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白筠有些不愿,却也不敢违抗,只好避开了些,却也没走远,只停在十几步外的一处山阶上。
霍世瑜不以为意,只看着善水,踌躇了下,道:“我听说你前些天身子不妥,心中一直有些记挂。这才贸然前来,薛姑娘勿要见怪。见你已经安好,实在是幸事。”说罢再看一眼,见她肌肤已光洁如玉,早无内务之人说的那样满面可怖红斑。
善水道:“多谢殿下关心。只我身子确实还不妥,这也是我自小便有的隐疾。现在瞧着是好,却未断根,也没什么根治之法。不定哪天好端端又发了出来,实在丑恶,怕吓到人。这地方正合我心意,人来人往少,旧居不厌。”
善水这话,便是委婉告诉他自己的态度。他若是知情守份人,便该自己打消念头。
霍世瑜却偏不是这样的人。
他身为皇后嫡出的皇子,身后有钟一白这样的外祖为靠,自小到大,除了隐埋在心底的那一个无法化解的深结,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有时表面越是谦润豁达之人,内里实际也越执拗。便如霍世瑜。
他既已看中她,又岂会被她这样的婉拒所摒退?
原先一开始,他倒并未仔细想过求了她为正妃,现在这念头却愈发浓烈,心底竟微微起了丝颤。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看着她微微笑道:“薛姑娘言重了。我瞧也没什么。便是真有这隐疾,天下圣手名医无数,总会寻到解法。若这样便长居山寺,实在可惜……”
善水见他面上带笑,口气风轻云淡,言下之意却是丝毫不退,心中微微恼火。想了下,把脸上方才挂着的笑给收了,正色道:“殿下今日过来也好。有些话,说清也好……”
见他略微扬眉看着自己,继续道:“殿下前些天对我父亲所言,我大略也晓得了些。殿下垂青,本该感激涕零,只是我资质平庸,家父也不求显达,门第不显。我不晓得殿下到底看上我什么?以殿□份,青云贵女才堪与殿下比肩指点天下,这一点殿下想必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斗胆厚颜再说一句,殿下确实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我天生胸无大志,更是草根之命。这样的泼天富贵压下来,只怕要折我福寿。乞肯殿下心存善念,勿要再两下相逼,稍退一步,大家都海阔天空……”
她话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对面那条被浓翠淹没的小径里,竟似有个男人身影穿行其间,正沿着山阶大步而上,朝着这方向过来。待到近前看得清楚了些,见他二十二三的年纪,身高腿长,一身深黑马装,脚踏黑色皮靴,腰上紧扎一条细制的粗皮带,全身上下无别饰物,唯独手掌腕上缠握的一柄乌金马鞭甚是惹眼,阳光下耀耀夺目。瞧着倒像是刚出远门回来的样子。他步伐甚是矫健。随他迈步,甚至隐隐仿能感觉到衣下贲发肌理的张力。脸容自然也是英俊的,堪与这跋扈气势相配。唯独可惜,眉宇间却带了丝薄凉。这种薄凉仿佛天成,叫人看一眼便会生出被拒千里之外的感觉,再不敢有任何亲近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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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那男子很快便也注意到了前头几十步外平岗上站着的两个人。目光飞快掠过正与他相对的善水,再转向霍世瑜的背影时,眉稍稍一挑,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露出了丝讶异,仿似认出他,很快,他的目光便再次转到善水脸上,停驻了几秒。
日光正从顶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令眉骨在双眼处投下一片暗影。善水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
霍世瑜也立刻觉察到了身后有人行近,转过头去,也是一愣,与那男子对视片刻。
那黑衣男子不再看善水。仿佛踌躇了下,终于还是停住脚步。
善水看了出来,这两人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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