没有留意哥哥的神色,乘辇到了敬思殿,提了裙子就匆匆跳下去,好似一只慌慌张张的紫白色蝴蝶。她对敬思殿熟门熟路,也不用通报,直接便往内殿赶去,却在门口见到一个多年前的故人。
“见过沁水公主殿下。”端木雍容一袭深紫色的密纹长袍,衬得他的越发高大,稳稳的站在那里,好似一尊黑铁铸就而成的战神。哪怕是此刻欠身行礼,恭谨礼貌,态度谦卑,亦是浑身压不住的战场杀伐之气!
慕容沅竟然微微一凛,往旁边让了让,“免礼。”
很不喜欢这种略带危险的气息,急匆匆往里面去了。
睿王跟在后面要慢几步,见了端木雍容,先笑着道了一声,“数年不见,端木大将军越发光华湛湛,本王见了亦是自惭形秽。”
“不敢。”端木雍容对他行礼,看着那闲庭信步走过来的贵气皇子,忍不住眼前一亮,如实赞道:“睿王殿下人物风流、卓尔不群,想来便是在燕国皇子当中,亦是佼佼者,一身风采令人折服。”
他二人在外面客套寒暄之际,慕容沅已经到了宇文极的床前,上前细细打量,见他只是脸色难看苍白,但是还活着有气儿,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方才放下。又捉了他的手腕,切了一回脉,确认没有生命危险,方才说话,“好好躺着!”
宇文极心情起伏不定,哪怕之前自己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她还是一路慌张跑来,又是如此亲密担心之举,越发觉得无奈和痛苦。眼下那个紫衣白裙的身影,不避嫌的坐在自己床边,背对自己,正在喋喋不休的询问太医详情。
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在心底刻成难以磨灭的记忆画面。
“断骨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们是说……”
那清澈似水的声音,在宇文极的耳畔飘来飘去,根本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沉溺于那温柔关切里面,不愿意醒来。
“怎么了?” 慕容沅问完了话,转身回头,见他紧紧的闭上眼睛,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疼的难受?你中了毒,别睡啊。”帮他挪了挪枕头,然后在穴位上轻轻一摁,揉了揉,“给我好好的醒神!等下有点力气,我跟你说说用金针刺激穴位,运气排毒的法子。”
宇文极由得她摆弄,恨不得时间就这么停驻再也不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