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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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眼睫微闪。很明显,乙建安今日会向她问话,其实已经看出端倪。他根本就是在担心她会跟着殷永瑜谋逆。

丁夏心思一转,低头不看乙建安:“建安,你是不是早就清楚殷永瑜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清楚,那次任务并不是为了救蝶妃,而是为了害他?”

乙建安呼吸一滞,片刻一声叹息,承认道:“是。他的身份,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其实除了我们,皇上还派了一批人,在我们离开后,以家属的身份杀去神医谷,将事情闹大,逼神医谷谷主驱逐他,又在江湖上散播他奸.淫.人.妻的消息。”

——原来如此!丁夏一直觉得奇怪,白念云如此心念殷永瑜,又怎会因为乙建安的几句威胁,就向她爹爹告发殷永瑜。原来……竟然还是皇上做的手脚。

丁夏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气恼道:“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你竟然将我也瞒在鼓里!”

乙建安悬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负疚道:“对不住。”

丁夏借机发作:“你走吧!有事我会再让人找你。”

她伤心状偏头抿唇,却暗中留意着乙建安。男人有些难过立在原地,却迟迟不肯离去。丁夏心中叫苦,就听乙建安开口道:“阿夏,我……”他走到丁夏面前:“我问清楚就走。你告诉我,瑜王为何会和你联手?”

丁夏暗叹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坚持?!她都耍脾气了,还是混不过去!

如果可以,丁夏真想敷衍过去,也不想亲口骗乙建安。可是现下看来,坦白与欺瞒,她只能选择其一。

丁夏越乙建安,行去桌边椅中坐下,垂头陈述:“他有什么心思,我并不清楚。可上回我被他带回府中,就无意得知,他憎恨丁天水。”她抬头看向乙建安:“我和他都看丁天水不顺眼,一拍即合,两厢谋划,自然便联手了。”

乙建安走到她面前蹲下,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会和他联手,只是为了除去丁天水?”

丁夏迎上他的目光,缓缓点头。

乙建安却依旧不放过她。他继续问:“所以,他的其他谋划,你并没有参与,也不会参与?”

丁夏心头一颤。她从来都喜欢乙建安有原则,喜欢他思维的犀利,可是现下,这些她喜欢的习性,却显得如此咄咄逼人,残忍无情。

丁夏目光漠然,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这是干吗?审问我吗?便是我参与了,那又如何?”

乙建安答得利落:“我不允许。”他平静看她:“有我在,便不会容你这么错下去。”

丁夏只觉心沉了下去。她用力偏头,挣开了乙建安的手,咬牙道:“如你所愿,他有什么谋划,我通通不感兴趣。”

乙建安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在判断这话的可信度。许久,男人似是信了,又恢复了往日腼腆的模样,握住丁夏的手,呐呐道:“阿夏,别生气,这事情太重要,我怕你会被他骗……我得和你说清……”

丁夏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抽手扶额:“我知道。我没生气……”

乙建安蹲在她身旁,不知如何是好。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丁夏看着,心中微软,终是好言道:“好了,你不是还要搜捕林冬莲么?去吧。”她淡淡一笑:“待丁天水下葬了,我便住去你屋里。”

乙建安这才松一口气,安心离去。

乙建安自然不会真去抓林冬莲。三日后,小双成亲,林冬莲由始至终没有公开露面,之后再不知所踪。又过了几日,丁天水下葬。天昭府又恢复了平静。

丁夏果然收拾了东西,搬去了乙建安屋里。两人终于可以日夜相对,倒也很开心。她解了丝兰,便缠着乙建安要学武,却得知过了年纪,加之她修习媚术导致骨质太软,不适合习武。乙建安选了入门的内功心法让她练着,丁夏也知足,就当是强身健体。

这天,入夜无事,丁夏便开始纠缠乙建安。房中没有备铁链,乙建安死撑着不肯与她欢.好,丁夏偏偏喜欢看他憋得难受却不敢碰她的样子,愈加嬉闹放肆。推拒间,乙建安难耐道了句:“阿夏别闹,丁秋在外面。”

丁夏动作一顿:“啊……”她披了件外衣起身,赤脚跑去门外,却没看见人影,扭头望向乙建安:“没人啊!”她嘻嘻笑道:“我这些天都守着他呢,今儿傍晚才从他那回来,这才一个时辰不到,他怎会跑来找我?建安,你该不是骗我吧?”

乙建安也捡了衣裳披上:“他平日都待在哪,你不知道么?”

……平日?丁夏眨眨眼,仰头看向漆黑的屋顶,试探唤了句:“秋?”

没人应声。丁夏以为自己还是被乙建安骗了,转身打算回房,却感觉身旁一阵微风,一个人站在了她身边。扭头一看,果然是丁秋。

丁夏再次抬头,终是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三寸宽的窄窄屋梁,很突然的,就想起了林冬莲。

她反手关上了房门,拉着丁秋行到院中,与他并肩坐在石阶梯上:“你来了多久?干吗不叫我?”

丁秋垂眼看地:“……没想叫你。”

丁夏微微蹙眉:“你不会这些天都守在我屋外吧?”只是乙建安不在,她不知道而已。

丁秋垂头不说话。丁夏却明白了:估计这人能从床上爬起后,就夜夜守在她屋外吧!

丁秋脸色还有些苍白,丁夏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揉了揉他的发,温言道:“你伤还没好全呢,要乖乖回房休息。”

丁秋沉默许久:“我不守你便是。”他扭头看丁夏:“以前守丁天水习惯了,睡床不安心。”

丁夏心中一酸,倚在他肩上:“秋,我不是介意你守我,可那习惯不好。以前也不过是十年而已,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咱们不急,慢慢改。”

又是许久的沉默。丁秋轻声道:“明日我便走了。”

丁夏一愣,直起身看他:“什么?”

丁秋也扭头,望进她的眼。暗夜之中,女子的眼眸愈发像一汪潭水,荡着渺渺的光。丁秋轻抬手,缓缓摩挲她的脸:“我查到了暗害乙六的凶手,是瑜王府的侍卫。他逃走了,我要去追。”

丁夏抿唇。她不放心他离开,也不舍得他离开。但丁秋虽然沉默寡言,却超乎寻常的执拗,决定的事很难更改。更何况,他要做的事情和乙六有关,她没理由挽留他……

丁秋停顿片刻,继续道:“等报了仇,我便带着乙六回乡。”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色小瓷瓶:“这个,你留着好吗?”

丁夏接过:“这是什么?”看着不像胭脂水粉,丁夏捏住那瓷瓶盖,想要打开。

丁秋却制止了她。他抓住丁夏的手腕:“封死了,别打开。那是乙六。”

丁夏反应过来,大惊:“你……你烧了他?”

丁秋松开她的手,点点头:“他想葬在爹娘坟边。路太远了,不烧会臭。”

丁夏怔怔看着那黑色小瓷瓶,一时不能言语。丁秋淡淡道:“他很喜欢你,你往后有空,就陪他说说话。”

丁夏眼眶微红,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低低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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