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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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肃观立刻瞪了黄大力一眼,将他剩下的话截了回去,这帮人,真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这种事情都大吵大闹,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喊出来。

这时,郝大仁双眉一挑,低声问道:“你刚才在费司马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让他如惊弓之鸟,退了回去?”

王肃观故弄玄虚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心隔墙有耳,以后说话都注意点,尤其是你,盖志新。”

盖志新脸上一红,立刻安静下来,去给众人填酒加菜。

此处一片欢笑,可费松岩在府上确实大发雷霆。

费松岩回到府上,憋了一肚子气,见东西就摔,见下人就喊打喊骂,将一桌丰盛的酒宴当着家人的面推翻了。

家人猜到他肯定是遇到了官场上的麻烦,都不敢多说一句,派人将何三全请来。

何三全见状大惊,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费司马不对劲,没想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大人,可是王肃观跟您说了什么?”何三全跟这费松岩多年,自也不笨,猜出了大概。

费松岩恨得牙痒痒的,在扶手上面重重一捶,道:“咱们当初就不该接这个瓷器活。你猜那王肃观怎么跟我说来着,他说长史大人志在余泪帘,为了虏获佳人芳心,到时候肯定会替余泪帘的父亲报仇雪恨,本来开刀之人,应该是徐司牧,可这徐司牧一死,我不就首当其冲了吗?”

“那姓余的丫头跟我照过面,恨我入骨,如果真让她进了长史府,那我就得立刻脑袋搬家。还有,他说徐司牧临死之前留下了一点证据,虽然不一定能够扳倒我,但是肯定会影响我的前途。”

何三全双眉一挑,王肃观能够看得这么远,确实是他们所没有料到的,没想到杀徐司牧不仅仅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更是逼长史向费司马开刀,不又得对王肃观敬畏起来。

“大人,既然他说徐司牧临死前留下了证据,这不就说明徐司牧确实是他杀的吗?大人何不在当时让封县令把他给捉起来?”何三全奇道。

费松岩这一刻变得彻底清醒过来,瞪了何三全一眼,气道:“没有证据我怎么捉人,万一把他逼急了,让他当着封县令的面把徐司牧留下的证据拿出来,我如何善后?”

费松岩喝了口茶,沉吟道:“我回来时想了一路,如今我里外不是人,把余泪帘交给高大人,死的是我,不把她交出去,影响的是我的前途,那刑部尚书右丞之职,我如何染指?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三全跟着沉吟了一会儿,不由赞道:“王肃观绝非池中之物,此人的智慧能力,远非小人所能企及。”这几句话说的诚恳之极,明显是肺腑之言,可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机,阴森森的道:“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眼下就有个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大人只要再静待些时日,等王肃观……嘿嘿,善后的事情,就交给小人来办好了,到时候保证大人您可以心想事成。”

费松岩双眉一轩,张大了嘴道:“你是说…致果副尉……”

何三全微笑着点头,可那笑容却是那么难看,狰狞中更带着几分疯狂。

第三十三章 :外访

次日上午,王肃观带着一众人搬出了客栈,到了致果校尉府邸,这座府邸,虽然没有刺史府那么好的环境,不过庭院错落,有占地六分的大院,有三栋大小不一的阁楼,有马厩,有仓库,有附庸风雅的花丛、竹子、柳树、榆叶梅、迎春花、牡丹,大院四周,更有古桐排排,即便炎热的夏日,府邸也基本覆盖在树荫之下,清爽舒适。

虽然上一任致果校尉死了,但是他当时使唤过的下人却依旧留在府中,等待着新任主人。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王肃观先安顿好了两位女眷,给她们挑选了后院精致优雅的一栋阁楼,并吩咐下人将书房也挪到了那座阁楼之中。

郝大仁等人,也被王肃观暂时安置在其他两栋阁楼之中,虽然吩咐他们好好护卫苏婉怡和余泪帘的安全,但严禁他们随意来后院去滋扰自己的家眷。

余泪帘本是王肃观买来的丫鬟,可王肃观可舍不得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孩给自己当丫鬟,便也暗中吩咐府上留下来的丫头,让她们顺带连余泪帘也照顾好。

府上那丫鬟名叫喜儿,当时便明白过来了,敢情这新任的校尉大人想纳姿色过人的余泪帘为妾,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余泪帘巴结好了。

苏婉怡虽然没有彻底恢复,不过王肃观还真怕把老婆给闷坏了,便让她照着府上的下人打点这个新家,自己带着噩梦坐上马车,连同朱子贤往城西山中而行。

他带着朱子贤,一是想顺道看看余泪帘父亲的坟地置办的如何了,二来也是考虑到朱子贤向来心细,在刺探情报这方面做得很好,记忆力也极是惊人,带着他,便相当于带着纸笔,遇上什么事情也能记下来。

“子贤,你知道我这次带你出来,是想做什么吗?”王肃观下了马车,将马车中用黑布罩着的小狼抱了出来,望着眼前林木葱郁的高山道。

“我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朱子贤将马车停好,将马匹卸下,绑在了树上,朝王肃观走了过来,而后大有深意的看着小狼。

“看来你猜到了,呵呵。”王肃观畅快的笑了起来,将小狼从怀中放开,说道:“噩梦,从今天起,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下次真有可能将你给炖了。”说完便往山上走去。

小狼仿佛听懂了王肃观的话,紧紧的跟上了王肃观,围着他跑来跑去,在他的双腿间钻来钻去,呜呜叫着,不停的用头去蹭王肃观的脚,就是不肯离开。

它早就能够自己捕猎了,虽然受过重伤还没有痊愈,王肃观倒并不担心它会饿死,毕竟狼的聪明之处,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王肃观隐约记得前世看到过的一些书籍,狼群会借助湖水来冰冻储存食物,它们甚至还知道咬死野驴,将野驴的胃吹鼓,让小狼们趴在驴胃上过河,它们,甚至还知道从留在路上的脚印倒退着走回来,引开猎人。

更何况,他养的这只狼更不简单,不知为何,王肃观总觉得它有灵性,通人言。

王肃观也不理它,继续往山上走去,说道:“这次来,一是为了将‘噩梦’放生,也顺道看看余富贵的坟地准备的如何了,不过最主要的,还在这座山的后面。”

事到如今,王肃观虽然没有向众人道明,不过朱子贤等人自然也猜到王肃观便是黑无常。

方今之世,唯一一位行刺皇帝全身而退,又唯一一位当众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人,只能让他们对王肃观更加敬重,绝无半分背叛之心。

朱子贤看到王肃观处处为小狼考虑,为了它甚至冒险用狗肉去糊弄上官,而不是将小狼交出去换取高官厚禄,对王肃观是打心底敬重。

这种人,连对一只狼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对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他们不愁跟着王肃观没有飞黄腾达之日,愁的,只是如何让自己跟上王肃观的脚步,能够陪着他飞的更高。

不过,那些敢与王肃观做对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徐司牧,或许都没有听过王肃观这个人,只因为他挡了王肃观的路,便埋在王肃观的脚下。

朱子贤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心想着山后面有什么,他忽然惊醒,遗憾的“哎呀”叫了一声,然后大有深意的看着王肃观道:“你是说府兵?”

王肃观点头笑道:“听说这座山后面开了上百亩荒,引进来西方上帝之国的油菜花,由黑铁城府兵耕种。大同说这个时节应该到了油菜花收割的时候了,咱们去看看,先侧面了解一下这帮府兵。”

朱子贤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苦瓜脸:“他人,其实我怕你失望,不去也罢。”

“哦,怎么回事?”王肃观一听来了兴致。

“黑铁城的情况有点特殊。如今是重农轻商,有个一亩三分地,谁也饿不死,府兵更是免除全家赋役,他们本该非常积极才对。”朱子贤娓娓道来,“但是黑铁城地处边陲,连年征战,府兵更多的时间实在校场练兵,抵抗外敌,这田种的很不好。其次,黑铁山盛产铁矿,矿工的活虽然苦,但年轻力壮的都想打短工赚钱,府兵不免隔三差五的去挖矿。所以,如今的府兵根本像一锅大杂烩,不成样子。”

王肃观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道:“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人意,这个烂摊子,便让我来收拾好了。”

说到这儿,朱子贤一直有个疑问,犹豫着要不要问王肃观,这时才开口问道:“大人,您为什么一边让方老三他们去调查五步蛇的消息,想在暗势力这块打开一片天,一边又跑来当这个官,这两条路分明就是背道而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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